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說道:“你好你是?”
我立刻說道:“我是喬克,法國那邊打來的。您那邊不會是深夜吧?冒犯了。”
幾秒鐘的沉默,對方說道:“喬克?你還記得我的電話?不冒犯,現在早上九點我剛剛買菜回來在洗菜。”
我能夠聽出對方的聲音有些興奮。
“那個阿姨,我想回國。”我說道。
幾秒鐘的沉默,對方說道:“回國?你爸媽知道嗎?”
“我離家出走有六年多了吧,我不知道他們的狀況。”我說道。
“離家出走六年多了?”阿姨不解的說道。
我思考着按開了免提。
說出了我這幾年的經歷,當着師傅的面。我說的時候特意隱去了師傅的身份,師傅在一旁一口一口的喝着紅酒。
我說起了這段故事,把所有的功勞又推回給了師傅。
一直強調自己只是個幫廚,現在這個酒店火了而自己想要回家看看。
我記得我說完這些的時候,師傅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就好像發生在昨天。”
阿姨高興的說出了自己的地址在浙江的杭州。
我着急的奪過了師傅的酒瓶,師傅有些發矇。
我將紅酒傾倒在餐桌的桌布上,倒出了淺淺的一道紅酒印子。
用手指沾着紅酒的印子寫下了:zhejiang-hangzhou。
“浙江”和“杭州”這兩個詞語,我只能記起一個“江”字。
其餘的三個一時都想不起來如何寫。
我此時此刻會說法語,會說中文。
但我不太會寫中文,也只能寫部分法文。
雖然我在中國上到了小學五年級,但時隔太遙遠了。
阿姨給了我一個+86的十一位手機號碼,之後讓我出發前和到杭州後和她聯繫。
我將電話號碼也沾着紅酒印子寫了出來,師傅着急的在一旁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也記錄了下來。
我留了個心眼詢問了剛剛接電話的老人是誰,還有阿姨和我是什麼親戚。
阿姨沒有躲閃話題,她說他是我的姑媽。
隨後和我解釋就是我爸爸的姐姐,詢問我聽懂沒有。
之後阿姨開始陳述,早些年她就嫁出去了。
當時自己家裡生了雙胞胎在做月子,而且家裡很窮。
知道這件事情的是考慮了很久,本來打算代養我的。
但下定決心去的時候,我早被爸媽帶走。
而說道這裡的是,表示如果知道我會離家出走六年多。她很後悔當時沒有早點下決心,哪怕跟着他們吃苦也比跟無牽無掛的好。並且表示爸媽爲什麼沒來找我,讓我就這樣六年。
我沒有說是爸爸不要的我,我只說了我是可以躲着爸媽的。
說道這裡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師傅。師傅已經喝了大半瓶的紅酒,臉色偏紅。我思考着如果不是這些經歷,也不可能和師傅認識。更不可能得到現在一身廚藝,我一點也不後悔。
至於剛剛那位老人,阿姨說是自己老公的爸爸。
是親家的人,我勉強可以叫爺爺。
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和我也沒有直接關係。
此刻他們一家四口生活在我爺爺奶奶的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