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山腿,以兵家剛氣凝聚,修煉至巔峰可開山裂石、斷江截流,秋風掃,則是開山腿中威力最爲強勁的一式。
不僅如此,孫不一的這一腿,更是深得兵家圍魏救趙之精髓!
何謂圍魏救趙?
他這一腿掃向鐮刀的腦袋,本意並不是要殺傷鐮刀,而是逼迫鐮刀自救,從而放棄對孫不二的攻擊。
不過,他千算萬算,就算能夠感受到鐮刀的靈異,也不可能想得到,鐮刀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百器之書》上,記載的獨一無二的智慧獸雕蟲。
雕蟲無物不咬,不管你是千年寒鐵,還是聖人之寶,都經不住它的啃噬,因此鐮刀最厲害的地方,不是它的兩把“大鐮刀”,而是它的嘴!
雖然鐮刀誕生的時間還不長,未必真的能啃得動聖人之寶,但一隻血肉構成的人腿,應該不在話下。
果然,鐮刀的兩隻“大鐮刀”依舊朝地上孫不二的腦袋割去,面對孫不一的開山之腿,它只是微微一側頭,將嘴巴一張,便向孫不一的腿上咬去。
“啊!”這是劉俊達的驚呼。
“咦?”這是顧玉清的訝異。
“住手!”這是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
說起來極慢,但實際上一切也就發生在兩三個呼吸之間,簡青書的《垓下歌》甚至都還差最後一個字沒有寫完。
無論如何,一切都不可挽回,孫不一運氣好些,或許只會失去一條腿,一條可以開山裂石的腿,但孫不二卻註定要被鐮刀割掉腦袋!
就這這個時候——
突然,
剎那間,
明明其妙地,
一切都停滯了!
孫不一,孫不二,加上鐮刀,突然間就定住不動了。
鐮刀帶有無數鋸齒的“大鐮刀”已經將孫不二的脖子割出了一道血線,但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鐮刀的嘴巴已經碰到了孫不一的褲腿,但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一切都詭異地定格了,就像時間停滯了一般!
但是除了孫不一、孫不二和鐮刀,場間其他人一切如舊。
簡青書停下了筆,沒有繼續再寫《垓下歌》,段小蟲和劉俊達張大了嘴巴,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只有顧玉清叫道:“法家神通,畫地爲牢!”
“胡鬧!”
隨着這一聲斷喝,一個身穿青衣,面容冷峻,和李綱差不多年紀的老者從不遠處走過來,他的手上,一對精光閃爍的判官筆顯得極爲耀眼!
“見過縣丞大人!”顧玉清、簡青書、段小蟲、劉俊達紛紛行禮。
來人正是駐守於青陽山外,出身法家的潯陽縣縣丞屈通幽。
“既然有精力在這裡爭鬥,爲何不進山除妖?”屈通幽看了衆人一眼,冷聲道。
這個時候,除了少數幾隻喜歡看熱鬧的隊伍,其他人基本都已經進了青陽山。
“大人,也怪學生莽撞,之前顧公子和我鬧了些不愉快,言語不合便起了衝突,顧公子的意思是我到哪裡,他便到哪裡,因此耽擱了些時間。”不等顧玉清開口,簡青書就搶先道。
開玩笑,小爺可是穿越來的,不僅要比拳頭,更要比腦袋,這個時候不抓住機會落井下石更待何時?簡青書暗暗想到。
“真是這樣?”屈通幽轉向顧玉清,問道。
簡青書的意思他又怎麼會聽不明白?以顧玉清的實力,若是打定主意跟緊簡青書,簡青書的隊伍就一定不會有成績,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無疑是在挑戰屈通幽制定下來的除妖規則,等於是在鑽規則的空子。
法家人士向來就事論事,不徇私情,雖說這是規則本身就存在的漏洞,但被人故意利用,屈通幽當然會有些不快,因此聲音就有些嚴厲。
“大人,是這樣……”
顧玉清正打算解釋,屈通幽不耐煩的打斷道:“不管是哪樣?若要除妖就趕緊進山,若不參與,便速速退出青陽山,不要在這裡干擾他人!”
“是,大人!”顧玉清恭身道。
顧家雖然是潯陽縣大族,但屈通幽有官方身份,代表的卻是大唐官府,顧玉清再如何不知輕重,在這件事上也不敢和屈通幽對着幹,只能點頭稱是。
屈通幽哼了一聲,袍袖一揚,一股雄渾的氣息揮出,遠遠地揮向孫不一、孫不二和鐮刀戰鬥之處,孫不一和孫不二被甩了出去,遠遠地離開了鐮刀。
這一甩,好像也解除了“畫地爲牢”的禁制,鐮刀“大鐮刀”一揚,又向孫不二追去。
“鐮刀,回來!”
段小蟲輕喝一聲,鐮刀便放棄了追擊,回到段小蟲的身邊。
“這是,墨家機關獸?”屈通幽輕噓一聲道:“爲何會有如此靈異?”
“大人,這確實是墨家機關獸,至於爲何會這樣,學生也百思不得其解!”段小蟲回答道。
至於是機關獸還是智慧獸,估計一般人也分辨不出來,段小蟲纔不會傻兮兮的去解釋,告訴人家我會製作智慧獸,我身上還有一本比得上墨子手書《墨經》的文寶《百器之書》。
“生當作人傑,死亦爲鬼雄!”屈通幽輕輕念道,隨後又轉向段小蟲:“機關獸身上雕刻的這兩句詩文,把豪傑氣魄寫到了極致,絕不亞於任何馳名之作與流芳之作,是你寫的?”
“呃,不是,學生還沒有這樣的才氣。”這次段小蟲毫不猶豫的就把簡青書給出賣了,向旁邊一閃,指着簡青書道:“是他!”
“詩詞歌賦雖是小道,這兩句詩雖說足以流芳百世,但更難得的是氣魄逼人,若非胸懷大志、豪邁蓋世之人,絕對寫不出來,不知道公子還有沒有其他詩文作品,可供通幽一讀?”屈通幽看着簡青書,誠懇地道。
暈,我能說這首詩根本不是什麼豪邁之人的作品,而是一個悲秋傷春無人能及的女詞人的作品麼?簡青書有些頭疼。
“大人,其實他還寫過一首《草》,不知道大人有沒有聽說過?”段小蟲看熱鬧不怕事大,擺明了就是要把簡青書一坑到底。
“哦,難道你就是開竅之時引發白日星現,在琵琶亭文會上寫出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詩句的簡青錢?”屈通幽連士子之間通行的、平等論交的稱呼都用了出來:“我聽縣令宋大人提起過!”
“正是學生。”簡青書有些無奈:“青錢之稱實在不敢當,大人叫我青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