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
陸依芸終於激動的站起來,她怎麼可能相信這種話:“他已經死了,你這是胡編亂造,他婚內出軌在先,不忠於我在先!他愛上你,跟你保持親密關係,他甚至從來都沒愛過我!”
論沉穩,她確實比不過徐曼。
不,她哪裡都比不得上徐曼,徐曼嘛,當年的譚市醫學界的高智商美女,清冷美麗,是一朵靜靜開放的百合。
而她是被馮平章從污泥之中拉出來的水草,沒有她漂亮,沒有她聰明,沒有她能幹。
陸依芸看着徐曼,搖頭:“你少騙我!”
“你不好奇我放給媒體的照片是哪裡來的嗎?”徐曼將手放在桌上,含笑:“啓堯不過三歲,你就有了馮廣至的孩子,你懷孕了,還不打算打掉,要養在平章的身下,打算等他長大了,狠狠的報復平章,可我實話告訴你,平章在你和廣至勾搭起來的那天就已經知道了。”
現在的馮啓堯,是完美複製當年的馮平章。
作爲當年譚市首屈一指的人物,馮平章的敏銳的程度更是高於常人,他的妻子細微的變化,他都能夠看在眼裡。
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之下。
他就算工作再忙,也會發現端倪,就像徐曼說的那樣,好端端的陸依芸,忽然之前變得虛情假意起來。
陸依芸頹然坐下椅子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平章選擇了忍耐,這一點啓堯跟他就不是很像了,啓堯倒是遺傳了你心狠手辣的性子。”
徐曼欣賞着陸依芸的變化,細細的,每一個表情都不會放過,看,平章,我在爲你報仇了。
“以爲自己是沒日沒夜的工作冷落了你,以爲是你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的接受你們的身份轉變,所以將感情給了別人,以爲只要再給你多一點的時間,你就會清楚,他馮平章對你,是愛情,不是同情。”
徐曼緩緩站起來。
拿過手邊的杯子,端詳兩眼,啪的重重撂下。
“可你眼瞎心盲,跟馮廣至作奸犯科,甚至還用卑鄙的手段殘害他!”
徐曼動怒,五指收緊,骨節處泛白,但這並不解氣,她深吸了口:“一開始你只想要讓平章傷心,痛苦,可後來呢,你被馮廣至那個奸人說服,看上了曾經對你來說也是唾手可得,卻偏偏要用這樣手段拿到的財產,順便將罪過嫁禍給我!”
“我沒有,我沒有!”
陸依芸激動的推開桌子上的東西,憤怒的大喊:“你不要再說了,你說的都是假的,不是這樣,我從來沒有,我沒做過那種事,我纔不會,纔不會殘害他。”
徐曼走到她的身邊,拽住她的手:“你知道平章爲什麼會生病嗎,他很生氣的,鬱結成病,越來越嚴重,因爲他心愛的女人,每天都在剜他的肉,喝他的血。”
她明明是那樣輕慢的語氣,可聽在陸依芸那裡,卻像是魔鬼一樣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拽着她的心臟。
她崩潰的推開徐曼:“你不要再說了。”
“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他爲什麼生病,那是因爲他心中有愧,那是因爲他受到了報應和懲罰!”
“報應,懲罰?”
徐曼揚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那你的報應,你的懲罰呢?”
她捏住陸依芸的雙頰,雙眸蘊着滿滿的怒意:“當年明明可以成功的手術,爲什麼就出現了事故,爲什麼平章就死在了手術臺上。”
“陸姐!你清醒點吧!”
她倏地推開陸依芸。
陸依芸踉蹌了下,撞到牆上。
徐曼冷冷盯着她:“和解,不可能,你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啓堯會愛護林漾,我平生再無牽掛,陸依芸,你最好就先將我殺了,否則,你這輩子別想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徐曼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忍耐下來的,二十幾年來,就這樣一直忍着,和平章一起,隱瞞着所有的秘密。
可她錯了,她早該揭穿陸依芸和馮廣至的真實面目,早該將一切撕破,那樣的話,平章就不會死。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陸依芸眼看着她的離去,腦子裡不斷重複徐曼的話,對,將她殺了,將她殺了,就一了百了。
殺了她。
殺了她!
