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昊天接近詹艋琛,將曈曈接了過去,對華箏說:“出去再說。”
出去?華箏看着那對着詹艋琛的槍口,對她來說那是可怕的,是她曾經的陰影,知道這非同小可,會致人性命。
她無聲地看向旁邊的詹艋琛,詹艋琛深沉冷漠的視線直視前方,沒有一絲的變動,更沒有要看向華箏的意思。
對於叢昊天要帶她走的話也不給任何反應。
是啊,這要求是他說出來的。
華箏沒有動,是被叢昊天強拉走的。
華箏的視線一顫,落在那不斷蔓延的火勢上,然後她好像有看到詹艋琛的髮根處有水漬溢出……
“前面有道門,是之前毒販交易給自己留下的後路。”叢昊天抱着沉睡的曈曈,華箏異常沉默地跟在身邊。
離出口越來越近,就代表她離詹艋琛越來越遠……
“詹艋琛,你應該沒有忘記你父母被大火燒死的情景吧?我相信,哪怕幾十年過去了,在你心中依然歷歷在目。今天,我讓你體會下這種感受。”詹楚泉也不開槍,和詹艋琛對峙着。
話說出來,就已經很明顯了,他不是要槍殺詹艋琛,而是要讓這火活活燒死詹艋琛,要將他的傷疤生生的撕裂。
“試試看。”詹艋琛面目清冷。
“或者讓我們兩個都死在這裡,反正我這一輩子除了和你鬥,也別的事可以做了。不過,就算現在你後悔要將詹氏集團雙手奉上,我也不會稀罕了,因爲搶來的才更有意思。”
詹艋琛離火近,火不斷地在靠近,所以他不得不往前走。
“詹艋琛,你再往前一步,我就開槍。”
“你不是說要看着我被火燒死?”詹艋琛不懼地往前走,或者那些火要比槍口要口怕的多,對他來說,是噩夢……
“槍未必會致命。”詹楚泉朝着詹艋琛直接開槍。
詹艋琛閃身往旁邊的廢棄的櫃檯撲過去,躲在了後面,朝着詹楚泉的方向開槍。
直到兩人的子彈用盡……
“好了,現在依然是公平的。”詹楚泉不管怎麼說,都會讓詹艋琛逃離那片火海。
火勢蔓延,自然會有煙霧,被吸入肺中就會出現不適的反應,呼吸阻礙,氣喘咳嗽,四肢無力等。
詹艋琛和詹楚泉自然也不能倖免。
詹楚泉要的是詹艋琛死,而不是他,只不過他太過於急躁了,整個人朝詹艋琛撲過去,兩個人瞬間打起來。
火已經燒到了上面,隨時都能燃起他們的衣物,可是此時此刻的兩個人都在憤怒當中,拳腳相加。
詹艋琛舉起旁邊的椅子就朝詹楚泉狠狠地砸過去,詹楚泉整個人趴在地上,口吐鮮血,勝敗鮮明。
只是……
詹楚泉將詹艋琛的腿一掃,然後抱着一起滾進火裡,直接從二樓掉入一樓,‘砰’地聲發出巨響,一張桌子被他們的重量砸地粉碎。
兩人無大礙,詹楚泉手上出現一把鋒利的刀子,猛地刺進詹艋琛的肚子裡——
“嗯!”詹艋琛因這熊熊大火走神,被詹楚泉得逞。
刀子刺入身體裡的撕裂,鮮血洇溼了襯衫。
“詹艋琛,你輸了!”
“未必!”詹艋琛的另隻手上出現剛纔的槍,對着詹楚泉的胸口,“忘了告訴你,裡面還有一顆子彈。你永遠都不可能會贏得了我!”
話音落,‘砰’地一聲響起,詹楚泉因那衝擊整個人往後倒去,摔在地上,胸口是個血窟窿,雖然還有氣,活着,但是至少讓他無法動彈。
詹艋琛靠在一旁,他的肚子上還插着那把刀,喉嚨口一股鐵腥味,咳了一下,大口的血吐了出來。
睜着的眼底是越燒越旺的火光,和記憶裡重疊,第一場火,他失去了童年的快樂;第二場火,他失去了最愛。
他永遠也得不到她的心,他很貪心,不僅是是身體,永遠不滿足。
或許這樣纔是最好的,他死了,就不會嫉妒地發狂,心不會痛得難以入眠,只有死了,才管不了她的自由,讓她選擇真正想要的……
華箏彎腰在牆角邊拾起一根鐵管。
“做什麼?”叢昊天問。
“萬一到了外面,有壞人在堵着我們怎麼辦?”
