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艋琛,我會不會……死啊?”
“當然不會,我不允許!”
“你真是……霸道的……不可理喻……”華箏嘴角淡淡的笑。“可是真的……好痛。”
“我知道,馬上就到醫院了。還有多少時間!”詹艋琛問陳沖。
“一分鐘之內。”陳沖注意着路況,腳下的油門一直在踩着。
“聽到了麼?到了。”詹艋琛輕聲對她說。
“我覺得……我都快看不清你的、你的臉了。”華箏努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可是不管努力,眼淚卻越來越多,面前的人就越來越模糊,“是不是……你離我太近了?”
“這樣呢?”詹艋琛的臉往後退些。
華箏沒有說話,但是她覺得自己快不行了,身體裡的溫熱液體好像在爭先恐後的流失,那每一分都能感覺到。
連眼睛都模糊不清,是不是快要死了?
可是她的孩子怎麼辦?她的涵涵,她的曈曈,還有肚子裡的孩子,肚子裡的孩子她還留得住麼?
自己那麼殘忍,孩子會恨她麼?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去擋那顆子彈,可是現在,她卻感覺不到後悔。
想來,自己真的是偉大,對自己刮目相看……
“詹艋琛,我可能要食言了……和曈曈……涵涵說,對不起……”華箏的眼淚拼命流着,悲傷四溢。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詹艋琛抱着她的身體,臉貼着她的,眼淚從堅廷的鼻樑下滑落到華箏的臉上。
華箏在徹底暈厥前,感到臉上被沾溼,像天空中突然間下起了雨,第一滴滴在臉上的觸感,驚訝,情動……
就近的醫院,差不多半個小時的路程,被陳沖開了十分鐘都不到。
醫院以詹氏集團的名義控制。
在華箏被放上了推*,進急救室時,詹艋琛的手一下子抓住了那*邊,推*一下子停下,卡在急救室的門中。
“總裁,放手!詹太太需要急救!”陳沖要去拉開詹艋琛的手,卻怎麼都拉不開。“總裁?詹太太沒事,我已經打電話給程十封了,讓他趕緊過來參與手術。”
詹艋琛的手一顫,鬆了開來。
“還愣着做什麼?救人要緊!”陳沖語氣冰冷的對那些還在發愣的醫生說。
然後華箏才被推進了手術室。
詹艋琛立刻轉過身,似乎才找到自己的思緒:“問程十封還有多久,我不想浪費一分一秒!”
“好,我打電話!”陳沖拿出手機,就給程十封打電話。
“還有五分鐘!”程十封一邊擋方向盤,一邊接聽電話。
“我希望你兩分鐘之內到醫院。”陳沖說。
“知道。”
陳沖打完電話,轉身看到詹艋琛整個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臉色更是可怕,時不時注意着急救室裡的動靜。
明明是剛進去,一切都不會有反應。
“總裁,程十封還有兩分鐘到。”陳沖自作主張地把時間縮短。“這裡是大醫院,醫術自然是沒有問題,詹太太不會有事。”
詹艋琛沒有說話,他所有的力氣、整顆心都在華箏身上。
所有的安慰都沒有用,他要的是華箏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面前……
陳沖如果是以前,他體會不到這種感情、感覺。
可是現在他明白了,就好像那天冷姝出事,沒有生命危險他便失去理智,心裡抽痛,何況是關於生命的事呢?
那麼脆弱,誰能預料?
程十封不孚衆望,出現在了手術室外,手術衣都已經穿好了。
沒有和詹艋琛和陳沖說一句廢話,就直接推門而入。
一切都可以安心了麼?當然不是。
只有度過危險的華箏出來,一顆心才能落下……
叢敏和華胥從樓上下來,叢敏渾身沒有哪一處不痛的,對華胥就是暗暗咒罵。
華胥的努力好像也消了,但是臉上沒啥好表情。
進了宴會廳裡沒有人,卻看到那地上一灘刺目的鮮血。
“怎麼會有血?”叢敏驚問。
華胥自然也是看到了,立刻抓過外面進來的詹艋琛的手下:“這裡怎麼回事?宴會散了?”