陸依芸倉皇的抓住地上的叉子,緊緊握在手上,疾步朝徐曼走過去,可剛舉起來,門嚯的被打開。
是馮啓堯站在門口,快速的將徐曼拽到身邊。
並擡手扣住她的手腕,陸依芸吃痛,五指張開,叉子落在地上。
“你媽媽這個人,很聽話的,讓她做什麼,就會做什麼。”
陸依芸渾身氣的發抖,用力甩開馮啓堯的手:“你這個賤人,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逼我承認,我偏偏不會讓你得逞!”
“啓堯,送你媽媽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沒有圓滿的解決,我會另外想辦法,去解決這件事。”
徐曼拍了拍馮啓堯的肩膀:“畢竟給你爸爸一手創建的公司帶來了不好的影響,我挺抱歉的。”
陸依芸眼睜睜看着徐曼離開,轉而瞪向馮啓堯:“你愣在這裡做什麼,你媽我被氣成這樣,你傻站着幹什麼!”
馮啓堯是震驚的。
又或者說,內心的某種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那種感覺,真的太差了。
他看向陸依芸,幾秒後,他開口:“明天公司會召開董事局會議,彈劾馮廣至在集團內部所有的職務,還有,請您儘快從馮家搬出去。”
說罷,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林漾是被姜棠強行拉出去的,按道理來講,晚上八點鐘,她應該在家裡照顧朵朵,小朵朵雖然睡了,但過兩三個小時要喂一次。
徐曼一個人搞不定。
可今天也是破天荒,徐曼揮揮手:“你們去玩吧,朵朵交給我。”
林漾還是不放心的跟着她出門,也不知道去哪裡,心緒不寧。
“到底去哪裡啊,你晚飯都自行解決了,讓我跟你出去幹嘛,喝酒嗎,我還在餵母乳,不會喝酒的。”
姜棠神秘兮兮,支支吾吾:“哎呀,到了你就知道了嘛,肯定不會讓你喝酒的。”
過了二十分鐘,林漾就看着車開進了碧榆園。
她坐直身體:“我們爲什麼來這兒?”
“姜棠!”她語氣嚴肅:“我現在要回去。”
姜棠嘿嘿一笑,又扁起嘴巴撒嬌:“求求你了,今天真的是特殊狀況,只有你能解決,就這一次,下次我絕對不騙你出來了。”
到底什麼事!
林漾還是跟她進去,一開門,一股刺鼻的酒味就襲來,她捂住嘴巴:“什麼情況?”
姜棠指了指樓梯那裡。
林漾順着看過去,縮了縮瞳孔,樓梯上倒着一個男人,身邊全都是散落的酒瓶子,他手裡還有一個。
都是已經喝光光的狀態。
男人垂眸,但她還認不出來嗎?
“他喝多了還是在自己家裡,輪不到我來照顧。”林漾轉身,卻被姜棠攔住:“我和逸恆已經試過了,不信你看。”
馮逸恆從洗手間出來,拿了條毛巾,將冰塊倒早毛巾上包裹住,往馮啓堯的臉上放:“二哥,你清醒點,別再喝了。”
馮啓堯很清醒。
他擡起頭,輕呼了口氣,還站了起來:“沒事,喝點酒醉醺醺的才睡得着,你先走吧。”
他徑直去往酒櫃。
全程沒往林漾這邊看,姜棠跑過去:“啓堯,酒櫃裡的酒都已經被你喝光了。”
“是嗎?”馮啓堯掃了一眼,確實都不見了,但他記得自己沒喝多少,於是掏出手機打給陳辭:“你馬上送酒過來,我的酒窖裡的酒,全部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