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諾馬上就想衝上前去把她拉下來,可是被姜之晨制止了:“你不能過去。”
“爲什麼?我不能看到一條生命死在我的面前!”曉諾的情緒很激動,至於爲什麼這麼激動,她自己知道。
“當一個人下定了決心想做一件事時,你勸不動他。”金夜炫倒是給曉諾解釋了,“這和狗急了跳牆的意思差不多。”
“沒錯,如果想要勸動她,就在心理上進行勸導。”姜之晨也哄着曉諾。
“什麼鬼一樣的東西!”曉諾一反常態,她猛地推開了姜之晨就衝上前,這在以前從來不會有。
爲什麼曉諾會這麼激動?金夜炫思考了一下,很快就得出了答案。想必當初患了自閉症的曉諾,也是有過這種想法?所以纔會……這麼害怕。
那個女孩發現了曉諾,立刻大吼一聲:“別過來,不然我就跳下去。”
曉諾真的停住了腳步,同時,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她也想通了,姜之晨和金夜炫說的沒錯,必須要理智一點。
於是乎,曉諾定了定心神,朝着她大喊到:“爲什麼要自殺?”
她淡然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值得留戀的東西。世界上一切不美好,不善良的事情都是我引起的!如果我死了,世界就美好了。”
曉諾生氣的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死了,你一了百了了,你爹媽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他們?” 女孩的睫毛微微一顫:“血緣麼……對我來說反而是一個累贅。”眼中帶着失神。
女孩的這句話,讓曉諾不自覺的引起了共鳴。
不行……曉諾把心中的念想壓下去,繼續說:“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生了病,他們不惜花巨資,只爲了自己一條命,而你還在這高調的說要自殺,不覺得太奢侈了嗎!?”
女孩沒有說話,垂着眼眸,也不說話,看不出喜與怒。
不管了,能博一下是一下:“你知不知道哈佛大學的校訓?你所揮霍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所奢望的明天,你所厭惡的現在是未來回不去的曾經。”
女孩並沒有回覆一些“我改主意了”之類的話,而是問亦曉諾:“有一個女人因爲一家公司的錯誤而死,女人的丈夫爲此進行了一場復仇,導致兩敗俱傷,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該死?”
曉諾想:“這個女生不會就是這個女人吧?”於是便說:“這沒有必要啊!而且這個女人在天堂也不會希望自己的丈夫這樣做的。”
可惜的是曉諾猜錯了,因爲女生聽了曉諾的話後笑了起來:“是啊,你說的沒錯,既然那個女人沒有錯,爲什麼我就有錯?”說着就準備往下跳。
“不要啊不要啊!”曉諾大叫起來,然後舔舔水色下脣,一臉豁出去的樣子,說:“我家的情形可能還比你所遭遇的要更慘呢!”
“什麼?”女生被吸引了,好奇地問。
曉諾鬆了口氣,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我爸爸很小就拋棄了我和媽媽,爸爸離開的那一年,媽媽很頹廢,有好幾次趁我不注意時自殺,不過都被我制止了,後來我告訴她,如果她死了,我也不活了,媽媽這才罷手。因爲那時,我只有媽媽一個親人了!我連那最難熬的時候都撐了過來,你又有什麼不能的?雖然我當初也想過自殺,但是我還是決定要堅強!所以,即使後來發現自己得了……自己生了病,也沒有放棄。”
金夜炫和姜之晨兩人對視了一眼,均是沉默,但是眼眸中,卻流露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感。
金夜炫的是大徹大悟——原來曉諾真的想過自殺!
姜之晨眼中除了震驚還有悲傷,至於爲了什麼悲傷,金夜炫也不得而知。
不知道什麼時候,曉諾就像一面華麗的風箏,在空中翱翔成長,而風箏的線,卻不再是握在他手裡。
金夜炫並沒有再說話,而是看着曉諾。
曉諾身上,有種浩然正氣。
就像是一個天使在發光。
曉諾當然沒有顧到姜之晨和金夜炫,而是目光灼灼的望向女孩,祈禱着她能回心轉意。
祈禱是有效的。
女孩對着曉諾笑了笑,然後,下來了。
竟是沒有再輕生的想法。
“太好了。”曉諾開心的笑了。
“我只能保持一段時間的鎮靜。”女孩低聲說,“如果那個人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我想我很可能會再次自殺。”
曉諾的笑容僵了僵。什麼意思嘛?還有下次?開玩笑也不帶這樣開的啊!
這時,姜之晨和金夜炫也上前,關切的問曉諾:“曉諾,沒事吧?”“嗯,沒事。”
“你叫曉諾啊,名字真好聽。”女孩笑了笑,溫柔地看着她:“曉諾,你剛纔的雙眼在發光哦。”
“啊?”曉諾愣了,“發光?”
“嗯。”女孩輕輕點頭,“是那種自信的、充滿活力的、樂觀的光芒哦。但是,你的心底有另一個自己。”
“另一個自己?”
女孩微微一笑:“是啊。”然後用兩個人才會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是一個,黑暗的自己。”
聲音極低,話語卻把曉諾嚇得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女孩怎麼這麼奇怪?真的是剛剛纔打消自殺念頭的人?
女孩淡淡的一笑,離開了。
“額,等一下。”曉諾不受控制的叫住了她,“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陳鬱微。”
看着陳鬱微越走越遠,曉諾暗自說:“奇怪的女孩。”
“曉諾,你剛纔很厲害!”金夜炫笑眯眯地說。“就像是天使一樣!”
明明是一句誇讚的話,曉諾卻想起剛剛那句“黑暗的自己”,又想起天使的反義詞是惡魔,便狠狠地瞪了金夜炫一眼,瞪得金夜炫莫名其妙。
“哦,對了,就快期末了,學校是有組織一次旅行的。”姜之晨在一旁說,“等期末考試完了,會有七天的時間給我們放假,學校也會組織一次旅行在這五天之中,聽說這次是去滑雪場度假村玩五天,住宿之類學校會搞定。你們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