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林的臉上一片冰冷,突然擡起腳狠狠踩上王導的膝蓋,王導殺豬般的尖叫一聲,剛要蜷起身子來,沈世林又是一腳,踩上他另一隻膝蓋。
骨頭的咔嚓聲聽起來格外的心驚。
王導的嗓子早就叫啞了,沙沙礫礫的聽起來就像是鐵絲磨過砂紙一樣,難聽的要命。
沈世林看向我。說,“不管什麼時候,不要留隱患。”
然後他把我拉過去,指着王導的兩腿之間,說,“廢了他。”
王導的表情頓時驚恐起來,想要求饒,嗓子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兩隻眼睛瞪的銅鑼一樣。
我遲疑的往後退了一步,搖搖頭。
沈世林輕笑了一下,像個魔鬼,他說,“廢了他!”
我的嘴脣動了動,終究是挽上他的胳膊說,“世林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要把他弄死我都不管,可你能不能別這樣。”
我害怕。
就好像他下一秒就要離開我。
沈世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過頭,一腳踢上王導的雙腿中間。王導一下子叫出來,嘶啞的聲音帶着巨大的能量,抱着自己的下體來回打滾。
沈世林脫下西裝遞給我,又把袖釦解下來給我,然後鬆了鬆領帶。
彎下腰一拳打在王導的鼻子上。
然後停下動作看着我,“想弄一個人,先斷了他的左膀右臂,事情就會容易很多。”
他一拳又一拳的打在王導身上,王導剛開始還哼哼兩聲,後來連哼哼也沒有了,沈世林卻不罷手,就像是瘋了一樣,一拳一拳狠狠的落在王導身上。
我看了一會兒終於看不下去,“別打了,你這樣會把他打死的!別打了,沈世林。我求求你,別打了!打死人要償命的!”
沈世林猩紅着一雙眼,看了我一會兒,臉上的表情漸漸恢復正常,我鬆了口氣,連忙俯下身,伸出食指在王導鼻子間探了探,察覺到還有微弱的呼吸,才鬆了口氣。
沈世林在一邊冷聲說,“就算把他打死了,也不會有什麼事。”
我沒說話。
沈世林打了個電話,說了些什麼我沒聽懂。掛了電話他就拉着我往外走。
我有些遲疑的看着地上的王導,問,“要不,叫個救護車吧……”
沈世林說,“不用,會有人來處理。”
回到我的房間,他像是瘋了一樣撕扯我的衣服,動作格外的激烈,進來的時候我還沒有準備好,疼得掉下淚來。
卻什麼也沒說。緊緊的攀着沈世林的肩膀,汗水和淚水粘膩在一起,並不舒服。卻讓我無比的心安。
忘了他折騰了多久,後來終於停下來。沈世林抱着我很快睡去,我卻一直睜着眼,沒有半點睡意。
心驚膽戰的等了一晚上,外面一直沒有半點動靜,我在天色快亮起來的時候睡了過去。也沒睡多久,就被一陣細小的動靜弄醒。
睜開眼,太陽已經升起來,從寬大的窗戶照進來,暖融融的。沈世林正蹲在地上收拾我的行李。
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着我笑了笑,說,“醒了?再多睡會吧,你昨晚上休息的太少了。”
我愣了愣,他怎麼知道我昨晚上休息的太少?
不過我沒問。只是搖了搖頭,從牀上坐起來,看着他繼續打包我的行李,動作依舊優雅。
過了一會兒,沈世林終於收拾好東西,看了看錶,擡頭問我,“秦助理訂了十點的飛機,還有兩個小時,先去吃點東西吧。”
我點點頭,從牀上爬下來。
八樓的早餐區,沈世林把我摁在桌子前,自己端了盤子去取早餐。我看着他的身影湮沒在人羣裡,有些心酸。驕傲如斯的沈公子。什麼時候住過這種酒店,什麼時候自己拿過早餐。如果不是因爲我,他何必要這麼?煩。
也許,我該相信他的。從心底相信他。一個月內,能把鬱婉清的事處理好。
沈世林很快端着盤子回來了,每樣東西都拿了一點。
我揚起頭,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很久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我說,“早上好,沈先生!”
沈世林的眼睛亮了一下,沒說話。嘴角卻露出一點笑意,很快傳到眼角眉梢,整個人都溫暖和煦起來。
吃過早飯,秦助理不知道從哪裡過來,沈世林把鑰匙遞給他,讓他去拿我的行李。
然後帶着我出門,門口一輛?色的不知道什麼牌子的車在等着。
關於昨天晚上王導的事,一直沒有任何消息。酒店裡的人沒有半點反應,沈世林也沒有半點反應。好像昨天晚上的事只是一場夢。
車上,沈世林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在想什麼?”
我遲疑了一下,開口問,“王導他……”
沈世林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死不了。”
我點點頭,微微的放下心。
沈世林看着我,沉?了一下說。“青絲,過兩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我心裡一緊,隨即點點頭。說,“好。”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等你回來。”
沈世林深深的看着我,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把我擁進懷裡,說,“那幾天我不在,好好照顧自己,缺錢了找秦助理,我已經交代了他。”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忽略掉心底那一陣一陣涌動的不安,對他笑着說,“那你可得快點回來啊,不然你的家底就被我搬空了。”
沈世林只是溫柔的笑,沒有說話。
這一路,又是十三個小時。下了飛機,沈世林說自己還有點事,晚上再回公寓,讓司機把我送回去。
我點點頭乖巧的笑着說,“那我晚上等你。”
然後就上了車。車窗的暗色玻璃給沈世林鍍上了一層面具,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更遠處,似乎是一個女人的身影。離得太遠了,我看不清楚那個女人的臉,也看不清她的身姿。只是看到一襲白色的衣裙,長長的裙襬隨風飄起,即使隔的這麼遠,依舊美的不可方物。
是鬱婉清吧。我轉過頭坐正,對着司機笑了笑說,“師傅,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