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醫院的時候,凌一已經在門口等着了,他一見到半夏就用力的抱住她,他知道在她心目中子夜的位置有多重要,他知道子夜的突然離去一定讓她痛不欲生,所以他想要安慰她,緊緊的抱住她,告訴她,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會在她的身邊。
“帶我去找她。”
“好。”
凌一牽着半夏的手,偷偷觀察她的神情,她的眼睛沒有哭過的痕跡,這讓他更加的擔心。
在太平間,半夏見到了子夜,緊緊閉着眼睛臉色煞白的子夜。
“因爲不知道你要怎麼安排她的後事,所以我不敢自作主張帶她離開醫院。”凌一小心翼翼的說。
“帶她回希望院。”
半夏的表情依舊很平靜,她並沒有凌一想像中那樣歇斯底里的痛哭流涕,她只在她身邊呆了不到一分鐘,然後就若無其事的對凌一說:“我們走吧。”
“啊?好。”凌一雖然覺得蹊蹺,但也只能順着他。
剛出醫院,就看見飛揚像一陣風似的迅猛的刮到自己身邊,半夏看着他,沉默又沉默。她不敢說話,她只怕一說話,所有極力壓制的情緒全都崩塌,她想維持的平靜也會順之瓦解。
“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是林希。孩子是林希的。”半夏淡淡的說着,“我也是兇手.我一直逼她打掉孩子,是我跟林希說她有孩子,林希纔給她服墮胎藥的!我不知道會這樣,如果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寧願她把那個孩子生下來,我寧願陪着她孤獨的把它撫養長大。”
“半夏,你別這樣,與你無關,都是子夜自己的選擇。”凌一努力的勸慰着半夏,半夏終於趴在他的肩頭大聲的哭起來。
“你想不想報仇?”飛揚突然冷冷的說。
“想!我想要那個叫林希的混蛋快點去死!子夜已經死了!他還有什麼資格活在這世上!”
飛揚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兩天之後,子夜的葬禮在希望院舉行。子夜的棺柩剛剛下葬,就有一羣警察突然的衝到了飛揚身邊。
“飛揚,我們懷疑你跟一起蓄意傷人事件有關,請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爲首的警察公事公辦的給飛揚戴上了手銬。
“蓄意傷人?飛揚,怎麼回事!”半夏吃驚的問。
“你不是很想報仇嗎?我替你去了,只可惜沒能殺死他。”
“什麼!你去殺林希了!我只是一時氣話!”
“傻丫頭,爲了你我做什麼都可以,在我心裡,你與飛旋一樣不可替代。”
警察帶着飛揚往着山下去了,半夏呆在原地,看着他漸漸遠去,回想着他的最後一句話,突然覺得不知所措——這麼多年,飛揚應該是喜歡她的吧,所以纔會因爲她的一時氣話做出犯法的事來,可是,爲什麼他一直不告訴她呢?爲什麼非要等到要離去他才暗示她呢?
半夏覺得自己的心好空好空,整個人就好像漂浮在半空中,還好凌一適時的抱住了她,她才能落下地來,她才能覺得自己仍然活着,她緊緊的抓着凌一,子夜死了,飛揚被捕,現在在她身邊的,也只有他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