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地下着,寒風呼呼地颳着,那漫天飛舞的雪花飄落在這些蒙臉黑衣人的身上,黑白分明格外耀眼;那猛烈的寒風吹動着這些蒙臉黑衣人的衣褲,發出陣陣聲響,可是他們居然不爲所動,依然毫無表情地圍着李凡等人。
從這些蒙臉黑衣人眼神中,李凡可以感受得到他們要多冷酷有多冷酷,要多無情有多無情!這完完全全是一班冷酷無情的殺手!
這些蒙臉黑衣人神韻異常,顯然是一些內功修爲極高的殺手。他們的眼神凌厲而帶着一股殺氣,在冰天雪地之中更使人感到膽戰心驚,寒氣逼人。
這些蒙臉黑衣人雙手緊握着大刀,立於胸前,目視着李凡等人。
李凡大喝一聲:“你們是什麼人?”
大雪在下,風在刮,卻聽不到這些蒙臉黑衣人的回答,他們並沒有迴應,而是繼續手握大刀注視着李凡等人。
這一刻的沉默顯得特別平靜,平靜到就連雪花飄落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靜得太尋常,靜得太可怕了。李凡意識到這一刻的平靜將會迎來下一刻的鬥爭。或許這一切只是一個前兆,又或許這一切只是殺手行動前習慣冷酷的作風。
越是最無情的殺手,就越是最沉着!殺手通常都有一個習慣,刀不出手則已,刀一出手就要見血;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成功,不成功便成仁,最無情的殺手早已經將自己的性命押在殺人的買賣交易上,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因爲回頭只有死路一條。
彼此沉默着,對視着,殺手遲遲不肯出手,恐怕是對李凡的武功有所顧忌,他們只想看準時機,突然出手,殺李凡一個措手不及。
李凡最擔心的不是這些冷酷無情的殺手,而是擔心樂安公主和徐管家的安危,殺手無情人有情,李凡是個有情有義之人,試問又怎麼可以置樂安公主和徐管家的生死而不顧呢?他的心裡正在盤算着如何保護好他們,畢竟他們都不懂武功。
如果是武林中名門正派中人與李凡較量,李凡可以完全不用擔心樂安公主和徐管家的安危,因爲名門正派中人是十分注重自己的聲譽的,他們從來不會去欺負弱小,特別是不會武功的人。可是,這些蒙臉黑衣人不是名門正派中人,而是一班冷酷無情的殺手,這不能不叫李凡暗暗擔憂。
武功再高,雙拳也難敵四手;功力再深厚也不能顧及太多沒有武功的人,這如何是好?
就在李凡想得出神之際,那些殺手開始發動進攻了。他們同時出刀從不同的方位劈向李凡,看來他們不將李凡劈死是誓不罷休。
李凡面對着這些無情的殺手,只有還以最無情的痛擊了,以牙還牙,對待惡人就不應該心慈手軟,他已經由最初懵懂少年,逐漸演變爲睿智的青年,他清楚記得莫婷曾經對他說的一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等於對自己的殘忍!”
面對着最無情的殺手,李凡要麼仁慈任人宰割,要麼比他們更無情,對付非常的人就要用非常的手段!更何況,你再不無情,別人也許就會對樂安公主和徐管家無情,李凡要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班冷酷無情的殺手。
眼看十多把大刀就要劈中李凡,站在一旁的樂安公主緊張得咬着右手拳頭,驚呼:“啊!煩人小心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大家都以爲李凡必死無疑之際,李凡居然似滑魚一般,輕巧地閃過了他們認爲最不可思議,最強.悍的一擊。
這些殺手一擊不中,第二擊、第三擊又接踵而來,此時滿天刀光與漫天雪花混合在一起,籠罩着李凡,讓他深深地體會到什麼叫寒氣逼人。
這些殺手似乎在擺着一種刀陣,從這些刀法中李凡隱隱感覺到陣法是按太極方位佈置而成,敵動則陣動,敵強則陣更強,這種陣法似乎是由七星劍陣演變而來,所不同的是將劍換成刀而已,但是一點都不比劍陣差,那威力似乎比劍陣還來得強大。
李凡越戰越心寒,越戰越感覺到這些刀陣的精妙,戰着戰着,他忽然間想到了一個可怕的陣法,那就是七煞劍陣!莫非這種刀陣是由七煞劍陣演變而來?如此看來,這些殺手身份不簡單。
七煞劍陣與武當七星劍陣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所不同的是七煞劍陣融入了很多無情的殺招,江湖中人曾經傳言,七煞劍陣是由武當叛徒所創,後來這個叛徒加入了殺手集團後,就將這種劍法當成是殺人的工具,久而久之,這種劍法就演變爲可怕的殺手劍法。
李凡在這些殺手中來回穿梭,憑藉着驚人的內力,力戰十多名殺手,轉眼間雙方交手已經過百招,他們擺這種陣法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消耗李凡的體力,慶幸的是,李凡由於屢得奇遇,功力已經今非昔比,任憑刀陣再凌厲,也傷害不了他半分。
即便如此,李凡也不能久戰,萬一此時再殺出一些殺手,那麼他根本就無法抽身顧及樂安公主和徐管家,慶幸的是,這些殺手們只想一心一意對付李凡,並沒有對樂安公主和徐管家採取任何襲擊行動。
