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檯小姐的保持着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說:“小姐要是不中意這些,我們還有裸鑽可以訂做。”
“是嗎?可以定做,我倒想訂做一個。”聲音清脆而高傲,是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默然對這個聲音是極其熟悉。
櫃檯小姐已經笑開了花:“是嗎?我和我們經理聯繫一下,請這位小姐稍等。”
趙彤一揮手:“也不必這麼着急,我還不急着要。”
櫃檯小姐倒是微微失望,仍是很美好的笑容,遞過去一張名片,已經改口了:“夫人,這是我們經理的名片。”
趙彤隨手接了過來,對着默然微微笑道:“真是巧,唐小姐也在,哥哥也在。”
趙彤給身邊的男人介紹:“這位就是唐默然小姐,這位……秦然。”又給默然介紹身邊的男人。
其實默然第一眼就看到她身邊的男人,這個男人五官長得太過於精緻,流於女氣,更何況他的穿着打扮也是極其的誇張,深藍色的襯衫,粉紅色休閒西裝,粉紅色的休閒褲,脖子上更是女性化的一條暗紅色的紗巾,真是十分顯眼,只是沒有想到他就是美國歸來的服裝設計師瓊森。
瓊森極是禮貌且風度的向他們打招呼:“我看過唐小姐的作品,極其的典約,保守而不失時尚,十分喜歡。”
默然不曾想還能遇到一個欣賞自己的對手,但是他到底不是用光彩的手段去爭奪的,默然打心裡不願意和他打交道,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謝謝。”
瓊森伸手欲與秦然握手,秦然只是默然,絲毫沒有伸手的意思,倒是弄得瓊森有幾分尷尬,訕訕的縮了回去。
趙彤說:“哥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
秦然淡淡的說:“我一直是齜牙必報。”
趙彤倒也不氣,現在她雖然沒有能力主持XX集團,卻也是執行總裁,到底多了幾分歷練和氣魄,換做以前早就跺腳了,反而笑了起來:“哥哥真是會說笑,我們不談這個,我過兩天回去,還沒想好買什麼禮物帶給媽媽呢!媽媽素來喜歡鑽石。”她伸手左手,無名指上是一枚極大極璀璨的粉鑽,“其實媽媽一直說很喜歡這顆鑽……只是不知道能不能……”
不等她說完,秦然冷冷的打斷道:“你的事情,你做主,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那顆粉鑽,默然是認識的,當年的報道上專門提到這顆來自英國皇室的鑽石,據說價值連城,做了XX集團總裁與夫人百年好合的見證,不知羨煞天下多少女子。
秦然帶她去吃飯,車子左拐右拐卻拐道了一個小巷子,巷子進不去,把車子停在了巷子口,兩個人步行往裡走。這樣的巷子,灰磚的牆面斑駁不堪,青石板的地面鋪得不甚齊整,地面是歷久的腳步磨出的光滑,透着歲月的痕跡,巷子裡停着幾部老舊的自行車,三兩個孩子圍成一團玩耍。
這樣的古巷在這個城市還沒有被拆掉或者開發實在是一項奇蹟。
夕陽的餘暉灑在牆上,映出深深淺淺的印子,默然轉頭往後看,長長地巷子,他們的影子也被拉得長長的,彷彿是穿行在過去的時光裡。
秦然拉着她的手,輕輕一帶,避過一輛疾馳而過的自行車,騎自行的小夥子扭頭大聲說:“對不起。”聲音迴盪又是如此的年輕。
秦然帶着她進了門牌79的一家院子,院門大敞,裡面是一方小小的天井,一架葡萄,滿眼的爬山虎爬滿了小小的屋子,綠意深沉,在葡萄架的深處還有口舊井。
默然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這就是所謂的世外桃源吧!”
秦然握着她的手,點頭:“嗯,是了。”
這哪裡是什麼菜館子,只有一個老人住着,看起來60多歲了,精神卻比一般的老人都好,秦然喊他博叔,默然也跟在後面喊,博叔拍着秦然的肩膀:“好小子,總算叫你來了。”
老人極會燒菜,尤其是雞湯煲得色純,鮮香,一頓飯吃得默然要把舌頭都吞下去,讚不絕口。
老人笑呵呵的說:“我最喜歡別人讚我燒的菜,我喜歡這丫頭。”老人又說,“可惜,秦小子沒學去我半成的手藝。”
默然嚥了口東坡肉:“難怪秦然做菜有兩把刷子,原來有這麼頂級的師傅啊!”
老人哈哈大笑:“他可不是我徒弟,說出去怪丟人的,丫頭,你要是喜歡,不如做我徒弟吧!”
秦然丟了白眼:“人家誇你幾句,你就要收徒了。”
老人也白了他一眼:“難得你小子有這麼好的眼光。”
“什麼叫難得……”秦然抗議。
默然有幾分不好意思,倒也爽快:“好,既然師傅不嫌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真的正兒八經的拜了師,磕頭敬茶,默然說:“師傅,我要是學不好,你也不能賴掉我這個徒弟。”
“丫頭比這小子有趣多了。”老人是極喜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默然看到角落裡有一架老式的縫紉機,還是那種用腳踏的,雖然顏色已經陳舊了,但是纖塵不染,可見主人是極愛惜的。
老人說:“這個機子跟了我幾十年了。”
默然的老家也有一架,據說是她媽媽結婚的時候買的,據說她的媽媽是鎮上出名的裁縫,20歲不到的年紀就出師了,默然就是從那架古老的縫紉機開始她的服裝設計夢的。
默然說:“師傅,我給做套衣裳吧!”
老人哈哈笑:“好啊!”
秦然和老人下棋,秦然的棋下的極好,對弈了兩局都贏了,老人只是惋惜的搖搖頭:“真是可惜了。”
秦然撿着棋子看了看身邊的默然,眼角是淡淡的笑:“不可惜。”
老人說:“這丫頭,值!”
他倆打啞謎,默然不懂也不問。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滿天星斗了,晚風有些涼,默然指着天邊的北斗星說:“秦然,你知道嗎?小的時候,我常常坐在院子裡看天上的星斗,奶奶說,如果迷了路,只要找到北斗星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默然攀上秦然的手臂,靠在他的身上,深深地巷子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有幾戶人家門前亮着昏黃的燈光,雖暗卻是極溫馨的,把他們倆的影子拉到牆上疊在一起。
“謝謝你!我今天很開心。”
秦然停下腳步,看着他,眼睛是閃爍的寒星,笑起來極爲的動人,伸手點點她的鼻尖:“小傻瓜!”
默然覺得心頭很暖,傻傻的笑了起來。
到了小區門口,兩個人並肩往裡走,走到一半,秦然突然拉住她,默然詢問的看着他,秦然慢慢的俯下身子:“然然,把眼睛閉上。”
默然緩緩閉上眼睛,感受他溫熱的嘴脣從眼睛一直往下移,鼻尖,臉龐,嘴脣,下顎,最後又回到脣邊,慢慢的輾轉,一點點的深入,抵開她的牙關,探入,最後的狂風暴雨的掠奪……
許久,才放開她,抱着她埋在她的肩窩,聲音沙啞而有磁性:“然然,我怕到了屋裡,我忍不住。”
默然的臉瞬間就紅了,立刻明白了他爲什麼要在這裡吻她,她雖然活了這麼多年,於這件事上實在羞澀的可以,但是心裡卻是動容的,過了一會才說:“我們回去吧!”
兩人正要往回走,從暗處走出一個人來,那人臉色在滿天的星光下極其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