司機細心地將車上暖氣開了,沒過多久,陸青芽身上漸漸暖和起來。
另一邊。
容越琛將車駛出一段距離,心中越發煩躁,經過路口時,突然將車停了下來,猛地拍了拍方向盤,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女人是不是還站在原地,是不是還在淋雨,要是出事了該怎麼辦。
這些想法就像是排山倒海一樣,向他撲面涌來。
似乎是做了很大的掙扎,他眼神轉變凌厲,如同一把刀,猛地調轉方向盤往回開去,穿透厚重的雨幕。
到了原處,早已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只覺得無力,腦袋耷拉,眼神即刻黯淡了下去。
明明可以做到置之不理,從此以後各安天涯,只是真的要到了關鍵時候,真的覺得這中間有根線來回拉扯着,想要往反方向走去,那根線就會緊繃,緊緊拉扯着他的那顆心。
或許是淋雨的原因,隔日醒來,陸青芽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就像是裡面塞滿了千斤重的東西,想要使勁甩掉無果,吸了吸鼻子,竟然吸不過氣來。
“咳咳咳......”
想要掙扎下牀,一時沒有忍住,覺得喉嚨發癢,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咳出來的聲音包裹着沙啞。
鐵定是感冒了。
沒想到淋了一次雨就感冒了,現在的身子真是經不起折騰。
陸青芽使勁晃了晃腦袋,想要意識變得清醒起來,打開抽屜,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感冒藥的蹤影。
幸好她今天難得休息一天,否則真的無法上班。
眼前的視線不太清晰,想要掙扎着躺回牀上,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喂?”
陸青芽拿起手機沒有看屏幕便直接接起了電話,聲音沙啞。
“青芽,你感冒了?”電話那端的何風立即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沒有。”
不想他擔心,陸青芽即刻掩飾,只是到底還沒遮掩過去,沒過幾秒,喉嚨又是一陣發癢,她又開始咳嗽起來。
“還說沒有,都咳嗽了,你的聲音都變了。”
陸青芽只能無奈地笑了笑,“只是個普通的小感冒罷了,沒事的。”
“你就別逞強了。”何風在那端說了幾句關切的話便掛斷了電話,陸青芽感覺眼皮沉重,隨手將手機放在一旁,昏沉地躺在牀上。
人生病時,身體處於最脆弱的時候,必然會影響到心情,心靈也會處於脆弱的狀態。
儘管控制自己不再想,那些不好的想法還是一下子涌進腦海裡。
思緒是被一陣敲門聲打斷的。
再次掙扎着起身,伴隨着疑惑,陸青芽來到門前打開門,只見何風跟多多正站在門前。
“你們怎麼來了?”
何風關切地看了一眼女人,見她面色略顯蒼白,皺眉,“你都生病了,我們能不來麼?”
說罷,他走了進來,聲音繼續響起,“給你帶了感冒藥,我這就給你去衝,你好好坐着,不要再折騰了。”
陸青芽感覺到了一陣暖意,笑說:“不過就是小感冒罷了,睡一覺就好了,不需要這麼緊張。”
多多也顯得很是擔心,牽起女人的手,“媽媽,我牽着你去休息。”觸碰的剎那,多多眉頭一皺,“你的手好燙啊。”
一旁的何風放下了水杯,面色擔憂地往陸青芽跟前走去,在女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輕輕摸着她的額頭,目光深沉,“你都發燒了還說沒事。”頓了頓,主動提議,“去看醫生。”
“不用。”陸青芽堅決地搖搖頭,表示沒必要這麼麻煩。
她向來感冒都是如此,熬一熬就會過去,感冒也自然而然會好起來。
到最後何風只能妥協,扶着她去牀上休息,繼續給她泡着感冒藥。
多多也沒閒着,屁顛地來回跑着,在陸青芽感到疑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時,耳畔又傳來了一陣小碎步,往房間門口的方向看去,就看見多多往這邊跑來,手上還拿着一條毛巾。
“媽媽,我給你冷敷一下,這樣你的額頭就不會燙了。”多多有條不紊地開口,艱難地踮起腳尖,將那條毛巾輕輕放在額頭上,還輕撫了幾下,臉上盡是關切的表情。
“謝謝,我感覺好多了。”
陸青芽喉嚨又是一哽,被人關心的感覺竟然這麼好。
隱約聞到一股感冒藥的味道,陸青芽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看,只見何風已經端着泡好的感冒藥走了過來。
“來,喝下去。”何風穩穩地走來,小心地將感冒藥遞到陸青芽跟前,作勢要喂她。
湊近了些許,即刻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很少吃感冒藥,以往感冒時總是忍忍就過去了,基本都沒怎麼管過,在何風遞過來時,別過臉。
何風繼續耐心地勸道:“喝下去感冒就好了。”
“我不喝也沒事。”
多多心思細,知道她是反感感冒藥的味道,畢竟良藥一向苦口。
他踮起腳尖,接過湯勺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眯成了一道縫,喝下去時張大了嘴巴,嘖嘖讚歎,“媽媽,感冒藥很甜,很好喝,你也喝一口吧。”
見多多這樣親力親爲,明明內心抗拒,卻爲她表現出一副歡喜的樣子,陸青芽內心一陣感觸,知道他是想要樹立好的榜樣。
陸青芽最後一鼓作氣將感冒藥全部喝完。
“怎麼好端端感冒?”何風微微皺起了眉頭問了起來。
陸青芽一時沒想那麼多,幾乎是脫口而出,“可能是昨天淋雨的緣故吧。”話音剛落,她即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果不其然,何風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昨天不是讓容先生送你回去?怎麼會淋雨?”
“......”陸青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於此事,她並不想繼續,也不想深究。
“他沒送你?”
陸青芽明顯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不要再提他了,是我不小心淋到的。”
惡風眼神微微閃爍了幾下,心中瞭解了一些,見陸青芽不想繼續,也尊重她的想法,只能暗自在內心嘆了口氣。
一旁的多多聽見她們對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