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箏走進房間時,詹艋琛已在裡面。
似乎是在等他。
華箏也沒有避開。站在原地,看着他。
因爲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
而且以她的能力,既逃不了也避不了。
當然,如果逃可以算得上是唯一辦法的話,她也會去嘗試的。
詹艋琛站起身,走向她:“出去了一會兒。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你說過的,會讓我走。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讓程十封給我做檢查。”華箏急忙說。
詹艋琛深邃無底的眼眸平靜無波地看着她。
最後說:“華箏你並不笨,也很清楚,那不過是我的緩兵之計。放你走的機率,爲負。”
“爲什麼呢?孩子我已經爲你生下。我不會從你這裡拿走任何一樣屬於你的東西。我也根本就不貪戀,爲什麼就不願意讓我走呢?你也很清楚,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感覺,這樣捆綁着我,有什麼意思呢!”
“那些我都無所謂。而且以前你沒有生孩子的時候,不會放你走,現在生了孩子之後,就更不會讓你走。這一生,你只能做我的女人。沒有人可以將你從我身邊奪走,包括你自己!”
當真正聽到詹艋琛的冷絕,華箏就覺得自己那顆希望的心瞬間破碎了,在胸口狠狠地炸開,讓她難受的緊咬着嘴脣,雙眼瀰漫着水霧。
不想與他面對面,不想再看到他。
至少她可以選擇轉身。
可就在華箏想轉身往臥室裡去的時候,被詹艋琛拉住手臂帶過去。
一個慣性,她栽倒在詹艋琛的懷抱裡。
柔軟的脣瓣瞬間被吞沒。
“唔……不,唔……”華箏用力的掙扎,推拒,反抗,都掙脫不開詹艋琛的力量。
詹艋琛毫不饜足地吞噬着華箏脣腔的甘甜,濃厚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淹沒。
直到將華箏的氣息幾乎掏空,才放開無力的她。
華箏虛弱地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耳朵剛好貼在他的左胸口位置。能夠清晰地聽到詹艋琛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就算不讓我離開。也至少讓我回去看看阿姨,可以嗎?”華箏微微喘息地說,噙着眼淚。
“我讓司機送你過去。”詹艋琛同意了。
但是華箏不喜歡這樣的安排,也不接受:“我自己過去就好。”
“可以。你的車在車庫。”
華箏沒想到詹艋琛蠢會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自己。
難道他就不擔心自己會偷偷的離開嗎?
華箏確實想用這種方式離開。
所以纔不願意詹艋琛的司機跟着。
她要離開詹艋琛遠遠的,再也不要和這個危險到可怕的男人在一起。
紅玉走進房間的時候,就看見華箏在那裡發呆。
她走過去,說:“詹太太,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寶寶嗎?一個多月他們好像長大了許多。”
“不用了……”只有不去看,才能轉身離開。
只要拼命的別去想,就可以了。
淚水印在華箏的眼眶裡,顫抖着……
華箏一個人開着車回到老宅。
不管是走進庭院,還是上了二樓,裡面都是安安靜靜的。
沒有一個人在。
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總有一個身影在等待着她回家,做她想吃的菜。
這個時候華胥在上班,不會在老宅。
華箏回來也沒有告訴他。
因爲她回老宅來,已經不是以前那樣雀躍的心情。
而是帶着悲傷。
可是她卻要在這裡等着華胥回來。
她要去看阿姨。
華箏站在面目全非的廚房面前,承受着面對時的痛苦。她想象着阿姨在這裡的畫面。
這裡有着阿姨太多的付出,爲她,爲哥哥,任勞任怨。
卻也在這裡付出了她的生命。
上帝爲什麼要如此殘忍?想要什麼懲罰,都落在她的身上好了。
阿姨又沒有任何錯……
華箏走進阿姨的房間,上了香。
然後在*上坐着,看着阿姨的照片默默流淚,許久。
華箏想看看阿姨有沒有留下什麼物品,卻在*頭櫃的抽屜裡面發現病歷卡。
本來也沒多大奇怪。阿姨的身體一向都不錯,就那一次貧血住院。留了些單子也是正常的。
華箏剛這麼想的時候,猛然覺得不對勁。
阿姨的病歷卡和那些單子,不是被自己收拾在房間裡了嗎?根本就沒有放在阿姨這邊。
那這些是什麼?
