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地

沒錯,我去了我的母校,當年的那所高中。

我是算好了日子纔去的,星期天學校都沒什麼人,門衛大叔也比平時好說話,我就簡單做了個登記,他就給我放行了,否則,若是平時學校上課時候,我肯定沒這麼容易進去的。

學校嘛,還是老樣子,雖然自我們畢業後學校就建好了體育場,連教室都全部翻新了一遍,比從前要高檔多了,這裡必須要給一個白眼,但是,外觀上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要說變化最大的,那就屬從這裡畢業的一屆又一屆的學生了吧。

學校纔是最不缺新面孔的地方了,文藝一點的說,就是,沒有人永遠十七歲,但永遠有人十七歲。一屆又一屆的學生,從剛入校的青澀懵懂,到離校時的成熟穩重,只三年的時光,卻讓人那麼快就成長起來,還是挺令人感慨的。

我當初來這所高中大概是因爲離家不遠,反正那時候我也沒什麼想法,理想也都是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所以,對我來說,進哪所學校,到哪裡讀書其實沒什麼分別的。卻不曾想到,後來我在這裡遇到的人、經歷過的事竟然會對我有那麼大的影響。

我在這裡除了收穫了宓朵等幾個朋友外,剩下的就全部是關於莫白的記憶了。

自從我以班級課代表的身份在辦公室見他一面後,我對他的癡迷都一發不可收拾了。我也說不清我喜歡他什麼,又或者我想從他身上得到什

麼。我只知道,自從我在櫻園路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對我來說,一直都是特別的。

我將這心思悄悄地藏了起來,除了宓朵,我誰都沒提過。

那時的我,就像是一個無恥的偷窺者,他在哪個班級,坐在哪個位置,在上什麼課,跟哪個同學最要好,喜歡吃什麼菜,買哪種零食,擅長什麼運動,喜歡在哪裡散步等等,我都一清二楚。

我喜歡看他,或者說,他能出現在我的視野裡,不管在什麼地方,不管是在做些什麼,不管跟我有沒有關係,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其實,爲了能更加近距離地看他,我往辦公室跑的次數要多很多了,哪怕只是去送個作業,如此枯燥乏味的事情,我也願意找藉口,分幾次去送,而那僅僅只是爲了在那裡“偶遇”他,能多看他幾眼,有時候還可以跟他打個招呼,我就能激動一整天。我想,我大約是瘋了。

我那時只是想着,能夠像這樣默默地看着他就好,不敢有其他的想法。我知道,他跟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他可能比我想象中還要優秀得多,那時的我根本不敢奢望能夠有機會站在他身邊,因爲我知道,我只是一個小丑的角色,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我也知道,莫白自從進入這所高中,註定就是受人矚目的那種,他該享受着衆人的簇擁,站在舞臺的中央,而像我這種狂熱的粉絲簡直是多如牛毛,一抓一大把的。我知道這份感

情不會有什麼發展,也不可能會有什麼結果,我只能一直擡頭仰望他,追隨着他的腳步。

暗戀一個人,很幸福,也很辛苦。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他能知道我那麼喜歡他,該有多好,有時候,我又會覺得,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每天睡覺前,我都會不由自主地翻一翻那張照片,看着他站在櫻花樹下,那麼專注地等着某人,我就會想,如果有一天,他能夠像那樣等着我,一分一秒也好,我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我以爲,我們之間也只能如此了。沒想到,上天居然給了我一次機會。

那是高二上學期的模擬考,同學們的考場號和座位號全部被打亂,然後隨機排的號。我在找我的考號時,卻一眼看到了莫白的名字,他跟我居然在一個考場,座位號也沒差幾個,我以爲是老天爺被我的癡心感動了,決定可憐可憐我,一瞬間欣喜若狂的,

高興歸高興,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畢竟這麼好的機會,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了吧,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但是,我還在猶豫,萬一弄砸了,我以後要怎麼見他呢。

於是,我就向我的小夥伴們旁敲側擊地詢問了一番,答案卻是五花八門的,可能他們都以爲我在開玩笑吧。還是宓朵稍微靠譜點,她讓我考試完就直接去表白,搞砸了就趕緊跑,反正之後又不在一個班,也不會有多大影響,我簡直哭笑不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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