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哲舔了舔脣,越說興致越高亢,“你想啊,二哥小時候跟我們可不一樣,他是童子兵啊,三歲的時候就跟着他爸練武,哦,對了,他爸是武裝部隊的隊長,所以啊,二哥那身手那可是練過的,三哥根本就打不過他,又不肯求饒,兩個人從東街頭打到西街尾,那時候可才七八歲呢,真的是一身錚錚傲骨,再痛也不肯投降。”
蔣雲哲扶着心口,跟朗誦似的,說到這裡,聲音又軟了下來,“當然啊,我說的需要投降的這位,是三哥。”
“哈哈哈哈哈哈!!!”童熙實在沒憋住,張口就大笑,渾身一抖一抖的,然後才覺察到自己正坐在裴堇年的懷裡呢,可一時又收不住,嘴角上咧的弧度怎麼也下不來,只好硬生生的偏過頭去,假裝不看他,就沒事了。
還不怕死的追問一句:“那後來呢?”
“哦,後來,後來大哥出來主持大局了,他給了二哥兩顆彈珠,結果二哥就贏了。”
“噗——”這個結局還真是出乎意料啊。
蔣雲哲說道興奮處,簡直收不住話頭了,毫不知避諱的扯了扯童熙的胳膊,“還有啊,排位結束後,三哥天天就給二哥的爸媽塞卷子,二哥每被打一頓,就來揍三哥,不過他也沒囂張幾年,三哥就能和他勢均力敵了。”
“難怪呢!”
童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我從認識他兩起,就沒看他們對對方有過好臉色,說是仇人吧,又老在一處,說關係親密吧,又是能動手絕對不開口的主。”
“可不是!我們從小到大啊,就虛二哥和三哥,隔岸火也不好看呢,好幾次都捱打了,後來只要他兩打架,我們就躲得遠遠的。”
蔣雲哲一口連咬了兩個雞尾,燒烤簽上還串了一個,他歇了歇,拿在手裡揚了揚,還想要對童熙說什麼呢,一扭頭就對上一雙黢黑的眸子,當中的警告意味甚濃,他一口哽到了喉嚨,抄手揪端了一杯酒,仰頭灌了下去。
閆震在後面輕輕戳他的腰,低聲道:“不懂得見好就收,有你好看的。”
同樣的話,也鑽進了童熙的耳朵裡,她悠悠的擡頭,覷了一眼裴堇年,還沒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呢,又驚弓似的縮回腦袋去,給他面前空了的酒杯續上一杯酒,殷勤的遞給他。
“三哥,給。”
她兩手的指尖捧着,低垂着眼瞼,但是眼尾細微的動作仍是沒逃過他的眼睛。
“想笑就笑。”裴堇年伸手接過,指腹在杯沿摩挲了一陣,幽潭般寒涼的嗓音緊隨着響起:“夜還長,小完了,待會還可以做點別的事。”
童熙瞬間就乖巧了,撓了撓後頸,趕緊將話題岔開,“那什麼,我接到東辰哥哥的結婚請柬了,可我拿不定主意該買什麼禮物。”
“這還不簡單麼。”閆震嘴裡含着食物,囫圇的回道:“酒唄,他那麼愛酒,送這個準沒錯。”
“傻,我說的是送新娘子的禮物。”童熙嗔他一眼,然後又扭頭看着裴堇年,“三哥,你說送什麼好。”
裴堇年撫着杯壁,輕聲道:“你決定。”
這不是說了等於沒說麼,掃興!
童熙拍拍手,“吃飽了,我待會跟東辰哥哥打個電話去,問問唐筱婉的喜好。”
“你可別。”閆震攔她,“我告訴你啊,那唐筱婉可不是個好伺候的主,你別看二哥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她可是二婚,之前嫁那個男人都四十多了,是個加拿大的富商,不知道什麼原因離婚的,後來還打過經濟官司,她也是真能,轉身就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回頭就攀上了二哥,誰知道他們之前就有情況呢,二哥給她拉資源,那是眼睛都不帶眨的,可是我覺得吧,嘖......不值得。”
童熙聽得二楞而愣的,一股無名火直往腦袋上鑽,難怪呢,她之前就在餐廳撞見過唐筱婉和別的男人一起,私生活這麼不檢點呢,徐東辰還愛得跟什麼似的。
她落手一拍,一巴掌陣響在桌沿,蹭的站起身來,“這也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戲耍人呢!”
裴堇年眉眼一跳,拉過她的手,掌心翻過來,看了一眼,一小片紅痕,他拇指印進掌心窩裡,輕柔的捏了捏。
童熙覺察到他的動作,也沒把手收回來,低頭看着他方庭凌厲的額頭,咬牙道:“三哥,你怎麼也不幫着勸着點。”
“別人的好歹,他們自己清楚。”
裴堇年捏着童熙的手,挺拔的雙腿往側邊挪了挪,然後站起身來,攬住她的腰,“再說,他們都要結婚了,你再急吼吼的,又有什麼用。”
他的表情,明顯是說:關我屁事。
手勁往身前扯了一下,將童熙帶到胸膛前,“好了,回去早點睡,明早還得早起去看日出。”
童熙那點騰昇入腦的淡淡的怒氣,被裴堇年三言兩語的就給打消了,轉瞬一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她和裴堇年在一起,起初不也那麼多人不看好麼。
況且大家都是成年人,徐東辰在感情上也是一個執拗的主,他決定了的事情,認準了的人,就算是爹媽也不能讓他改變主意,更別說只是一個乾妹妹了。
如此一通思忖,童熙想透了,人也回到了房間裡,恍恍惚惚的已經被裴堇年按進浴缸裡坐着,她低頭瞄了瞄,水清汪汪的,一眼透徹到底,浴室內氤氳的霧氣傾覆在臉上,她向來臉皮厚,也禁不住臉紅了。
尤其是......
裴堇年也在裡面。
洗手間裡乾溼分明,他站在盥洗臺前脫衣服,熾熱的光線從頭頂鋪灑下來,映照着他脫衣時撐開了的雙肩,肩胛下的蝴蝶骨外突了又嵌入,拉扯得胸膛前的胸肌透着蠱惑人般的性感。
然後,他就那麼明晃晃的拉開了用來分離的玻璃門,前後腳踏進浴缸裡,童熙直往裡讓,手足無措的擠了滿手的沐浴露,管他三七二十一的,一股腦的往身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