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樹林裡跟莫白聊了好一陣兒,又陪他坐了一會兒,卻突然想起了宓朵,也不知道她那時好點了沒,我還有些擔心,於是就十萬分不捨地跟莫白道了別,馬不停蹄地奔向宓朵那邊。奧,對了,走之前我有機智地要到了莫白的聯繫方式,也算不虛此行,值了。
宓朵見我突然就心情大好,還疑惑地問我,她肚子疼得不行我居然笑得那麼歡,是要友盡嗎。我趕緊跟她說了好話,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她了,她見我一臉無可救藥的樣子,就忍不住地翻白眼,對我的行爲嗤之以鼻,說我是被打了一巴掌再給顆糖吃,就好了傷疤忘了疼,真是沒出息。
我是沒出息,不過,陷在愛情裡的人,哪有什麼道理可講。
自那以後,我又開始繼續守着窗口等莫白,無可救藥犯花癡的日子。只不過,我可以時不時地給莫白髮個騷擾短信,見到面也可以熟絡地聊兩句,別提有多開心了。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從我知道了自己還有希望,學習都更加賣力了,那次期末成績進步很大,直衝班級的前幾名,連我班主任都懷疑我是不是吃錯藥了,還專門把我叫出去談了談人生,一本正經地給我做思想工作,生怕我一不小心誤入歧途什麼的,我也是苦笑不得。
寒假期間,榆城連續下了幾天的雪,地上都積了厚厚的一層。我喜歡雪,也喜歡下雪天,那白茫茫的一片,那飄飄灑灑的雪花
,將整個城鎮都變了模樣,彷佛人的心也被洗滌的乾乾淨淨,不留一點雜質,不剩一絲煩惱,那樣該多好。我本想着可以藉機會找莫白一起出來玩雪,可惜,願望沒實現。
莫白他總是在忙,要麼在寫作業,要麼在上補習班,要麼被家裡逼着練鋼琴,好像永遠也沒有空閒時間一樣,我終於知道,他的優秀是怎麼得來了。
不知怎的,我總有一種預感,莫白他把自己弄得那麼忙也許是在逃避些什麼,是嫌我問東問西的比較煩,還是說,他還在爲上次的事情耿耿於懷呢,又或者,兩者都有吧。
我不敢直接問他,因爲我怕他若是直接承認了,我又該怎麼辦。若是他嫌我太煩那還好辦,我儘量剋制自己不去打擾他就好,那麼,若是他還在爲其他人傷心煩惱,我又能做些什麼呢,我什麼都幫不到他。
我可以看他喜歡的書,聽他喜歡的音樂,嘗他喜歡的口味,卻沒辦法想他喜歡的那個人。
我的假期就在“該發些什麼給他好呢?”“他怎麼還沒有回覆?”中度過了。
高二第二個學期很快就過了一半,我跟莫白的關係還是老樣子,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非要算清楚的話,那大概算普通朋友吧。
某一天晚上,下了自習課,我跟宓朵補完了數學題,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回去休息,到門口時恰好遇到了幾個喜歡夜跑的同學,見他們滿頭大汗的樣子,
於是就問了幾句。卻沒料到,其中有個同學說是在操場上見到了莫白,那傢伙接連跑了二三十圈都還沒停呢,跟不要命似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我一下子就慌了。
也沒心情聽他們講話了,我只跟宓朵使了個眼色,就揹着書包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那幾個同學也是一愣,好像是問了什麼,我沒理會,只想着要到操場上找莫白。
那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操場旁邊的地方都漆黑一片,幸好有幾個路燈還勉強支撐者,我就一路小跑着,想要快點找到莫白,說實話,八百米賽跑我都沒有像那樣拼命過。
到達操場時,那裡已經沒幾個人在了,我一路跑過來,又急又怕的,心臟跳個不停,喉嚨也很難受,還沒開口就喘個不停,就那樣歇了幾秒鐘,擡頭環顧四周,終於找到了莫白的身影,真是萬幸。
我在操場的另一邊截住了他,他那時渾身是汗,衣服都粘在身上,頭髮也被汗水打溼了,見我要攔他,想要讓我走開卻累得說不出話,只能喘着粗氣用眼睛瞪我,僵持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冷靜下來。等到他的呼吸聲漸漸恢復正常時,他便隨我走到操場旁邊的草坪上,找了塊地方,順勢躺了下去。
我就安靜地坐在他身邊,聽着他漸漸緩和過來的呼吸聲,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汗水還夾雜着香菸的味道,一句話也沒說,等着他向我開口,我知道,此時,我能做的也只是陪着他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