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麻煩你照顧她們了。”
臨走的時候,凌一鄭重的對黎婆婆說,婆婆握緊了他的手,要他放心。
走出黎婆婆家後,凌一走得很快,半夏一路小跑才能跟緊他。
突然凌一回頭,他看着半夏很認真的說:“我爸爸是被陷害的,你信不信?”還沒等半夏回答他也說:“我一定會查出我爸爸是被誰陷害的,你信不信?”
凌一的眼神中充滿着倔強的惱怒,半夏抓緊他的手,不住點頭,“我信,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在你身邊。”
“我知道。”凌一終於勉強的笑了一下。
“下一步去哪?”
“去監獄。”
在監獄見到凌先生的時候,他的樣子出乎半夏意料的,很平靜。
“爸爸。”凌一也很平靜,好像他們手上拿的只是普通的電話,“我想知道真相。”
“一一啊,別再問了,爸爸認了。”
這是半夏第一次聽凌先生叫凌一“一一”,那麼親切、那麼溺愛。
“可我不信,不信這都是您一個人的失誤,不信那幾十條的人命都要你一個人背,我什麼都可以接受,房子沒了車子沒了什麼都沒了我不在乎,可我接受不了別人說你偷工減料說你是不顧人命的奸商。爸爸,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凌一控制不住情緒,大喊起來。
“一一,我們能不能不說這些了?”凌先生卻是一副超然的姿態,好像功名利祿全不在心。
“好,不說,但是我一定會查出來的。”
“家裡都還好嗎?你李姨和九九呢?”凌先生微笑着,問到家人,他臉上的表情終於起了變化,不再是一池靜水波瀾不驚。
“她們暫時幫到黎婆婆家去住。您放心,她們都很好,下次我就帶她們來見你。
“半夏,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凌一,不要讓他衝動犯事。”
“知道。”
“那你們先回去吧。”
走出監獄,凌一要送半夏先回學校,半夏執意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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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去。”
“聽話,馬上就要高考了,上午已經缺了四節課,下午別再缺課了。”
“小幽替我記着筆記呢,我回去溫書就行了。怎麼,你怕我太笨看不懂那些筆記?”半夏故作調皮的笑,想要罩在她和凌一頭上的那一片烏雲就此煙消雲散。
誰知凌一仍是很嚴肅,“現在都四月了,你再不抓緊時間就考不上好大學了。”
“考不上就考不上唄。”半夏接着撒嬌,“反正只要在你身邊就好,我的目標就是靜海大學!”
“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我不求上進就算了,你要是敢跟着我後面不求上進你試試看!”凌一生氣了,他不要半夏爲他捨棄前途,他不要半夏爲他付出太多,他怕到最後他會無以爲報。
“別生氣別生氣,我答應你,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上課,現在就算你打我踹我,我都不回去,你看着辦吧。”半夏索性耍起了賴,她實在是放心不下凌一一個人,她知道經歷這麼大的變故,他的心裡不可能像表面一樣無動於衷,她只想陪着他,讓他在難過的時候不要孤單,讓他在孤單的時候不要難過。
“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但你一定要答應我,明天一早馬上回學校!”
其實凌一何嘗不想半夏陪着他呢,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太自私,她有她的生活,她應該有她自己的未來,他不能因爲自己的墮落就要帶她一起墮落,一起遠離光明沉入黑暗不可自拔。如果那樣,他會瞧不起自己,他會恨自己,如果那樣,他寧願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