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楚泉知道事件的發生是由誰而起,卻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在詹艋琛面前那樣說,也不過是更堅定了兄弟之間的隔閡,和勢不兩立的決裂。
詹艋琛的手段層出不窮,像天羅地網的織就,瞬息萬變的籠罩下來,讓人防不勝防。
就比如詹老太太的喪事過去沒有幾天,那位林副政就猝死。
畢竟是個官,肯定要重視。
到頭來檢測出是因爲心臟受到刺激而猝死。
對於詹楚泉來說,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巧的事。
而且詹老太太出事之前林副政有往家裡打過電話,也聯繫頻繁。
別忘了,就是這個林副政介紹了汪星峰去暗殺詹艋琛,如果不是他,華箏也不會受傷,要計較起來,他的罪過更重了。
難逃一死,在所難免。
不過就算這樣,詹楚泉也不可能放棄調查,他就不相信詹艋琛會做得乾乾淨淨,什麼疑點都沒有留下。
詹楚泉相信,就算找出什麼也不能置詹艋琛爲死地,但是能夠在接下來的計劃給他找點事做,也是好的。
引起他注意的是汪將,最近兩次去了某個地方,一家隱蔽的精神病醫院。
汪星峰的死亡,對於一個古稀老人來說,平靜的有些不同尋常。
詹楚泉不相信他不知道汪星峰要去暗殺的人是詹艋琛,不過倒是相信他開始是不知道的。
因爲知道了的話,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孫子去送死。
但是事後總是知道的。
還有一點,汪將相信汪星峰是被李明田滅口,那就是詹艋琛做的手腳太乾淨,讓人誤以爲那樣的纔是真相。
如果詹楚泉能找到一個和他一起對付詹艋琛的人,何樂而不爲呢?
在汪將從醫院離開後,詹楚泉就走進了那家精神病院。
“你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前臺問。
“汪將的東西掉在這裡了,讓我過來拿。”詹楚泉說。
詹楚泉在每個人的面前形象都是很好的,帶着吸引人的儒雅氣質,感受着都是舒服的。
容易讓人大大的降低戒心。
不過前臺還是多問了一句,畢竟最近都是汪將一個人過來的。
“請問你是汪將的什麼人?”
“當然是熟悉的人,不然怎麼會讓我過來呢?汪將有急事回去,所以纔將東西遺漏在這裡。方不方便帶我過去?”詹楚泉表情帶笑。
“好的,我先做個記錄。”前臺做了記錄之後,就讓人帶詹楚泉去了剛纔汪將去的那個病房了。
私人的樓層,監護還挺嚴。
和其他病房是不一樣待遇的。
“在你們醫院,是不是病情越重的人,監護起來就更嚴格?”詹楚泉問旁邊帶路的護士。
“不是的。”
詹楚泉便沒有問了,不是按照病情來安排的話,那就是看錢多少了。
進了病房,詹楚泉就看到了躺在病*上的女人,五十歲左右,似乎是睡着了。
但詹楚泉還是開口了:“她怎麼了?”
“剛纔汪將過來,她的情緒不穩定,所以只能打了鎮定劑。”站在病*旁的看護說。隨後問,“你是誰?有什麼事麼?”
“剛纔汪將是不是來過這裡?他說有什麼東西掉在這裡了,讓我過來看看。”詹楚泉說,眼神還真的往四處搜尋着。
如此,看護便沒有說什麼。
“東西應該不是掉在這裡的,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詹楚泉歉意地對看護笑笑,然後視線落在睡着的女人臉上,“她是汪將的親人吧?汪將看起來很憂愁。”
“這個我們不知道。”
“她在這裡有多久了?”詹楚泉問。
“差不多三十年了。”
詹楚泉內心一愣,這麼久?
“她是怎麼變成這樣的?還能看得好?”詹楚泉問。
“我們不知道,汪將將她送來,我們給予治療。或許你可以去問問醫生。”看護說。
“不用了,我只是隨意問問。”
詹楚泉離開了醫院。
就算去問醫生,也不會說的,一般的醫院不會說病人的資料,更何況是這裡呢?只會更敏感罷了。
只是這個女人是誰?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裡三十年?