前面就是門,叢昊天說的唯一出口,身後的火燒的越來越旺,說不定這裡還會塌掉,只要出了這裡她就安全了。
華箏看着伏在叢昊天肩頭的曈曈,眼眶發紅,但還是忍下了心頭涌上來的痠痛。
走進門,她主動上前打開,讓叢昊天出去,然後直接將門關上,用手上的鐵管直接插在了門把裡。
叢昊天一驚,去拉門,但是根本就打不開,他慌了——
“華箏!給我開門!”他現在明白華箏爲什麼要撿一根鐵管。“華箏!”
“總編,不管你以前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你,因爲都是我的錯。”華箏隔着門說。
“華箏,開門,你想做什麼?”叢昊天用力撞門。
“總編,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我和詹艋琛沒有出來,讓我哥照顧好曈曈和涵涵……”華箏的眼淚流了下來。
“你覺得我會答應?給我開門!!”叢昊天死勁踹着門,“箏箏,我求求你,別任性!”
“你會答應的……”華箏說完,轉身就離開了門。
“箏箏!箏箏!華箏!你這該死的女人!!”
華箏聽到了叢昊天的咆哮,眼淚不斷地*,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又趕緊擦拭,因爲怕看不見前面的路,到處已經是煙霧瀰漫了。
“詹艋琛!詹艋琛!”華箏沿着原路返回,可是路要比剛纔艱難的多,因爲越往裡面走,煙霧越厚,“咳咳,咳咳……詹艋琛!!”
華箏一路找,一路叫詹艋琛的名字:“詹艋琛!你在哪裡答應我一聲啊!詹艋琛!”
詹艋琛閉上的眼睛猛然睜開,聲音從上方傳來:“詹艋琛!你在哪裡?咳咳咳……”
詹艋琛立刻將外套下襬扯過,遮掩着那胸口的刀。
華箏趴在護欄處咳嗽,眼淚更是被薰出淚水,然後吃力的視線中好像看到一個身影,藉着火光,她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喜悅着:“詹艋琛!你怎麼樣?”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詹艋琛憤怒,可是胸口被什麼充漲着,讓他剋制不住地顫抖。
“是我自己要進來的,我帶你出去!你是不是受傷了?”華箏找着可以下去的路,可是她沒有找到:“我從哪裡下去啊?”樓梯都被燒燬,兩邊都是火,根本不能下去。
“我讓你出去!沒有聽到!!”詹艋琛猛地一吼,鮮血在胸口翻騰,要不是及時忍住,就會噴出來了。
“你兇什麼兇?我告訴你,不要老是替我做主!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喂,你告訴我啊,從哪裡下去?”華箏眼睛都快要張不開來,一邊說話,一邊咳着。
“你下不來,現在出去叫人。”哪怕煙霧阻礙,詹艋琛依然能清晰看到那抹動人的身影,黑褐色的眼眸赤紅。
“叫人?好!那你一定要等着我回來啊!”華箏想想也是。
“好。”詹艋琛低沉應着。
華箏立刻轉身,只是腳步剛走了幾步,轉過身,看向被火包圍的詹艋琛,不出多久就會燒到他。
華箏什麼都沒有說,站到護欄旁邊被撞掉的地方,往下看,似乎是在估量高度。
“你在做什麼!”詹艋琛身上的血就像被凝固。
“你是故意把我支開的對不對?我就不走!”華箏的腳尖已經落空。
“你敢跳試試!!”詹艋琛急的就要從地上坐起來,但是還沒有他忍着傷痛有所動作時,就見一道白色身影,毫不猶豫縱身而下,“箏!!”
‘砰’地一聲,直線下墜的華箏,重重的砸在沒有火的地方,半天沒動。
詹艋琛也像是被點了穴似的,盯着華箏,好像呼吸也沒有似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咳咳咳……好痛。”就像一個世紀似的,華箏動了一下。
詹艋琛的身體機能纔開始了運轉,吼着:“誰讓你跳的!!哪裡不舒服?哪裡痛?”吼完又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