華箏便一張張翻看着那些單子。
醫生寫的字她是一句都看不懂,那些用藥她也不知道。
但是她卻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問題出現在病歷卡上的日期上。
那時候是阿姨從詹家回去後差不多半個多月的時間。
阿姨怎麼又去醫院了?是什麼原因去的醫院?爲什麼去醫院的事都不告訴她?
他們到底瞞了自己多少事情?
難道又是貧血嗎?
華箏卻不敢想的那樣簡單。
她總感覺有什麼事發生在阿姨身上,而所有的人都在隱瞞她。
華箏已經無法相信身邊人的話了。連自己的哥哥都在騙她。
所以她要自己去查。
於是華箏找到病歷卡上面的那家醫院諮詢臺的電話號碼。
“您好,這裡是平安醫院。”
“你好,我想問一下一位叫王憶的病人在你家醫院治療的記錄。”
“請稍等一下。”然後那邊諮詢臺的人員幫她查。
華箏就聽到電腦鍵盤啪啦啪啦的聲音,緊張不安的等待着。一會兒那邊傳來話:“一共有三次記錄。”
“三次?”怎麼會有三次?
“第一次是貧血,去年的記錄。今年是腹部刀傷,住院住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最後一次是過來複查的。”
“腹部刀傷……是怎麼引起的?”華箏驚愣住,怎麼會有刀傷?
“抱歉,這個不會有記錄。”
是的。不會有記錄,就算有也不會告訴她的。
華箏道了聲謝,只能將電話掛了。
一直在想着,阿姨怎麼會腹部有刀傷?是怎麼受傷的?
阿姨到底還受過多少苦難?
她要全部知道!
“華箏?”已經回家的華胥在樓下的時候就看到了華箏的車。他走進房間,“過來怎麼沒有告訴我?”
“哥,阿姨爲什麼會有刀傷?是怎麼造成的?”華箏問。
華胥的視線落在華箏手上的病例卡上,瞬間明白了。
可是該怎麼和華箏說,阿姨是自殺的,而且是因爲一個男人長期以來的羞辱?
“難道到這個時候你還要隱瞞我麼?別告訴我這是不小心造成的!不小心的話是不需要在醫院住一個月,還要去複查的!”
“好,我告訴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冷靜。”華箏的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她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既然被她發現,也已經沒有辦法再瞞下去了。
藉助別人的嘴告訴她,不如他這個親哥哥告訴她。
“到底是什麼事?”
“你還記得和阿姨走得近的那個男人麼?”
“記得。”華箏差點忘記了這個人,但是和阿姨的傷有什麼關聯?
“他一直在暗地裡……侵犯着阿姨。有次阿姨忍不可忍,失手殺了那個男人,而阿姨也絕望地自殺,腹部的刀傷……就是怎麼來的。”
“你……你說什麼?”華箏的臉色瞬間蒼白,眼淚幾乎沒有醞釀,而是直接*下來,“你胡說!你胡說!”
“華箏……”
“哥,你是不是騙我的?阿姨怎麼會……我不相信!”華箏的情緒無法冷靜,哭叫着。
整個人崩潰的往後倒去——
“華箏!”
華胥一把抱住她:“那個男人已經爲他的罪惡付出了代價。”
華箏用力地推開華胥,哭聲是那樣悲傷。
原來落在阿姨身上的痛苦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千百倍。
阿姨怎麼能忍受那樣的羞辱?她一輩子都是乾乾淨淨的。
居然被那種噁心的男人……
怎麼可以……
自殺,阿姨是多麼地絕望,纔會不顧一切將刀子刺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