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粗壯如蟒蛇的麻繩滑下來的人,身着錦衣帶着精緻的羽冠,右腰上掛着叮咚作響的玉佩,腰帶裡別這個玉扇,腳穿緞面藍黑色靴子,線條勾勒的甚是精緻。
在他下來的時候,光線漸漸明朗,祝珠珠一晃眼間差點沒認出來這時誰!
“皇甫瑾,你打扮成的這麼人模狗樣的作甚?”祝珠珠張大嘴巴,第一句話的問候竟然是這個!
以往王爺皇甫瑾雖然錦衣玉服,卻也並沒有打扮的如此精緻過。祝珠珠饒有興趣的左看右看,笑着嘖嘖說道,“不錯,像人了!”
皇甫瑾頓時黑線,本來找到人的好心情全都一掃而空。
一般女人遇難,有翩翩君子相救,怎麼着也會是撲過來“哇”的一聲大叫,然後說:“我想死你了!”或者眼淚汪汪的凝視着他,微啓朱脣說,“工資,你終於來了!”這樣的嗎?
他一臉嫌棄的看了看祝珠珠,白了一眼說道,“本王爲何這副打扮?哼,你得問你師父!”
抱着胳膊,站在洞口處很不爽,連身上因爲下滑時不小心沾上的泥土都沒心情拂去。
“師父?”祝珠珠回頭看了眼越羊韋,發現他的目光緊緊盯視着一旁的皇甫瑾,她有些不明白怎麼個情況。
反射弧有點長的祝珠珠,這才發現,王爺來救她了!雖然這個出現的英雄不是他想見的那個,可怎麼說,沒有功勞葉有苦勞啊!
“皇甫瑾,快來坐!”祝珠珠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嗎,笑着要娶拉他的胳膊,“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啊?”
越羊韋一臉不善的插嘴道:“他應該是半路逃回來的吧?霓裳,不要靠近他,他並非良善之人!”說罷,他走過去,擋在祝珠珠面前。
祝珠珠是最沒有壓力的,一邊是疼她愛她的師父,一邊是看起來冷漠無情實際上比較好揉捏的王爺,她不擔心兩人會傷害她,可是,她很好奇皇甫瑾居然連這種奇葩的藏身之地都能找到。
而且男主親自過來找她,是不是說,她有上升爲女主的趨勢?
別別別,祝珠珠爲了自求多福,還是不想頭上戴着“肉文女主”光環,萬一隨便出來個神宮李老那樣的猥瑣老頭,來一發強悍逼迫就範的運動行爲,她不得氣憤的撞牆死啊……
“這人是誰?”皇甫瑾冷漠無情的臉上劃過一絲不快,“你師父呢?難道不是你師父乾的?好啊祝珠珠,你偷藏出來,找小白臉共居一室,做一對神仙眷侶,恩愛鴛鴦?!祝珠珠,給本王跪下!”
皇甫瑾最後一句,聲音突然增大,他額角的血管暴突,眼神犀利,似乎極其生氣。
祝珠珠“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皇甫瑾就直接上腳對着越羊韋就是一踢,腿風冷厲,擦着祝珠珠腿邊過去,嚇了她一跳!
“皇甫瑾,他不是……喂,你別打!”祝珠珠看着越羊韋閃身後出手反擊,皇甫瑾拿起腰間的扇子就要對他發射毒針,祝珠珠急着大喊大叫,轉了幾圈都跟不上兩個人的功夫。
沒多會,石洞裡的桌子,椅子,小案几,牀榻,連同篝火堆全都被弄的殘破不堪,亂七八糟。
她無奈的扶額,連忙躲過這邊的一個腳踢,那邊的一個飛毛腿,還有閃過的毒針,越羊韋的劍鋒……
尼瑪,生命是如此的可貴,老孃不想死在這啊!
“別打了!”祝珠珠抱着頭大喊了一聲,兩個人停了一下,就在祝珠珠鬆了口氣的時候,兩個人又再一次的打成一團!
因爲空間狹小,還要避開佔了不少面積的亂動物體……祝珠珠,而且要躲開懸崖,不能被打下去,兩個人此番動手,真的極其耗費功力。
換句通俗點的話說,就是職業乒乓球選手對陣,在一定空間內來來回回的反擊,還要控制球不落,不能傷害到祝珠珠。
“哎,我深刻懷疑,我的墓地就在懸崖下面。而我的死亡方式就是粉身碎骨!真心希望懸崖下是一片大海,即便不是龍姑姑那般的水下活個十六年,起碼落下去不死啊!呃,這種技能是韓七七配備的……”祝珠珠想起自己白板一般的技能欄,嘆了口氣。
還以爲成爲了女主,結果,一場黃粱夢而已。
祝珠珠無語的看着兩個人打,沒多久便也不躲閃,也不理睬,入定一般的修煉起玄天功來。
“靜心養性,眼前所見並非真實存在,不過都是紅塵虛幻罷了,勿貪勿念……”剛唸完這一句,耳邊就響起了瓦罐破裂的聲音,祝珠珠心裡抽疼,那是一罐紅燒肉啊……
剛想到這,又是一陣嘩啦啦的聲音,伴隨着滾到腳邊的帶着臘肉香味的東西,祝珠珠終於忍無可忍!
