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婧往屋子裡跑的時候,那些*痞子並沒有追上去,勢頭一下子瞄上了叢昊天。
好像他們過來是找叢昊天麻煩的。
或者說叢昊天心裡是有數的,卻沒有追問的必要。
防範着那漸漸靠近的人。
棍子同時揮起來,如果砸在身上那肯定是要斷骨的,而且那些人看着也不像是幾棍子就能善罷甘休的。
所幸叢昊天不是吃素的,好歹在學校的時候練過,直接和他們對打了起來。
下手也沒有輕,這樣的局面輕了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這一打起來,肯定是什麼都不顧的。
在叢昊天來不及攻擊,閃身躲避的時候,棍子砸在了車窗上,玻璃頓時碎成一片。
哪怕叢昊天有身手,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漸漸處於下風……
等將那些混賬都撂倒後,叢昊天身上都是傷,體力不支地單膝跪在地上,嘴裡還有血流出來。
“昊天!”總算敢出來的馬婧,立刻奔到叢昊天身旁。“你怎麼樣?”那一地也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
“會開車麼?”叢昊天一說話,就感覺肋骨處痛得他腦門出汗。
“會,但是不熟。”
“沒關係。送我去醫院吧!”叢昊天說。
這邊華箏還在爲和詹艋琛之間的事發愁呢!
從昨天開始,詹艋琛就沒有正眼看過她,別說說話了。
華箏想開口找他說話,可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解釋?
可是昨天已經解釋了,詹艋琛明擺着不相信她的無意。
眼下的狀況弄得華箏很不舒服。
這是冷戰麼?
華箏倒希望詹艋琛像以前那樣對她,哪怕是她不願意做的事,也好過冷戰吧?
冷戰可是最可怕的思想暴力了。
手機鈴聲響起,華箏還想着可能是詹艋琛。
忙不迭地拿過手機,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面色不由失落。
號碼有些熟悉,想不起來,但還是接聽:“你好,哪位?”
“是我。”詹楚泉的聲音。
“哦……有什麼事麼?”華箏意外是詹楚泉,不過他找自己有什麼事?
她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我聽到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只不過覺得人人都隱瞞你,對你來說實在是不公平。”
“什麼?”華箏一愣。
“昨天晚上叢昊天被人傷了,現在已經住進了醫院,傷勢似乎挺嚴重的。”
“什麼!詹楚泉,你不會是在胡說八道吧?”華箏纔不相信叢昊天會和什麼人結仇,出這樣的事呢!
縱使這樣想着,心裡還是慌慌的。
“如果覺得我胡說,你倒是可以去醫院看看,就知道我有沒有欺騙你了。而且我有這個必要撒謊?你這人怎麼這麼忘恩負義?上次你和莫尼之間發生矛盾,可是我出現幫了你,這樣子不相信我,好麼?”詹楚泉說。
倒也聽不出是不是在生氣。
“抱歉,我不是懷疑你,而是事情太過奇怪。”華箏覺得事情很可能是真的。
因爲謊言隨時隨地都可以拆穿的,詹楚泉也沒有必要兜兜轉轉那麼多。
可是,叢昊天是怎麼回事,現在的傷嚴不嚴重?
“他的傷真的很嚴重麼?”華箏問。
“當然。應該有生命危險。”
“是什麼人這麼殘忍?爲什麼要這麼做?”華箏氣憤。
這個世界還有沒有王法了?隨隨便便都可以傷人的?
“沒有劫財,那肯定是有仇。不知道叢昊天最近得罪了誰,被如此報復。不過我覺得,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人除了詹艋琛應該也沒有其他人有這個勢力了。”詹楚泉直接將此事推在了詹艋琛的身上。
“你胡說什麼?詹艋琛怎麼可能做那種事!”華箏第一個念頭就是反駁。
“這個誰知道?萬一叢昊天做了什麼讓詹艋琛生氣的事,那就難說了。”
華箏無言以對。
因爲她想到昨天自己和叢昊天發生的事,還有她解釋時詹艋琛說過的話——你有錯,叢昊天更是罪大惡極。
罪大惡極……然後他就讓人去對付叢昊天麼?
