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瑾沉吟着,看着祝珠珠可憐而又讓人心疼的小臉蛋,終究是答應告訴她。
“你師父,同松柏老人在一起……”
“松柏老人?”祝珠珠聽都沒聽過,又去哪裡找?!
“在天山寒潭!”
天山!
祝珠珠想到這個地方,第一時間想的居然不是前世關於天山的記憶,而是原文裡,唐明輝和齊興安不就是在天山拿到了雪蓮靈芝草嗎?
“距離這裡多遠?我要去的話,快馬加鞭,何時能到?”
“你要去天山?”
“我要找到師父!”
“不行!”
皇甫瑾生硬的一口拒絕,“本王不准你去!”
“可是傲天……我必須要找到師父!”祝珠珠也急了,什麼事在她看來都與她無關了,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師父,完成任務,求系統,把傲天留下來!
是不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人性就是如此。祝珠珠也毫不例外。
如果說愛,她對傲天的愛絕對勝過其他任何男主。
母親對兒子的感情,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否定的。所以爲了兒子,她什麼都能做。
“我不知道你從哪找來的這麼神奇的孩童,但是,你之前剛答應我去影月公主那裡,做衛婆婆的女兒。怎麼,現在就要反悔?”
“不。我答應了你一定會做。可是我可以先見到師父之後,再去公主那嗎?要是我這次去了雲竺國,不知道何時能回來,更不清楚會不會跟師父錯過了……”
“我記得你同你師父關係並不好……”皇甫瑾摸着手指原本是玉扳指的地方,以往都在這裡,習慣的摩挲兩下,現在竟然一時改不了這習慣。
“那是以前。我長大了……”祝珠珠也是有些愧疚,師父雖然猥瑣了點,色了點,流氓了點,但跟肉文世界裡其他人比,還是頂好的了。
她就不應該帶着有色眼鏡先入爲主的思想進來,把這麼一個事事以她爲先的師父給錯過了……
正如不離家不知家鄉美,不回鄉不知鄉音親啊……
“祝珠珠,答應做我的女人,我立刻派人請越師父下山!”
“……”祝珠珠無語,關鍵是我爲何要做你的女人?跟韓七七搶一個男人?不好意思,沒興趣。“也是,早就該知道,王爺不落井下石已經算不錯了。”
祝珠珠不屑的轉過頭,昂起勃頸,她也是有自尊的,既然他這樣那樣的條件,莫不如她自己想辦法。
“也對,你本來就是本王的女人,依照本王的性子,不該爲了尊重你再問一遍。”
“皇甫瑾!”祝珠珠不高興了。
眉染看着兩個人剛平和一會,就劍拔弩張,着實有些無奈。
對於祝珠珠同幾個男人的關係,她也是說不清道不明。若讓她評價,其實這幾個男人都不錯,最好的那個,應該是……莫問天吧。
她也說不上爲什麼,總覺得在神宮的那些日子,還比較美好。
因爲,身邊有灰棋嗎?眉染落寞的低下頭,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灰棋怎麼樣了。雖然她在祝珠珠的身邊,可是感情的事,外人並不能怎麼樣。若是灰棋在,以他的聰明,肯定會想出辦法。
“既然已經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爲了心愛的寵妾請越師父下山也未爲不可。”皇甫瑾輕鬆一笑,似乎釋然了。“影月公主那裡,你必須去,不容反駁!”
說完之後,祝珠珠把桌上的碗筷不高興一掃,發出了稀稀拉拉瓷器相撞的聲音。
皇甫瑾起身,輕輕一笑,叫醒老五老六,然後就要離開屋子。
到了門口,笑着回頭說,“別忘了本王的寶貝還在你這,好生看護。”說完就走了。
“啊啊啊啊啊……”各種鬧心,各種心煩……祝珠珠莫名其妙的幫個忙,還被皇甫瑾威脅了……
人心險惡啊,皇甫瑾爲最!
“珠珠,天天怎麼樣了?”眉染不好插嘴他們倆的話,她最關心的還是天天的情況,所以出口問了起來。
誰知,這麼一問,祝珠珠急哭了。
“嗚,天天過幾天就要離開了。他奶奶的,我得見到師父,完成任務,然後才能保住傲天……”
什麼任務,眉染一頭霧水。可是她沒有多問,問一嘴除了惹她煩心,也沒什麼用處。
“珠珠,現在我們怎麼辦?你有什麼打算?”
“沒辦法,白離又不在。要不,你去君子堂那發個信兒,送到天山寒潭那裡,請師父回來?”