“你們打什麼打!”衝到兩個人之間,想要隔斷他們。
可是要是有效,早就成功了。
兩個人躲閃到另一邊繼續打鬥,祝珠珠只覺得寒風陣陣,吹涼了她玻璃板的心。
“反正你倆都不理我了,我還是跳下去吧!”祝珠珠眼睛一睜一閉,準備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的時候,越羊韋終於心疼的停手說:“霓裳,不要,快回來!”
因爲他的停手,皇甫瑾的毒針盡數散到他身體內,連同皇甫瑾的佛山無影腳踢打在腹部。越羊韋沒有吭一聲,一瘸一拐的走到祝珠珠面前,關心的說,“師父錯了,不是不理你,是看不慣這個黃毛小兒!”
皇甫瑾如此聰慧而又敏感,聽到他口中說的“師父”二字,眉毛一挑,不屑的說道,“原來是魔教之人!哼,控屍之術學的倒是有幾分相像!不過,魔教聖姑不是從不外傳這等法術嗎?你又從哪裡偷學的?”
他認爲越羊韋控制了這個少年的屍體,本來就對魔教的那些邪術沒有好感的他,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控屍?”剛把麻繩悄悄綁在腰上,準備來次蹦極的祝珠珠,立馬被這個詞嚇到了,“你你你……這是具屍體?”
怪不得,他身着單衣。怪不得,他身體發涼。
“不錯!”皇甫瑾傲慢的仰起頭,繼續不屑的說道,“本以爲劍俠光明磊落,沒想到卻是個控屍蝕骨之輩!本王怎麼會放心把珠珠交到你手上?”
“不是。”越羊韋冷着臉回了他一句,“我修煉的法術可以保持容顏百年不老,自然不是你這等沒見識的小兒都能知道的!”
祝珠珠滿臉懷疑的看了看長得妖孽帥氣的這張臉,心裡疑惑陡升,“那師父,可否將那法術傳給我呢?我可不想變成黃臉婆!”
本來還想反駁的皇甫瑾,聽到她這話,頓時笑了,“是啊,傳給祝珠珠吧。她現在就開始皮膚鬆弛,面容萎黃,本王可不希望王妃過早的衰老,丟我皇室臉面!”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成嗎?”祝珠珠無語的斜了眼他,轉頭看向師父,不知他會怎麼回答。
“不行,這種法術,傷害本心極大,修煉過程極其殘忍痛苦,師父……也後悔修煉此術!”
這句話,祝珠珠並不相信。
其實,越羊韋說了句實話。他的確並非修煉不老術,而是侵佔了別人的身體,卻被迫與別的靈魂共享一體,要不是原身是個少年,控制起來極其容易,否則他早就靈魂消亡了吧?
“哦。”祝珠珠心不在焉的迴應了一聲,她已經分不清他在說真話還是假話,也分不清世間是不是有顧惜策這麼一個人!
難道,是她某日夢遊時出現的幻覺?
皇甫瑾見識頗多,稍微一分析,就發現越羊韋的話漏洞百出。
但是看祝珠珠喊其師父,而這個俊秀的少年,並非普通沒有靈魂的屍體,反而雙眸靈動異常!
他平生最不喜歡這種美男子!
皇甫瑾認爲,世間比他好看的男人,都有罪!
就應該被關在密室裡,好生折磨蹂躪纔對。
“珠珠,回來,別以爲本王看不見你腰間的繩子。上面的人稍微一鬆手,你武功這麼差勁,就算有繩子也很危險,快回來!”
“你不是還要讓我跪下嗎?”祝珠珠想起這個就氣,回頭指着他的額頭,戳了起來。
“你同小白臉在一起,本王自然不快!”皇甫瑾撇了撇嘴,看到她慢慢的從懸崖邊回來,面色才稍好一點。
祝珠珠看白癡一般的眼神,丟給他繩子,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本王同你心有靈犀啊,自然可以感應到你在哪兒!”皇甫瑾想到這,嘴角抿起一絲笑,這是他這兩日以來第一次笑,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僵硬。
“切!”祝珠珠纔不信。
她忽然感覺心臟抽動了一下,有點疼。這時,她看到皇甫瑾也捂住胸口,暗自忍痛的模樣,頓時暗覺不好。
“皇甫瑾,你到底做了什麼?”她狐疑的問道。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心臟都沒有這般痛過。不是心理作用的痛,而是器質性的,似乎心臟發生病變一般,讓她有些心驚。
“呵呵,別擔心,本王同你心脈相連。你以後給本王老老實實的,不需出事!”皇甫瑾拍了拍她的腦袋。
他沒有說另一句,你要是痛一下,本王會比你心痛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