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閱攥緊拳頭,雙眼瞬間變得猩紅,暗沉的眼色愈加的幽深,彌散在周身的冷氣場將他整個人描摹得陰狠異常。
他盯着童熙,忽然笑了,“你說得不錯,他差點就崩潰了,我也記住了,你那晚的滋味有多麼的好。”
他探出舌頭,像是吐蛇信子那般,在脣上舔了一圈。
童熙猝然被他輕浮的舉止激得渾身輕微的顫慄,胃裡翻騰挪移的攪動,一股噁心感直逼喉嚨。
她陰着臉,從沙發上起身,三兩步疾走到裴閱身前,耳後俯下身,雙手按在他輪椅兩側的扶手上,清淡的雙眸冷攫住他。
繃着氣音,說道:“知道你和裴堇年最大的不同嗎,你骨子裡,下賤得多!”
裴閱腮邊明顯的凸起,咬碎了雙排牙。
他驟然冷笑一聲,扣着童熙的手,一個翻轉,手臂勒着她的腰將她拖了下來,背靠着胸膛,緊捆進懷裡掣肘着,他高出半個腦袋的頭俯低下來,側臉緊挨着她,中間僅僅隔了一層薄到忽略不計的髮絲。
裴閱繃着臉,一手緊勒在她雙胸下端,另一隻手的虎口攫住她的下巴,手指用了死力,捏她的臉直至變形。
“說這麼多話做什麼,要睡就睡,你這張嘴說過太多謊,我一個字都不信!”
話沒落音,他的手猛的扯下她肩膀上的斗篷,拉低她的抹胸禮服,童熙大驚失色,及時的擡手護住了,纔不至於被他完全扯下去,但也露了一半的風景。
白皙的肌膚,和胸前緊勒的半圓弧形盡落入眼。
裴閱看得眼都直了,手掌頃刻覆住了一邊,用力的揉捏了一下。
“不錯,做了女人之後,身材更好了,比你剛成年那會更引誘人。”
童熙吃痛,身體上的羞辱尚且可以不計,腦內的理智已被那深濃的羞恥感佔據。
即便是這種處境了,她一簇閃過慌亂之後穩住了心神,牙齦緊咬,低冷的嗓音輕斥,夾帶着凜然的威脅:“裴閱,我再警告你一次,這裡是裴家,裴老參謀的八十大壽,裴堇年還在樓下。”
她的皮膚特別白,羊脂白玉一般,精緻又幹淨,低頭的角度,突出了後頸修長的曲線,白皙的皮膚上幾枚紅色的吻痕,其中一個,居然在她的左胸上。
裴閱眼眸一暗,“這是他留的?”
童熙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背對着他的角度,臉色更難看了,咬着牙道:“沒錯,裴堇年留的,他是我男人!”
“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難道你忘記了?!”
裴閱不再忍耐,手掌覆在她小腹,壓了一下,讓她更貼近的坐進他雙腿間,皮帶下鼓囊囊的那團炙熱恰好抵在她被強制分開了的兩腿裡側。
童熙不覺得羞,只有憤怒,她卯足了渾身的氣力掙扎,奈何男女在力氣上的懸殊太大,裴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將她當做玩偶般緊緊的桎梏在懷裡,遒勁的雙臂上像是灌了鉛,硬邦邦的怎麼也推搡不開。
一來二去的,兩人都用了大力氣,呼吸反而有些喘,在這麼不合時宜的情況下,平添了幾分不該有的曖昧。
但已噁心到了極致。
他雙眼死死的盯在童熙頸側的吻痕,壓抑的冷嗓就近貼在她耳側:“看來我在你人生裡的印象還是太淺了,今晚就給你加深加深,我看你以後拿什麼資本在我面前張牙舞爪,你髒了,裴堇年還會不會要你,敢不敢要你,要不是你,我這半生的人生也不會被毀成這個模樣,歸根究底,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童熙心臟緊了緊,微微抿脣,細白的牙齒將下脣咬到泛出了白色,“你敢動我一下!你敢動我一下!!”
她已經想不到任何威脅的詞語了。
男人在身體上的變化太過明顯,她再怎麼假裝鎮定,心裡也還是怕着的,她那套理智跟一個瘋子完全講不通、
分明只有一門之隔,分明裴堇年就在外面,可她卻連走到門口的本事都沒有,與他幾個來回的掙扎之後,渾身的力氣去了大半,若不是咬牙繃着,又要留力護着肚子裡的孩子,她現在恐怕已經糟了毒手。
這時,門被人從外一腳大力踹開。
童熙猝然擡眼,泫然的雙眸閃過剎那的空茫,迷迷瞪瞪的看着肩綴光影,筆直站立在門口的那道身影。
她雙眼蓄了氤氳,隔着一片水霧看不太清那人的面容,只見他快步的走了過來,迅雷不及的將她從裴閱懷裡解救出來,扣着手腕的手用了力,將她往上一扯。
她雙腳沒來得及站穩,一個虛軟,跌墜進一具溫涼的懷抱裡。
然後她聽見了身後重物倒地的聲音,和人的口中發出的嗚咽。
“熙熙,你沒事吧?”耳畔,誰的嗓音如此的清潤雅緻。
雖繃着力氣,仍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她眨了眨綴着水珠的睫毛,纔看清了,廉榆陽的臉。
童熙心裡驟然鬆了一口氣,手指絞緊他的衣襬,用了力,渾身在瑟瑟發着抖,她哽着聲:“關門,求你關門......堇年在外面。”
她不想讓裴堇年來看見此時她狼狽的一幕。
廉榆陽單手撐了她一下,等她站穩了,轉身去關門,再落鎖,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搭在童熙肩膀上。
從始至終,他的眼睛,紳士的沒有落在童熙的身上,拿外套裹着她之後,伸手將她撥到了身後護着,湛黑的眼瞳裡滿是寒冽的怒氣。
“我能不能動他?”
童熙背過身,提高抹胸裙,仍然顫着的手指頓在胸型邊緣,她擡手在脖頸上摸了摸,“別,算了。”
她扯了一下廉榆陽的衣服,“走吧,避避嫌。”
她使力去扯了,沒扯動他分毫,側回眼去看,廉榆陽直視着摔倒在地上的裴閱,側顏籠了一層稀薄的沉怒,巋然不動的身影佇立着,雙絞線像是在地面紮了根。
他捏了一下童熙的腕骨,將她的手拿開,深幽的眸色睇她一眼,“又是不想讓我牽扯進來?”
“童熙,你把我當外人,也做得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