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文只見那熊熊烈火竟是將整座長廊都包裹起來,想起自己身上有業火紅蓮存在,當即祭出,業火紅蓮一出,瞬間將那冥火吞噬,並返身射出無邊業火,朝那雷司命逼去。 季子文也再不隱藏身份,金筆探出,抓筆即寫道: “天愁無光月不出,浮雲蔽天衆星沒。 舉手向空如抹漆,天昏地黑有一物。” 卻是那歐陽修的《鬼車》,不見其形,但聞其聲,其初切切悽悽,或高或低,乍似玉女調玉笙,衆管參差而不齊。既而咿咿呦呦,若軋若抽,又如百兩江州車,回輪轉軸聲啞嘔。 其聲雖小身甚大,翅如車輪排十頭。凡鳥有一口,其鳴已啾啾。此鳥十頭有十口,口插一舌連一喉。一口出一聲,千聲百響更相酬。 忽然,季子文閉目沉思,歐陽修《鬼車》全文在心中晃過,心念一動,突然持筆往天空刻畫起來,一頭九頭鳳凰飛天而出,整個長廊之中閃耀在它火紅的光影中,那大學士心中一驚,竟是茫然看着突然出現的鬼怪。 季子文看着從壁畫中得來的神鳥,朝雷司命道:“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極櫃。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鳥身,句曰九鳳!” 季子文忽然想起當時刻畫羽翼兇禽抓破田橫才氣附體的雙眼時,竟是領悟出壁畫威力來,心下欣喜至極,卻是又朝虛空畫了起來。 一時間,九嬰,仇象,旱魃等上古神獸居然讓給召喚到這個窄下的地界通道之中。 雷司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膽具顫,後悔自己何苦說出嘲諷的話語,只見他臉色蒼白,竟是往地界出口掠去。 季子文現在又如何會讓他逃走,心念一動,只見九嬰,仇象忽然撲了過去,籠罩在整個通道之中鬼車忽然一身低鳴,九個頭顱往下一啄,竟是將雷司命手腳都禁錮起來。 雷司命彷彿被鬼車九個頭夾住一般,全身都無法動彈,渾身想要發出大學
士的威壓。 幾個上古兇獸忽然奔來,一獸一口,竟是將雷司命撕裂成四五段,死狀極其慘烈。 季子文才氣一散,上古兇禽一下消散不見。 季子文頓時在地界閉目沉思起來。 他彷彿觸摸到一個新的境界的邊緣,他覺得自己彷彿走在虛空之中,天地未開的渾沌鴻蒙之中。 他舉步維艱,心中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曾經經歷過一般,在齊國聖墟之中。 似乎一步一年,春夏秋冬在心海中演化出來,季子文艱難走動一步。 又走出一步,時間又回到春,一個八卦出現在心海之內。 正是此時,季子文才明白這方境界的奧義與時間有關,雖然季子文腳下走出兩步,只用了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但卻演化出了春夏秋冬,收勢成形之時,更是挪動一步就時光飛逝,無比厲害。 季子文又走出一步,雖然腳底猶如灌鉛,但季子文卻走得非常急,兩步,三步…… 一百步,一千步…… 心海中天地頓時成型,身下萬物出生,正是那壁畫中那些上古兇禽和奇花異草,天空也忽然星羅密佈,諸家十星貫穿天地,將無邊浩然的星海接連起來。 季子文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彷彿之間,他彷然能夠看到自己的出世,迷幻之中,未來世界的自己彷彿也出現在眼前。 季子文的心驚異常平緩,在大江之中春江花月夜的情景又出現在眼前,卻是見到了河對岸的人兒。 他起初一望,以爲是阿姨,如意樓九宮之首龍玉,但越看卻發覺不像,更像那聖女峰石像中的女人。 季子文心中忽然一陣苦澀與心如刀割的痛苦,他想要去觸摸那女人的臉龐,他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這種感覺。 他心中忽然想起如意樓那個神的預言,妻兒戰死,難道那個當時那個白袍書生戰死的妻子並非自己的萱妹和阿姨? 而是石像中的那個女人? 季子
文彷然一驚,閉目沉思翻轉着《聖道實錄》和《審判書》想要找出一點關於那個石像和這個女人的來源時,卻發現一點痕跡也找不到,彷彿是被人特地抹去了一般。 是誰?誰抹去了她的在這個世界的印記? 狂天?他一直被封印着,白袍書生?他彷彿也不存在在這個世界,難道是昊天? 昊天爲什麼要抹掉她的痕跡?既然是昊天認識的人那便好查得多了,季子文心念一動,忽然記起吳剛曾說的九天玄女和九天玉女的事蹟,心中恍然大悟,卻是大驚失色,九天玄女,昊天的女兒魃,竟然和那白袍書生有過一段戀情? 可是,九天玄女不是說和應龍在黃帝之時便雙生戀意? 應龍是妖族,不可能是那人族白袍書生,那到底,九天玄女愛的究竟是誰? 季子文陷入沉思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去想這個問題,但卻無可奈何心中的無限的思戀和錐心的痛苦。 心中又恍然想起龍莎說過聖女有七念,阿姨也只是這九天玄女心中的一念,阿姨對自己產生了無可抑制的愛戀,這是不容反駁的,兩人曾發過同生共死的誓言。 到此時,他心中不由相信了自己便是那神的未來之說,可是,自己爲什麼又要穿越到季子文身上? 他一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季子文只能等待那個未來的自己再次預言的出現。 可是,這個世界卻被那個未來神的預言改變得亂七八糟,連季子文自己的出生也肯定與那個傢伙不一樣,比如說,他的妻子成了王翠萱,而非龍玉,那又何來戰死的妻子九天玄女?既然沒有,又如何去思戀? 那麼未來神的預言還有作用麼? 季子文發現自己走入了一個誤境之中,卻是無法脫離出來,腦海沉澱一片,又渾沌起來。 禾合子忽然現出煞氣,一聲驚雷般的冰冷喝聲隨性而出:“既然已經改變,又何必執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