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祖母,他瞪我(一)
曹雄沒想到謝家這老太婆敢直接動手,冷不防捱了一下,疼的臉都白了。
他咬牙看向蘇阮。
蘇阮朝着謝老夫人身後一躲:“祖母,他瞪我。”
謝老夫人眼底一厲,握着鞭子的手一擡,曹雄立刻嚇得連忙後退了半步。
“我沒有!”
等脫口而出之後,見着周圍人詭異的眼神,曹雄瞬間臉通紅。
他又羞又惱的瞪了蘇阮一眼,心裡罵了幾聲這謝家一窩子的莽漢,怎麼就出了這麼個無恥的小無賴,一邊擡頭對着謝老夫人急聲說道:
“謝老夫人,今日之事並非你剛纔所見,這其中有誤會,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說。”
謝老夫人一口打斷了他,指着謝青陽說道:“我只問你,我這孫兒可是你曹家打的?”
曹雄嘴裡一噎,看着謝青陽那張腫的不成樣子的臉,想起剛纔他自己撞上他手上,然後慘叫着倒飛出去的樣子,手上被他咬過的地方還留着一圈血印。
他突然就體會到了自家那些下人剛纔不斷想要辯解的心情,這特麼真的是有理也說不清楚。
謝青陽有傷,謝青陽年幼,偏生他倒的時候還被他給“撞了”。
衆目睽睽之下,要不是曹雄自己就是那個被碰瓷兒的人,連他都要以爲這謝家的小子是被他給打成了這樣。
蘇阮站在謝老夫人身後,沒有半點心理負擔的告狀:
“祖母,他們曹家騙了小六跟他們對賭,然後做局想要坑小六,事後被我發現了作弊就想動手。”
“他們騙了小六銀子,我帶着小六來討公道,結果他們不僅出手傷人,還想要把我們全部抓進去,要不是您及時趕到,您怕是就見不到我們了……”
曹雄臉色泛黑,氣聲道:“謝家小兒,你休得胡言,我不過是請你們入內替你們看傷而已,什麼時候要抓你們了?”
什麼叫做看不到她了,他是傻子嗎?
他要真敢衆目睽睽之下要了這幾個小無賴的命,他們曹家非得給他們陪葬不可!
蘇阮像是被他嚇着了,眼睛一紅,拉着謝老夫人的衣角委屈道:“祖母,他吼我。”
“你!!”
“他還瞪我。”
“我…”
“他眼睛都紅了。”
蘇阮捏着衣角嚶嚶嚶:“祖母,我怕。”
“……”
曹雄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門,氣得險些暈過去。
謝青陽幾人趴在地上,被戲精附體的蘇阮嚇得簌簌發抖。
謝老夫人則是扭頭看了眼躲在她身後假兮兮的抹眼淚的小丫頭,嘴角抽搐了一下,伸着大手拍了拍她腦袋,橫聲道:“別怕,祖母在這裡,看誰敢欺負你們。”
蘇阮淚汪汪:“祖母,您真好。”
“他們曹家欺負人,欠了銀子不還,還把小六打成了這樣,您一定要爲我們做主。”
曹雄此時已經想要掐人中了,他真沒見過比眼前這小無賴更無恥的人。
他深吸口氣,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不去看蘇阮,只是對着謝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貴府公子怕是有所誤會,我真的沒有想要抓他們。”
“今日的事情,是犬子曹禺頑劣,揹着府中私自尋釁貴府公子,玩鬧時一時失了方寸纔會生出這麼些波折來,我定會好生教訓犬子,他所應下賭約之事我曹家也認,還請老夫人恕罪。”
謝青陽此時已經緩過來了,聞言連忙說道:
“祖母,他說謊!”
“他剛纔抓着阮……我哥的手,想要動粗,而且那個人…”
他一手指向門前站在人羣裡的宇文宿。
“他還讓人把我們抓起來,說是要把我們送去衙門。”
趙正奇三人此時也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格外狼狽。
三人身上滾的全是泥水,之前也不知道誰踩了他兩腳,身上還帶着不少腳印子。
趙正奇捂着被人踹了一腳的臉說道:
“老夫人,青陽沒有撒謊,他剛纔還讓人抓着我們,要給我們安個擅闖朝臣府邸的罪名,可我們根本就沒有進過曹家,一來就被曹家擋在了外面。”
“剛纔這麼多人都在,大家都可以作證,是他們曹家的人先動手的!”
宇文宿站的遠,而且剛纔混亂之中,誰都沒瞧清楚那邊站着的人是誰,而唯一看清楚的蘇阮卻是半點都沒有替宇文宿開脫的打算。
曹雄見着幾人指着宇文宿,頓時臉色大變。
而那頭宇文宿心中一驚,轉身就想躲進曹家,卻不想那頭謝錦月手中用力一擲,原本握在手裡的長槍直接脫手而出,“咻”的一聲便到了宇文宿身前。
槍尖直接穿透了曹家大門,“砰”的一聲扎入了門裡,而槍桿則是剛好擋住了宇文宿的去路。
謝錦月腳下輕踏,緊隨而上,片刻就到了跟前,一把握住槍桿寒聲道:
“想跑?!”
宇文宿嚇了一跳,見眼前少女冷着臉擡腳朝他踹來。
他頓時心中一慌,連忙就後退了半步躲了開來,擡頭看到那少女瞬間將那入了半寸有餘的長槍拔了出來,朝着他身上急刺而來。
宇文宿頓時聲色內荏的大聲道:
“放肆,你敢對本皇子無禮?!”
謝錦月手中動作一頓。
皇子?
她手中去勢一停,槍尖擦着宇文宿頸邊而過,然後抓着長槍尾端,用了巧勁甩着槍桿朝着他胸前一撞,頓時便將宇文宿打的連退了好幾步,踉蹌着跌下了臺階。
謝錦月這才抓着長槍挽了個槍花,握着長槍站在曹家大門前,槍尖直指向宇文宿。
“你是皇子?那你爲何敢做不敢認?”
“我弟弟他們來曹家討要公道,曹家動手本已是過錯,你剛纔既然敢下令要抓他們,甚至想要藉口污衊陷害他們,如今被人拆穿便想逃跑。”
“如此小人行徑,你當真是皇子?”
宇文宿臉色難看,怒聲道:“放肆!你居然敢這般跟我說話,你們謝家的人想要犯上不成?!”
謝老夫人之前也沒瞧見宇文宿,可這會兒知道他在,隱約就察覺到今天這事恐怕沒這麼簡單。
她是知道蘇阮的,她雖然一心想要替蘇宣民申冤,卻絕不會把謝家拉下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