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庸的心境高深,催眠他人,是易如反掌,可那只是思維干涉,並不是真正的物力干涉。
想要用心靈干涉外物,達到可以形成物力攻擊和防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秦至庸的身體和壽命都到了凡俗的極限,一樣做不到。
精神和情緒,是非常神奇的東西。就像是磁場和力場一樣,看不見,摸不着,但又確確實實存在。心靈和精神,就像是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不可捉摸。
秦至庸閉關四個月,都沒有找到讓心靈之力形成精神念力的辦法。可是他的感覺又告訴自己,目前自己的修爲,是完全可以凝聚成念力。
秦至庸的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都是達到了巔峰。他的直覺,可以稱之爲超級第六感,一般是不會出錯。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呢?”秦至庸盤膝坐在密室裡,不停地思考。
再次想到了掃地僧,秦至庸眉頭微微一皺。
秦至庸仁慈,掃地僧比起他更慈悲。
捨身成仁,掃地僧能做到了,可是秦至庸還做不到。秦至庸闇道:“莫非,是自己還不夠仁慈的原因?”
明德,親民,止於至善。
秦至庸身上已經沒有刀,但心中還藏有一把“刀”。
手中無刀,心有刀。
就是秦至庸的刀法境界。
可是心中有“刀”,秦至庸又沒有去攻殺。因此,心中的這把“刀”,對於秦至庸來說,就是負擔。
“或許,自己該放下心中的這把‘刀’了。”
心中的“刀”已經隱藏了許多年,不是說想要放棄,就能輕易放棄。
就像是一個良好的習慣,不是三五天就能養成的一樣。
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秦至庸才算徹底把心中的“刀”給丟掉了。
手中無刀,心中亦無刀。沒有了“刀”,並不是說秦至庸就沒有了自保能力。他不但沒有變弱,反而更加強大。當真正做到了心中無刀的時候,秦至庸念頭通達,仁慈之心更精深了一步。
至此,秦至庸的精神思維終於凝聚成了念力,可以破體而出,達到了思維干涉物質的層次。
心中無刀。
仁者無敵。
真正的無敵,秦至庸體會到了。
…………
阿紫在回春堂等了近二十天的時間,每過一天,她就會更加焦急。
“王芸姐姐,秦先生到底什麼時候出關啊?”阿紫問道,“他要是再不出關,我姐姐和姐夫會有生命之危。遼國的十萬鐵騎,隨時都可能踏入雁門關。到時候,大宋境內就是真正的生靈塗炭。”
王芸心中也急,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先生在閉關,回春堂裡她這個大師姐就是定海神針,要是她都亂了方寸,那可就糟糕了。
王芸說道:“阿紫,先生閉關期間,是真的不能被打攪。此次閉關,對於先生來說,至關重要。咱們再等五天。若是五天後,先生還不出關,我就帶你去逍遙派找王語嫣姐姐。到時候我和語嫣姐姐陪你走一趟遼國。”
王芸和王語嫣都是心靈入定,武功高絕。進入遼國,救出蕭峰和阿朱,不難。難就難在如何阻止遼國的十萬鐵騎南下。
擒賊先擒王。
抓住遼國皇帝耶律洪基,逼迫他退兵,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回春堂後面的密室打開。
王芸聽覺敏銳,耳朵微微一動,驚喜道:“密室的石門打開。先生出關了!”
王芸帶着阿紫面見了秦至庸。
不等她們說話,秦至庸就說道:“阿紫的來意,我已經知道。容我先沐浴更衣,填飽肚子。然後咱們就去雁門關。”
王芸說道:“先生,我們不去遼國救蕭大俠和阿朱姐姐嗎?”
秦至庸看向了雁門關放向,說道:“現在去遼國,遲了。我們就在雁門關等耶律洪基和他的十萬鐵騎。”
秦至庸沐浴之後,換了一身黑色的儒衫。
吃飯的時候,秦至庸慢嚼細嚥。
王芸和阿紫可沒心情吃飯,她們見秦至庸慢吞吞的樣子,心中都替他着急。
秦至庸笑着說道:“年輕人,最忌急躁。事已至此,急有什麼用?”
王芸說道:“先生,我是怕……就靠我們的力量,肯定是阻止不了遼國的十萬鐵騎南下。”
秦至庸說道:“不止是我們。大宋朝廷,中原武林,肯定都得到了消息。放心,我會竭盡全力說服耶律洪基,讓他退兵。”
王芸嘆了口氣,說道:“趙五師弟刀術通玄。他要是在,我們能多一分力量。可是趙五師弟行走江湖去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得到消息。”
秦至庸笑着說道:“趙五是‘刀君’,在大宋江湖之中有些地位。他肯定得到了消息,到了雁門關,我們會見到他的。”
…………
秦至庸、王芸、阿紫,來到雁門關的時候,關卡處已經聚集了許多的江湖高手。他們都是來幫助官兵抵禦遼國的鐵騎。
見到秦至庸,各大門派的高手都向他恭敬行禮。
“秦先生好。”
“見過秦神醫。”
“秦先生,你說,咱們能抵擋住遼國的大軍南下嗎?”