而且就是昨天晚上……
華箏頭暈腦脹,真的是如此麼?
叢昊天可是他的親人啊!
雖然這樣想着,但是爲什麼說服不了自己呢?
詹艋琛是什麼人,深沉,手段殘忍,心更是鐵鑄的。
如果一個人的本性如此,她該怎麼說服自己?
可是她又不願接受這樣的可能性……
“詹楚泉,爲什麼你對叢昊天的事這麼清楚?”華箏不得不懷疑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
“不巧,我今天去醫院剛好碰到了他在急救。”
“急救?”華箏一驚。
這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我不是說了有生命危險?對了,跟着去的一個女人,和你長得很像,不知道的還以爲和你有着什麼關係呢!”
華箏沒有心思去和詹楚泉說其他的,心不在焉地就掛了電話。
既然華箏說到了那個和自己長得相似的女人,就更能肯定這件事的真實性。
天色薄暮的時候,詹艋琛回到詹家。
華箏想問,卻沒有問出口。
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問。
詹艋琛身上的疑點太重,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給他找藉口。
本來華箏對這件事還是猶疑的態度,更沒有勇氣去質問。
可是華箏偷聽到了詹艋琛的電話。
不,她不是偷聽,她剛好經過陽臺,就那麼聽見了。
詹艋琛說的那句是:“他沒死?真是命大。”聲音裡沒有起伏。
如果不是對人同情,那就是冷血了。
“詹艋琛!”華箏就衝了出去,氣憤難耐。
詹艋琛轉過身,看着怒氣衝衝的臉:“什麼事?”
“你剛纔說的我都聽到了。原來真的是你做的!當我聽到別人說是你對叢昊天下手的時候,我還是相信你的。相信你不會那樣做。如果是這樣,你和以前還有什麼區別?什麼都沒有變!你簡直是讓我……太失望了!”華箏此刻的理智爲負,一股腦地將心裡的話都吐出來了。
“說完了?”詹艋琛似乎也不生氣,反問。
“你還想讓我說什麼?詹艋琛,不管你想做什麼,可以不顧及我的感受,能不能在你想做什麼事的時候,考慮下你的孩子?如果他們知道你是那樣的人,會怎麼想?還是你想教他們凡事都要暴力解決?”華箏氣得眼淚都快要被逼出來了。
詹艋琛不說話,看着她在那裡發泄。
華箏感覺自己很無力,爲什麼她要受這個罪。
前一刻好像把內心的怒氣都爆發出來,此刻就像被抽光了力氣,低聲說:“我都已經像你解釋了,我和叢昊天沒有任何關係,現在,以後都不會有。本來我就覺得對不起他,因爲我選擇了你。可是現在你對他那樣,是想讓我對他愧疚一輩子麼?”
華箏低着腦袋,眼淚滴落在地上。
將話說得那麼清楚,沒有得到詹艋琛的迴應,她也不願意去看詹艋琛是什麼臉色。
扭頭就離開。
剛沒走幾步,華箏又回身對詹艋琛吼:“從現在開始,再碰我一次,我死給你看!”
如此英勇地說完,這才徹底地消失在陽臺處。
詹艋琛朝着夜色仰了仰臉,似無奈地笑了下,喃聲:“這個威脅可大了。”
第二天,華箏還是按照詹楚泉給的地址去了醫院,找到叢昊天的時候,他已經轉到普通病房。
華箏沒有靠近,知道是因爲她看到那個和自己長相相似的女人正端着食物往病房裡去。
詹楚泉不是說這個女人在叢昊天身邊麼?那就是在這裡了。
不過她卻不敢靠近,只能遠遠地站在走廊轉角處。
沒一會兒,馬婧又出來了,華箏直接叫住了她。
馬婧看到華箏的臉也是楞了一下。
已經對兩人相似的長相適應了,她說:“叢昊天是……我哥,那個我想問一下,他現在的狀況如何?”
“肋骨斷了兩根,其他都是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