汪將在警衛來報,說起來人的身份時,很是意外。
他是知道的,詹老太太剛過世沒用多久。之前的案子也敲定,他到這裡來是因爲什麼?
汪將不會單純的以爲詹楚泉只是過來拜訪一下他的。
倒沒有拒之門外,請進來了。
“因我奶奶的關係我該叫你一聲汪爺爺,冒昧前來,還望諒解。”詹楚泉彬彬有禮地說。
汪將打量了下詹楚泉,以前也是見過詹艋琛的,只能說詹家的人各各了不得,人中龍鳳一點都不錯。
“坐吧!”汪將說,在詹楚泉坐下來之後,就開門見山了,“我想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的吧?”
詹楚泉也不廢話,接着他的話:“我只是不想我奶奶死不瞑目,還有李明田。”
“此話怎講?”汪將聽了有點不高興。
畢竟有人上門在他面前,說死去的人死不瞑目,那是他造成的意思麼?
“請你不要誤會。我想我奶奶之前有來你這裡,應該也說過你孫子被陷害的事。”
“確實說了,不過是想替李明田脫罪罷了。”
“那你可知道你的孫子汪星峰要去殺的人是誰麼?是詹艋琛。”
“不需要你來說,我已經知道了。”汪將說。
“你真以爲詹艋琛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麼?他很重視他的家人,任何人都不能傷害。汪星峰直接朝着他妻子開槍,第一個逃不掉的就是他。李明田只不過是個替死鬼。你放過了真正的兇手。”詹楚泉說。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李明田。李明田的爲人我是略知一二的。你以爲你用另一種方式,我就會相信了麼?”汪將臉色不好。
對於自己的孫子的死亡,他的心有多痛,還要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挖出來。
“到底是你相信了是李明田所謂,還是你根本就不敢去調查詹艋琛?”詹楚泉開始直言不諱。
“你的意思是我怕詹艋琛麼?我和你爺爺打交道的時候,他還沒有生呢!”汪將怎能讓自己的威嚴受人質疑呢?不由怒形於色。
“我想你內心肯定也是有過疑慮的。相比之下,李明田和詹艋琛誰的勢力大?這是不言而喻的懸殊。而且在詹艋琛的妻子中槍後,事情敗露,李明田就成了過街老鼠,詹艋琛的人一直在找他。你覺得在那樣的情況下,李明田還有可能是殺汪星峰的兇手麼?他都自顧不暇了。”詹楚泉說。
他說的是實情,因爲詹艋琛就是那個幕後操控的人。
汪將被說得沒有發出聲來,臉色是僵硬的。
“可惜的是,汪星峰到死都不知道殺他的人是誰。”詹楚泉接着說。
汪將的視線一抖,隨即緩緩看向詹楚泉。
詹楚泉也不懼,迎向他。
“看來你們詹家的爭鬥是不會停歇了。詹老爺子如果泉下有知,是不是也會後悔自己曾經找了個蛇蠍女人?”汪將說的這個蛇蠍女人就是詹老太太。
看來都瞭解。
只不過各家管各事,最多做個旁觀者罷了。
“一山不容二虎,汪將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詹楚泉說。
“如果真的是詹艋琛所爲,我會拼上我這條老命。”
詹楚泉的嘴角劃過幾不可見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這個回答。
哪怕如此,離開後的詹楚泉還是查了那個精神病院的女人的身份,然後查到是汪將的養女,還有讓他覺得有意思的是這個叫汪婉柔的女人和詹艋琛的父親詹惟凌有着*的關係。
只是如此麼?
那麼爲什麼這個女人會瘋?還被關在精神病院三十年?
詹楚泉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可是詹老太太已經去世,在詹家生活的,包括那些傭人也都找不到。
汪婉柔神志不清,別想問出什麼來。
難道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汪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