“谷主想必也是爲了你的事忙活,成,我帶着令牌請他們幫忙。”
“好。至於公主那,唉,我可能過段日子就要去雲竺國了。”
眉染是聰慧的,從隻言片語裡也能聽出一些來。
“嗯,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還要找弟弟……”
“過些日子吧,我也要冷靜冷靜。”眉染心裡心中有個過不去的坎兒。不知道怎麼面對弟弟,所以她如同普通人做的那樣,龜縮起來。不提及,是不是就不會痛苦?只要弟弟安好就一切美好了……
祝珠珠抱着傲天回到了屋子裡,一個人進入到系統內,繼續纏着系統想問出來怎麼才能留住傲天。
誰知道系統真的不高興了,不僅提出了完成師父的那個任務,還要找到霓裳羽衣經纔會告訴她……
奶奶的,氣的祝珠珠直接扭頭就走。
還不如不過去呢,去一趟加了一個任務。
祝珠珠在心裡想着現階段要乾的事:
一,找到師父,完成任務,把傲天留下來了。
二,找到白離提到的霓裳羽衣經。
三,僞裝成衛婆婆的女兒,成爲影月公主信任的人。
四,白離有危險,提醒他快點回來。
第一項,皇甫瑾說會幫忙,她也有信心把傲天留下來,當然,肯定會被系統刮一層皮。
第二項,那個位置有些模糊,要是白離在,同他一起找就好了。
第三項,是她最不想做的事,解決辦法,殺了皇甫瑾就不用做了。可是她會殺嗎?當然不會。
第四項,讓眉染去君子堂的時候順便提一下。
可是……有些事,計劃得再周詳,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結果。
正如現在,皇甫瑾託人說祝珠珠生病,不能去公主府,沒想到公主跟衛婆婆竟然親自來了。
該死,要穿幫了嗎?
誰知道,皇甫瑾直接進來,給她身上臉上塗了藥,再見到影月公主她們的時候,只能隔着厚厚的簾布了。
祝珠珠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現在就跟生疹子那般,疹子出就出了,居然還流出膿來……太噁心了,伴隨着惡臭,薰得祝珠珠都受不了。
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就算是衛婆婆接納她,也會嘀咕這有可能成爲她女兒的人,大限將至了吧?
皇甫瑾倒是好一頓保證,儘量不會讓身上留疤。
可是母親的心思總是外人難以思量透的,就像想要掀開簾子看看的衛婆婆,非說自己不怕,就算是天花,她也想看看自己的女兒。
衛婆婆問祝珠珠,“你左胳膊上是不是有個蝴蝶印?”
祝珠珠一愣,蝴蝶印?韓七七身上沒有啊……
視線掃向皇甫瑾,他也一愣,似乎沒想到衛婆婆會這般問。他得到的消息,似乎並沒有蝴蝶印啊,難道消息殘缺不全?
祝珠珠看着衛婆婆雙眼急切而又期盼的眼神,心下不忍欺騙,於是搖着頭說,“我左胳膊並沒有蝴蝶印!”
皇甫瑾抿嘴,並沒有提醒祝珠珠怎麼說。可是祝珠珠說完話就有些愧疚的看向他,讓他知道,其實祝珠珠是怕搞砸了讓他不高興。這女人還是會爲他考慮的。
“沒有啊……想必是老婆子我記錯了,呵呵,記錯了……”衛婆婆沒有一絲的不高興,反倒是有些欣喜。
這一下子弄得祝珠珠更不懂了。
皇甫瑾瞭然,衛婆婆能從一個公主乳孃變成一品誥命夫人,想必她的聰慧也非一般人能及。
是不是,衛婆婆故意謊稱的?如果是蓄意欺騙的人,肯定會說有蝴蝶印,然後再想辦法說身子不方便,不能看。過天畫上一個假的。
可是皇甫瑾把當年的事都查探了個大概,招手讓侍衛送來了一包東西,遞給衛婆婆說,“這是珠珠兒時貼身衣物,你看看,是不是真的跟婆婆有些關係?”
素錦綠色的小包,看起來有些年歲了。打開後,發現裡面都是些小雜物,小衣服,小鞋子,還有幾個銀鈴鐺,還有一塊帶着暖玉的小帽子。
衛婆婆細細的摸着那些東西,眼眶都溼了,甚至連影月公主都有些動容,接過那包東西,仔細的看了又看,“是,是她的……這小衣服還是老奴親手縫製的呢,還有這鈴鐺,別人不知道,其實裡面是有字的,‘永安三年十月一水臺上’,這是她剛出生的時候特地打製的,老奴那晚興奮的一直捏着沒撒手……”
衛婆婆開始痛哭起來,連忙跪下,“小姐,老奴失禮了,這麼多年盼了唸了想了那麼多年,您知道老奴的痛苦吧?”
影月公主眼裡也含着淚,扶起她,“嗯,苦了你了……”她聲音有些哽咽,似乎對衛婆婆找到女兒,唏噓不已。走到祝珠珠身邊,一把握住她的手,沒有一點嫌棄,“快叫娘……”
衛婆婆轉過身,看着祝珠珠,一臉的期盼神色……
祝珠珠也看着她,微微有些發愣,不管是前世還是後世,娘這個字,她有許久許久沒有喊過了……
她真的有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