李凡一邊應戰,一邊暗暗地觀察着這種陣法,他要從這種陣法中找出突破口,一擊即中,徹底破解這種陣法。
這些殺手武功一樣,招式一致,似乎沒有什麼破綻,但是李凡忽然之間靈光一閃,他發現這些殺手功力有強有弱,速度有快有慢,剛開始沒有發覺,時間久了,功力深淺立見分曉。
李凡看出對方弱點後,主動出擊了,他使出逍遙掌法中最爲凌厲的一招“排山倒海”拍向功力最爲薄弱的殺手,這名殺手在換氣之際,根本就無法閃避,“砰”的一聲巨響,他整個人被拍飛,跌落地時,已經是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李凡也是逼不得已才痛下殺手,他清楚知道爲了樂安公主和徐管家的安危,再不能仁慈了。
李凡根本就沒有給這些殺手絲毫喘息的機會,他抓住時機運足功力又再拍飛幾個殺手,刀陣終於被他破解,轉眼間十多名殺手只剩下五名,這五名殺手同一時間咬破自己的舌尖,將自身的功力提升十倍,決定與李凡同歸於盡。
李凡大吃一驚:我靠!這些殺手不但無情,而且不要命。不惜咬破自己的舌尖提升功力,就算成功將功力提升十倍,戰到最後也必定功散人亡。
這太可怕了,李凡不敢想象,更不敢與這些發瘋的殺手硬拼。這時的殺手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們根本就分不清方向了,其中有三個見佔不了李凡的便宜,轉頭撲向樂安公主,樂安公主嚇得退縮在一旁,死亡之神正一步步地逼向她。
這時的李凡急了,想抽身去救,可哪裡抽得到身,那兩個發了瘋的殺手逼得他想飛身搭救也救不了,這種不要命的死纏爛打法,李凡徹底無語,徹底崩潰了。
就在樂安公主危急之際,眼前的一幕令李凡震驚異常,是的,相當震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年近六十的徐管家居然凌空飛起,撲到那三名殺手面前,掌拍腳踢,一下子就將那三名殺手逼得連連後退,從而解救了樂安公主。
或許這三名殺手被徐管家的氣勢嚇住了,所以纔會失手,一陣錯愕後,這些殺手又再漫無目的地發起進攻,瘋了,這些殺手真的瘋了,他們每劈出的一刀,都虎虎生風,力度大得驚人,徐管家開始還可以招架,但是很快就已經處於下風。畢竟這些殺手的功力一下子提升了那麼多,就是李凡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他們,更何況是徐管家!
李凡知道此時再不出絕招,徐管家就危險了,於是他以指代劍將功力凝聚於雙指,使出紫霞劍法中最爲凌厲的招式“落花流水”,劍氣透過食指和中指擊向圍攻他的那兩名殺手,“嗤嗤”兩聲悶響,兩縷指勁分別擊穿這兩名殺手的大刀,猶如兩把利劍刺進他們的心臟,立刻了結了他們罪惡的一生!
李凡已經到了無法選擇的地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面對強大無情的殺手只能這樣,別無他法!
解決了兩名殺手後,李凡以最快的速度飛身撲向剩下的那三名殺手,那三名殺手與徐管家正鬥得難解難分,忽然之間殺出一個李凡,他們想閃避已經閃避不及了,幾聲慘叫過後,在李凡和徐管家的合力下,那三名殺手闖進了鬼門關,再也無法禍害人間。
徐管家喘着大氣,感慨地說:“想不到李大人武功這麼好,老奴佩服!”
“李凡更加想不到徐管家原來是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難怪對江湖中的事情瞭如指掌!”
“老奴慚愧,自從得知李大人是李尚書之子後,就知道大人口中所說的李管家是老奴的師弟了。不瞞大人,老奴和李管家都是武當的俗家弟子,後來爲了報恩雙雙投身在名門府第中擔任管家一職,想不到這管家一做就是幾十年,哎……”徐管家唏噓不已,往事又如潮水般涌現腦海。
難怪徐管家剛纔會轉過身子,說了一句似答非答的話“勾魂使者名動江湖,老奴佩服!”原來他雖然身在官府中,卻時刻關心着江湖事。而徐管家轉過身子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一來是觸景傷情想起了同門師弟李管家,二來是不想李凡從他的臉色中察覺到他的不對,他想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可是爲了救樂安公主,他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了,真是殺手無情人有情啊!
“嘯”的一聲悶響,一樣細小的物體帶着凌厲的勁風撞向李凡和徐管家,勁風所到之處雪花紛飛,石碎塵揚,他們凌空飛起,才險險避過,仔細一看,原來又是一片細小的樹葉,這片樹葉同樣是深深地陷入石塊中。
“誰?”李凡向着發出暗器的地方四處張望,雪花依然隨風飛舞,寒風依然凜冽地颳着,可四周連一個人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