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羣最近在閉關,不用說,肯定是修煉辟邪劍法。他答應過甯中則,不再修煉這門劍法。可是都已經自宮了,不修煉怎麼行,豈不是虧死了?
吃晚飯的時候,秦至庸見到了嶽不羣。
其實秦至庸沒有想到會這麼湊巧,自己今天剛到華山,嶽不羣就出關了?
和嶽不羣談了幾句,才知道,原來嶽不羣是來炫耀武力來了。他修煉了辟邪劍法之後,和林平之一樣,自信心爆棚,感覺自己就是天下無敵。
秦至庸之前突破境界的時候,也有這種錯覺,誤認爲自己就是無敵的存在。特別是心靈踏入到了“定”之境界的時候,邏輯思維,感知力,都超越了常人數倍,甚至十倍。那時候,秦至庸差一點真的認爲自己就是神仙。
當適應了那種感覺之後,秦至庸的才發現,自己依然是血肉之軀,還是個普通人。
如果思維情緒一直沉寂在這種“無敵”的錯覺之中,退不出來,那是要出大問題。
嶽不羣現在的狀況,怕是很難從這種“無敵”的錯覺中退出來,更不可能清晰地認識自己。
嶽不羣喝了一口酒,說道:“秦大人,這次你來華山,可要多住些日子。最近嶽某對武功和劍法有了點新的領悟,抽個時間,咱們切磋一下。”
嶽不羣的話,看似謙虛,但他的語氣則充滿了自信。他不再忌憚秦至庸,甚至有點不把秦至庸放在眼裡。
不得不說,嶽不羣練了辟邪劍法以後,武功增強了很多。但是想要和秦至庸相比,還差了點。
現在的嶽不羣的實力,也就是和左冷禪不相伯仲。
秦至庸說道:“嶽掌門武功大進,可喜可賀。至於切磋武藝,有機會再說吧。秦某是公門中人,按規矩辦事,不靠武藝吃飯,更沒想過要爭奪‘天下第一’。嶽掌門就算打贏了我,其實也沒什麼意義。你說是吧。”
秦至庸現在追求的理論,也就是所謂的“道”。動手比武,太低級,太幼稚。不到萬不得已,秦至庸是不會動手。
如果嶽不羣和秦至庸探討修煉內功的心得,秦至庸會很有興趣。
可是嶽不羣會這樣做嗎?肯定不會。
無論是紫霞神功,還是辟邪內功,嶽不羣都視若珍寶,是他的立身之本。怎麼可能與他人分享?
爲了得到辟邪劍法,嶽不羣隱忍謀劃了整整二十年。
嶽不羣和秦至庸的思維,根本就不在一個維度,沒法交流。
論道,那也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才行。
嶽不羣嘴角帶着笑意,眼神閃過一絲不屑。秦至庸“避戰”,他認爲秦至庸是怕了自己。
嶽不羣心中哈哈大笑。
秦至庸是誰?那可是錦衣衛之中的絕世高手,被譽爲可以和東方不敗一較高下的人物。可就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竟然不敢和嶽某切磋武藝。
東方不敗坐在“天下第一”寶座上,已經十二年之久。是該退位讓賢的時候了啊。只有我嶽某,纔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野心,在嶽不羣身體裡像野草一樣瘋長。他前半輩子,被壓制得太狠。一朝得勢,那種揚眉吐氣的滿足感,不是用言語可以形容。
秦至庸的臉上同樣帶着笑意,不過他的笑容和嶽不羣不一樣。他是在嘲笑嶽不羣,活了五六十歲,還沒有活明白。到了現在,依舊是蠅營狗苟。嶽不羣這樣的心態,別說做武林盟主,做華山派掌門,都不合格。就算用武力擊敗了左冷禪,成爲五嶽派的掌門,也不過是曇花一現,不能持久。
秦至庸放下筷子,說道:“我吃飽了。嶽掌門,寧女俠,你們慢慢吃。”
孫茜說道:“大哥,我給你安排廂房,你趕了那麼遠的路,今晚早點休息。”
秦至庸點了點頭。
孫茜帶着秦至庸走出了大堂。
嶽不羣笑着說道:“師妹,見到了嗎?我的武功劍法突飛猛進,最近把紫霞神功練到了巔峰,就連秦至庸都不敢和我切磋。他呀,是怕了嶽某。”
甯中則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師兄,你真的覺得秦至庸是怕了嗎?他可是刀法通玄的絕世高手。”
嶽不羣自信說道:“絕世高手就不會怕嗎?那是秦至庸以前沒有遇到比他更強的人。秦至庸的刀法是不錯,出刀很快。可惜……”
只有練成辟邪劍法,才能體會到,劍術“快”的極致。秦至庸的刀是快,可惜絕對快不過自己的劍。
甯中則搖了搖頭,不想再和嶽不羣談論武功劍法。
嶽不羣和秦至庸的武功高深,她還沒有練成劍氣,實在是沒有資格評論二人誰強誰弱。
甯中則說道:“師兄,珊兒和平之的婚事,該提上日程了。只是,衝兒離開了華山,一直在江湖中廝混,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嶽不羣說道:“珊兒和平之的婚事,師妹你看着操辦就是了。至於令狐沖,哼,這個逆徒,你還擔心他的死活幹什麼。他結交魔女,日子過得風流快活,早就把我華山派的臉丟盡,哪裡還有臉面回來。令狐沖,已經不是我華山派的弟子了啊。”
第二天早上。
秦至庸和嶽不羣幾乎是同時收到了書信。
給秦至庸送書信來的人,是日月神教的弟子。
給嶽不羣送書信來的人,則是少林寺的小和尚。
秦至庸從身穿白袍的年輕人手中接過書信,說道:“你們日月神教竟然能找到華山來,真是消息靈通啊。你身爲‘魔教’中人,膽子不小,敢上華山派。你就不怕身份暴露,被華山派的人殺了?”
白衣青年說道:“小子在江湖中連個名號都沒有。誰認識我?只要大人不說,我自己不說,華山派又怎麼會知道我是日月神教的人?秦大人,我們聖姑被少林寺囚禁,你和咱們聖姑有些淵源,還請務必出手相救。”
任盈盈和秦至庸的關係……其實沒什麼關係。任盈盈連秦至庸的記名弟子都算不上。
秦至庸拆開任盈盈的親筆書信,看完之後,說道:“我欠日月神教的人情,已經還了。我和你們聖姑,沒什麼淵源。你們聖姑膽子不小,竟然敢去少林寺偷盜易筋經。不過,少林寺沒有資格囚禁任何人。抓人,關押,只有朝廷纔可以。回去告訴你們聖姑,少林寺我會去的,但不是爲了救她,而是公事公辦。”
白衣青年抱拳道:“多謝秦大人。小子告退。”
白衣青年剛走不久。
孫茜找到秦至庸,說道:“大哥,過兩天我和師父,還有掌門人,要去一趟少林寺。來送信的小和尚說,任盈盈被少林寺關押,大師兄正在召集邪道中人準備攻打少林寺,營救任盈盈。方證大師讓我們華山派務必去一趟。”
令狐沖是華山派大弟子。他召集邪道中人,要到少林寺救人,嶽不羣和甯中則於情於理,都親自該去一趟。
秦至庸說道:“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已經重出江湖。哎,多事之秋啊。茜兒,正好我也要去一趟少林寺。任盈盈盜竊,少林寺私自囚禁他人,這兩件案子,需要我過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