“散了。”那人說。
“爲什麼?”
“詹太太中槍。”
“你說什麼?”叢敏不可置信自己聽到的,想去看華胥,以確定自己並非幻聽。
而華胥愣了幾秒,就向宴會廳外奔去。
叢敏追了上去:“華胥,坐我的車!”
不用問醫院地址,出這樣的狀況,只會去最近的醫院。
叢敏握着方向盤的手在顫抖,踩着油門的腳也抖,卻強迫着自己穩穩開車。
什麼都沒說,肯定是沒事的,而且有詹艋琛在,他對華箏那麼霸道,怎麼可能有事呢?不會的!
叢敏在內心這樣確信。
似乎所有的人都那麼相信詹艋琛的能力,是無所不能,既然如此,他就更應該不會讓華箏出事的。
只是叢敏想不明白,爲什麼會中槍?什麼人做的?這……這太匪夷所思了!
不管什麼人,都該死!
到了醫院直接去了急救室,看到了手術室外的詹艋琛,陳沖。
“怎麼回事?”華胥看着詹艋琛整個人就好像沒有了魂似的站在那裡,只能問陳沖。
“詹太太中槍,在搶救。”陳沖說。
“什麼人做的?”華胥眼睛都因爲發狠泛紅。
“放心,不管什麼人做的,他一定會後悔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陳沖冰冷殘忍地說。
“不會有事的,華箏命大,不會有事的……”叢敏一遍遍地說。
這個時候什麼都沒法問,因爲華箏在做手術。
手術室內,一醫生說:“該問問家屬,這孩子要不要保。”
“不用問,只需要救大人。”帶着口罩進行手術的程十封說。
“怎麼能這樣,雖然大人的命確實重要,但還是要問一下的,以防萬一……”
“有什麼後果我來承擔。”程十封說。
其他醫生就沒有話可說了……
叢敏離開手術室外,站在另一條走廊上,靠着窗戶,有些無力,頭暈腦脹。
然後拿起電話給冷姝打過去:“你在哪裡?”
“我在詹家的別墅……”
“華箏出事,你在麼?”叢敏問。
“我在……”冷姝深呼吸了下,接着說,“我就在她不遠處,看着她中槍,我都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叢敏不說話,她聽得出冷姝在哭,卻在極力忍住。
“開始在切蛋糕,還挺開心的,詹艋琛偷吻了華箏,華箏就一臉通紅地躲在孩子那裡……我看着他們就算隔着人羣,還在那裡眉目傳情。我就想着端杯飲料給她,笑笑她,讓她消消火。可是,當我轉身,就看見華箏朝着詹艋琛的方向跑去,然後她停了下來,白色的禮服上血不斷蔓延開,就倒了下去……真的,我都不知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冷姝的手心貼在額際,腦袋很痛。
“她爲什麼要跑?難道是……”叢敏推斷着。
“那背後的人要殺的人是詹艋琛,華箏看到了……什麼都來不及,她就衝了過去。”
“詹艋琛……”叢敏嘴裡無意識地喃語。
如果是這樣,便可以明白了,會有誰想要華箏的命呢?只有和詹艋琛有關了。
可是她居然就那樣衝過去?不知道自己會有危險麼?沒有想過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麼?
她不要命了麼……
“你現在在醫院?”冷姝問。
“在手術室外,華箏還在搶救,我們只能等。”叢敏說。隨後問,“孩子們呢?”
“我在這裡陪着他們,他們情緒不好,特別是曈曈,一直哭,生怕華箏像以前一樣不要她。”
“既然華箏三年後能回來,就不會要他們的。”叢敏肯定地說。
她們也堅信,華箏不會那麼殘忍。
三年後回來都會爲了孩子靠近讓她懼怕的詹艋琛身邊,更是戰勝一切度過難關。
鬼神怕什麼?還不如詹艋琛來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