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北單手撐着額頭,不輕不重的笑了一聲:“陸小姐的未婚夫就是童小姐之前的金主吧,能夠和諧的共用一個男人,你們當真是姐妹情深啊。”
氣氛忽然僵持,童熙瞳眸驟然緊縮,一股噁心感從腳底板竄了上來。
逼得大腦神經一陣悶頓的刺痛。
她淡漠的收回視線,仰頭將杯子裡的茶一口喝盡,杯子力道適中的放在桌面上,清脆的磕碰聲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站起來,凌厲的視線掠了一圈,脣角卻挽開一抹淡冷到極致的輕笑:“顧總就是這種素質,傳聞真是對你高看了。”
顧西北半個身子側倚在椅背上,抿脣,眸色冷冷的。
“思思。”
他在童熙起身要走的時候,莫名的喚了一聲:“你今天跑到童小姐的車裡,太失禮了,給童小姐敬杯酒賠罪。”
“我給她?!!”陳思思驚愕的睜大了眼,一臉的不屑。
顧西北取了只乾淨的杯子,倒滿整整一杯的58度白酒,遞給陳思思:“快去,沒看童小姐生氣了麼,態度好一點。”
本是一百個不情願的陳思思看見這滿滿的一杯白酒,瞬間就秒懂了。
她家這個表哥一直都是一個焉壞的男人,他想整誰,表面上絕對會把姿態做足了。
這麼一想,她立即掛了一臉的笑,單手執着透明玻璃杯,伸到童熙面前:“喏,抱歉了。”
她半仰着頭,故作高高在上的模樣。
像童熙這種從骨子裡就賤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不過,應該沒有多少女人能扛得住這一杯,看她出個糗也是好的。
童熙輕睇了一眼,慵懶的開口:“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
“你!”
童熙大可以走的,恁是被顧西北充滿酸腐氣息的話給頓住了腳步,不是怕,而是想看看還有什麼招在等着她。
“思思!”顧西北又是一聲沉呵,像一個極有威嚴的哥哥在訓斥妹妹。
陳思思是怕他的,立即裝模作樣的斂正心神,像是思考了良久,才委委屈屈的雙手托杯:“童小姐,抱歉!”
童熙的眸底掠過一層寒意,撩起脣角,漫不經心的笑:“還不夠誠心。”
“我說姓童的你別太過分啊!”
童熙勾了下耳發,橘色的燈光靜靜的描繪出她精緻的五官輪廓,微微笑起時,仿似燈光都失了顏色,“顧總,看來你這個妹妹不識趣啊,是你非要她給我道歉的,這不端不正的態度,我可怎麼接受。”
顧西北的臉色攸的沉了下來。
這個女人居然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給一點面子就順杆往上爬。
她哪裡配站在廉榆陽的身邊,除了臉以外,哪一點比得上他家裡的那個妹妹。
顧西北擡起眼皮,眼神多出了幾分玩味,抿過一口酒,聲線低啞蠱惑:“思思,道歉。”
“哥——”陳思思用力的跺了下腳,委屈得快要哭出來。
顧西北一個厲眸盯過去,她立馬就老實了。
不甘不願,也不得不做低了姿態,雙手捧着酒杯,頭微偏,梗着脖子說道:“童小姐,今天是我不禮貌,不該隨便跑到你車上去,下次絕對不會了。”
最後幾個字,她像是咬在舌尖發出的聲音。
童熙半眯着眼睛,漂亮的薄脣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修長的手指接過酒杯,不緊不慢,徐徐的輕笑:“沒關係,陳小姐,下次別再做這麼冒險的事情了,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麼好脾氣,沒有在當時把你丟出去。”
陳思思禁不住身子抖了一下,她是沒親自動手來推,但是車門都開了,在大馬路上飈得那麼快,差點把她給甩出去。
童熙緩慢的把一杯酒飲盡,辛辣的刺痛感順着喉嚨灌下,有種被割裂般的疼痛。
她面上恁是撐住了,沒有泄出一絲難堪或痛苦的神情。
只是一雙淺眸,到底沒忍住眯了眯。
喝完之後,她仰着的頭垂下,看見顧西北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的面前,雙手上各託着一杯白酒,比剛纔她喝的那杯還要多出三分之一。
“既然童小姐受了我妹妹的道歉,也請受我的,剛纔是我說話過分了,我先乾爲敬。”
話落,不給人應對的機會,一口吞盡一杯酒。
童熙掃眼看了看他右手上的那杯,狀似沒有什麼異常,然而,尾指的指甲有溼潤的痕跡,不該屬於一個男人的修長手指留了兩釐米的長指甲,氣質過於陰柔,童熙注意到他指甲縫裡些微的白色粉末。
心下頓時瞭然。
恐怕不只是灌醉她這麼簡單。
“童小姐,該你了。”
他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童熙,瞳仁內似有一抹深濃的挑釁。
以爲把童熙逼到了騎虎難下的境地,卻看見她一張美豔得毫無破綻的臉,不驚不怒的從他手裡接過酒,喝光。
然後,她將杯口倒扣在他的掌心裡。
脣角噙着笑意,“你們的道歉我都受了,但我不勝酒力,接下來的合作可能沒辦法談,陸總在這裡,他能代表童氏。”
“童小姐......”他想扣住童熙的意圖太明顯了。
童熙只是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分明是那麼無波無瀾的眸子,居然有一種令人如芒在背的感覺。
到口的話本能的縮了回去,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
愣了幾秒,他拔腿就往外追。
陸川眼見極快,上前兩步擋了擋,“顧總,關於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
“再約!”
他話未落音,人已經消失在了包廂門口。
下一秒,一道粉色的身影跟在後面追了出去。
陳思思小跑了才能跟上他的腳步,喘着氣問:“哥,你要灌她就灌,幹嘛非得讓我給她道歉,她那種人配嗎,你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我。”
“誰說我是在灌她了。”顧西北平斜了她一眼。
陳思思卻沒那個腦子第一時間猜透,傻乎乎的問:“你不灌她,幹嘛連着給她兩杯酒,那可是58度的。”
就算是男人,也受不住接連的兩杯辣酒入喉。
“我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