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爲呢?”花凜箏回過頭去,眸光平靜的仰視着趙盡琨淡然道。
趙盡琨剛纔那反應,不就是以爲她和齊陽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麼。
其實花凜箏心裡是有點生氣的,趙盡琨那表情是什麼意思,他就那麼不相信她麼。
“我承認我剛纔是有些衝動,我也相信喬大醫生是不會介意的。”
趙盡琨想了想,最終在花凜箏深幽的淡然眸光中,說了這麼一句類似道歉的話。
對於先前那勁道十足撥開齊陽的行爲,趙盡琨覺得他沒用腳踹就已經很理智了。
花凜箏仍舊一瞬不瞬的盯着趙盡琨瞧,她知道齊陽不會介意,她也知道趙盡琨不會將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
她也可以將趙盡琨剛纔的行爲,理解爲是對她的佔有慾太強了。
但是,真正讓她心煩意亂,真正讓她介意的不是這件芝麻蒜皮的小事。
“你有沒有什麼想要跟我說,或者跟我解釋的?”在趙盡琨傲然俯視般的眼神中,花凜箏本想轉身就走的,卻還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在等,等趙盡琨給她一個解釋,一個答案。
趙盡琨微眯了眯深邃的瞳眸,雙眼越加的暗沉漆黑起來,彷彿一股漩渦般,透露着複雜的強大魔力。
在花凜箏探究的眸光中,趙盡琨知道她想知道的是什麼,但他最終還是輕輕的吐露出兩個字:“沒有。”
花凜箏最後深看了趙盡琨一眼,轉身就大步走下山坡,風一般飛速離開。
趙盡琨!
你TM好樣的!
花凜箏知道趙盡琨一定有事瞞着她,但他不說,她也沒辦法。
要是一般的事情,花凜箏倒不會去跟趙盡琨追究到底,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他們是在戰場上,花凜箏能感覺到趙盡琨瞞着她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可現在即使她張口問了,趙盡琨還是不說,花凜箏心裡那股不安便越加的強烈了。
趙盡琨眼睜睜的看着花凜箏離去的背影,縱使他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喚着‘箏兒’,他最終也沒再出聲阻止,就那麼眸色複雜的看着她離開。
女兵營帳裡有六張上下單人牀,左右每排各三張,花凜箏的牀在進門左側的第一張下鋪。
有傷在身的水煙,半臥在右側第一張下鋪牀上,尺素坐在她牀沿,凌清則站在牀前。
三人正有說有笑的聊着天,Q2的其他女兵也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嘮嗑着。
花凜箏一路低氣壓的回到營帳,她也不看在帳內談笑着的其他女兵,倒頭躺在牀上就閉起了雙眼。
花凜箏這一風風火火又寂靜無聲的一系列反應,霎時讓營帳內裡的衆人都噤了聲,一個個相互對視着,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尺素從水煙眼裡接受到不解的詢問眼神後,她擡手就去碰站在牀前的凌清。
凌清還在盯着矇頭蓋住被子的花凜箏,手背被不輕不重的一打,一低頭就見尺素蠕動着脣,指着花凜箏無聲的詢問着她:
‘她怎麼了?’
凌清雙手一攤,她也想知道花凜箏怎麼了。
她只知道,花凜箏一個小時前跟她說,她要出去靜靜,讓她別去找她,然後,然後花凜箏回來就這樣了。
其實,他們S1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呆在一起,誰有個什麼事,其他人也不可能一無所知。
花凜箏的反常,凌清多多少少能猜到點,肯定跟趙盡琨一個星期前的各種神秘有關。
雖然趙盡琨這一個星期來都挺正常的,但他先前莫名其妙幫助漢斯·朗茲逃脫克里校長的追殺,後來又跟齊陽的各種秘密基情交談。
從這裡面,任誰都可以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但趙盡琨不說,他們就算再怎麼好奇,再怎麼想知道,也啥辦法都沒。
二十二點二十分,營帳裡的燈‘啪’一聲就全滅了。
燈一滅,原本就氣氛有些詭異的營帳,就更顯得詭秘了。
“睡覺!姐妹們都睡吧,水煙你蓋好被子,彆着涼了。”
光明消失了兩秒,尺素從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漸漸適應了過來,雙手一拍兩大腿就站了起來。
她們今天下午纔回到總部,好好休息一晚,估計明天開始又要過以天爲被、以地爲牀的艱苦日子了。
在各自回牀的過程中,凌清在爬上花凜箏的上鋪前,彎身扯開花凜箏頭頂的被子,湊到她面前小聲道:
“親愛的,要我陪你麼?”
悶在被子裡呼吸着稀薄空氣的花凜箏被解放出來,她一睜眼就看到頭頂上方一團黑影,仔細一看赫然是凌清的臉。
“嗚……不用,讓我一個人再想想。”黑暗中對上凌清關心的眼神,花凜箏櫻脣一癟嗚了一聲後,用略微委屈的語氣回着凌清道。
花凜箏一直在糾結趙盡琨和漢斯·朗茲的關係,想通這一點,也許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你都想這麼久了還沒想通,乾脆別想了,事情該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你這樣鑽牛角尖的想,得死多少腦細胞。”
凌清眉頭微皺的看着花凜箏,這都多少天,花凜箏一直鑽心研究這件事,她看着都累。
“不想我難受,就跟掉進深海似的,怎麼都遊不上來。”花凜箏也不想太糾結這件事,但她發現,一牽扯到趙盡琨,她就沒法不想去。
她總覺得有一團烏雲籠罩在她頭頂,隨時都有爆裂炸響傾盆大雨的可能。
“唉,那你慢慢想吧,別太糾結了,早點睡,明天估計還得早起。”凌清無奈的摸了下花凜箏的腦袋,囑咐她早點睡後,替她蓋好被子就爬上了牀。
兩個人就算再怎麼好,腦子也是分開管理的,凌清沒辦法替花凜箏分擔這種痛苦,也辦法勒令花凜箏的大腦停止運轉。
她能做的,除了開導外似乎就剩幹看着無視了。
當一切恢復平靜,整個人深陷黑暗後,花凜箏睜着雙眼愣愣的看着上鋪牀板。
她覺得她的大腦在極速運轉着,循環播放着有關於趙盡琨的一切人事物,但她又覺得她的大腦空白一片,放空着什麼都沒想。
今晚的趙盡琨也很反常,要是換做平時,他不可能會讓她就那麼離開的纔對。
可剛纔,趙盡琨看着她走,他一個字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