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白之飛揚 遺憾在我的生命裡揮之不去
在遇見半夏以後我曾以爲失去飛旋的遺憾可以彌補了,可惜她身邊的守護者來來去去,我卻始終只能以一個“姐夫”的身份給她微薄的關懷。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所謂姐夫,也是假的。
當初我剛認識她,派人查了她的資料,發現她是個很乖的孩子。我知道,如果以我飛棋營老大的身份去接近她,她一定會害怕,說不定還會逃走。於是我編了個無傷大雅的謊言。現在想來她真的是很單純,我輕輕鬆鬆就騙到了她,名正言順的進入她的生活。
我不否認,剛開始喜歡她是因爲她身上有飛旋的影子,可是後來我慢慢分清了她和飛旋,可我還是喜歡她,從那時候起我明白了,我愛上她了。
飛旋是很外柔內剛的女孩,有着無可比擬的堅強,而半夏卻恰恰相反,她看上去很堅強,實際上很脆弱,她害怕孤單,害怕分離,害怕別人不喜歡她。她始終小心翼翼的活着,小心翼翼努力的活着。
很多次我都很想擁她入懷,把她納入自己的世界,讓她從此之後不用那樣辛苦那樣沒有安全感。可是我沒有,因爲她的身邊已經有個很好的男朋友,那個男生如此優秀,讓我不得不自慚形穢的與她保持距離,以便保全她的幸福。
可是當我們第一次見面,他伸出手告訴我:“我叫林希”,我整個人哭笑不得——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叫林希的啊!當時我以爲只是同名同姓,可哪知道他居然生日都跟我是同一天!我意識到事情不會只是湊巧,於是查了一下,發現我的猜測是對的,他根本就是佔據了我從前的身份,卻追到了我喜歡的女生。
終於等到他們分手,這樣說好像我很卑鄙,好吧,也許上天就是在懲罰我的卑鄙,他們分手,我卻未能乘虛而入。她跟林希分手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整天的不說話,沉默的讓人害怕。她甚至還莫名其妙的斷了一根手指,我問她的時候她只輕描淡寫說是割傷,我知道沒那麼簡單,最後才知道她是爲救凌一那小子被人報復剁掉手指的。
我當下心灰意冷。
後來果不其然他們兩在一起了,很幸福很幸福。我爲她高興,吞掉了所有該說不該說的話。最可恨的是,這丫頭動不動就來一句“你是家人啊”,讓我悔得那個腸子清啊!爲什麼最開始我用了這樣一個爛梗,現在好了,自作自受,對她好變成理所當然,因爲是姐夫!她對着我根本就想不到男女關係上去!
後來又發生了好多事情,她最好的朋友自殺死了,罪魁禍首是佔據我身份的那個小子,我突然的就怒不可遏,衝去找他報仇。現在想來,那時的衝動除了爲半夏的義氣,更多的大概在於不忿他用我的名字做傷天害理的事。
被警察帶走的前一刻,我突然忍不住的說了一句類似表白的話,我說:“在我心裡,你與飛旋一樣不可替代。”這句話不受控制的從嘴裡冒出來,我被自己嚇了一跳,還好警察很快過來帶走了我,讓我不必去忍受當場被拒絕的尷尬和痛苦。
本來我打算認罪伏法,該坐多少年牢坐多少年,可是半夏那丫頭在我面前哭得我實在受不了,我問她如果在我坐牢和離開靜海之間選擇其一她會怎麼選,結果她毫不猶豫的說“那就離開靜海,總比坐牢的好。”
我決定成全她,也好讓她不要再那樣內疚。於是我給林從海打了電話。
當再見到他的時候,我居然很平靜,特別平靜。我彷彿已經忘掉媽媽怎樣受辱死掉,而我又是怎樣孤獨的過了這麼多年。反而是他,哭得老淚縱橫,不住的說自己錯了,求我原諒。我在心裡冷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但還是要倚靠他的勢力脫罪,於是別過臉去平淡的說“都過去了”。他欣喜若狂,當即了好幾個電話,一個小時後,我便從監獄出來了。他要我跟他回家,我假裝順從,卻藉口去衛生間溜掉了。
林從海,我怎麼可能原諒你!
當初你爲權勢居然想把媽媽送給別人當禮物,媽媽不從你就給她下藥然後讓她在自己的牀上遭受凌辱,叫我如何原諒你!那時我才十一歲,被披頭散髮的媽媽從夢中叫醒,衣服都沒扣好就從家逃了出來,逃到靜海後不久媽媽就死了,抑鬱成疾,於是我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孤兒,守着她最後留給我的餐廳艱難的過活。我永遠都忘不了媽媽臨死的時候面帶笑容說她唯一欣慰的就是我逃離了你的控制,否則我也將成爲你攀附權貴的棋子。你這樣的自私,這樣的不擇手段,憑什麼要我原諒你!
我連夜離開靜海,我絕不能讓你找到我,可是也因爲這樣,永遠的失去了半夏。等我在海桑安定下來,給她打電話卻已經是空號,讓飛鼠去找她也是杳無音信。
遺憾在我的生命裡揮之不去,我無可奈何的失去媽媽,失去飛旋,又失去半夏。
但是村上春樹有句話說得好:相逢的人會再相逢,也許某一天,某個街角,我還能與她不期而遇。
我期待那一天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