秦至庸笑着說道:“各位江湖朋友,你們放心。秦至庸絕不會讓遼國的鐵騎進入雁門關。”
秦至庸的聲音溫和,能消除人們心中的恐懼心理。
面對十萬鐵騎,就算是武林高手,依然有着恐懼。站在秦至庸的身邊,他們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秦
至庸的到來,好像給了他們信心。
轟隆隆……
地面震動。
遼國的騎兵到了!
人馬只要過萬,就是黑壓壓的一片。
遼國的鐵騎,就像是洪流一樣碾壓過來,給人的心理壓力,太大。那些平時趾高氣揚,眼高於頂的武林高手們,面對十萬鐵騎的時候,都是臉色鉅變。
壓抑的氣氛和巨大的壓力,讓他們呼吸困難。
就連心境已經入定的王芸,身體都輕微顫抖,手心冒汗。
秦至庸笑着說道:“怕了?”
王芸說道:“有點。”
秦至庸說道:“面對十萬騎兵,就算是我,都有着巨大的壓力。怕,不丟人。我該下去了。將軍,請打開關口的大門,讓我出關。”
雁門關守將是個中年人。聽了秦至庸這話,他瞳孔一縮,驚恐道:“秦先生,您要出關?外面可是有十萬鐵騎……”
秦至庸一臉平靜地說道:“將軍不用擔心秦某的安危。我從雁門關的城牆跳下去,當然也可以出關。可是我還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從雁門關的大門走出去。氣勢上,咱們可不能弱了遼國。將軍您說是不是?”
將軍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我放秦至庸出去。”
秦至庸道:“多謝將軍。”
將軍下令,讓士兵們打開雁門關的大門,讓秦至庸出關。
“先生。”趙五的聲音傳來,“弟子陪您一起出關。”
王芸看了一眼忽然出關的趙五,說道:“先生,我和趙五師弟陪您一起去。”
秦至庸搖頭說道:“我一個人,足矣。”
…………
秦至庸走出雁門關,微風吹動了他的衣袍,讓他的身軀看起來更加挺拔。
耶律洪基騎在駿馬上,說道:“漢人中也有人傑啊。竟然敢獨自一個人出關。兄弟,你是在大宋長大,你可認得此人?”
蕭峰被耶律洪基下了藥,一身絕世武功施展不出來,他此刻就在耶律洪基的旁邊。
蕭峰說道:“漢人之中,人傑不少。出關的這個人,我認識。他是秦至庸,大宋回春堂的神醫。時至今日,還沒有秦先生治不好的傷病。大哥,南征會令大宋和大遼的將士和百姓死傷無數,血流成河。你還是退兵吧。”
耶律洪基說道:“我大遼的鐵騎都到了雁門關外,豈能說退就退?蕭峰,你是朕的結義兄弟,以你的絕世武功,帶兵攻入大宋,是再好不過。可是你不願意,非要朕御駕親征。想不到大宋還有神醫,朕有幾個兒女還沒有長大成人,就病死了。等朕征服了大宋,秦至庸這樣的人傑,必然會全部爲朕所用。”
蕭峰面無表情地說道:“大哥,你不會成功的。”
耶律洪基冷笑道:“我大遼的鐵騎,天下無敵,兄弟你就等着看。朕一定會成功!”
耶律洪基手一揮,身後就有一位將軍騎着馬向秦至庸衝去。
耶律洪基想要把秦至庸抓來。
就在此時。
秦至庸發出了一聲長嘯。
嘯聲綿長,洪亮,充滿了浩然氣,方圓數十里都能清晰聽見。
秦至庸沒有用內力,沒有用心靈之力,只憑聲音,就震驚了方圓數十里內的人。
遼國的十萬鐵騎,一陣騷動,駿馬都焦躁不安,不敢再繼續前進。騎馬來抓秦至庸的那位遼國將軍,更是從馬背上摔下來,斷了腿。
光憑嘯聲就震驚了十萬鐵騎,秦至庸的修爲,實在是令人震撼。
明朝時期,王陽明同樣做過這樣的事情。
當時寧王叛亂。
王陽明去平叛,長嘯一聲,方圓三十里內,人畜被驚動,甚至還引起了寧王的軍隊炸營。
王陽明只用了45天,就平息了叛亂,把寧王給活捉了。
讀書人的本事,真不能小覷。
耶律洪基拍了拍駿馬的脖子,好不容易纔把坐騎安撫了下來。
蕭峰說道:“大哥,忘了告訴你,秦先生的武學修爲,深不可測。他可不止是醫術高明那麼簡單。”
耶律洪基說道:“秦至庸的武功深不可測?比起兄弟你的武功,又如何?”
蕭峰的武功,耶律洪基是清楚的。皇叔叛亂,被蕭峰一下子生擒。
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蕭峰就有這樣的本事。
蕭峰苦笑道:“秦先生是陸地神仙。蕭峰不過是個草莽之夫,豈敢和秦先生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