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花凜箏一聽趙盡琨的聲音不對勁,忙扭頭看向他。
“右腿有些麻,你先別動。”
趙盡琨腦袋微傾,用頭盔輕碰了一下花凜箏的頭盔,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潤暖笑。
一睡醒就能看到趙盡琨的暖人笑容,花凜箏心裡也暖暖的,低頭看去,才發現側坐在樹枝上的她,兩條腿都疊在趙盡琨的大腿上,等於她這一天都坐在趙盡琨的腿上睡的。
“你怎麼不叫醒我?”
樹上坐久了本就會不舒服,更何況是坐一天,且還抱着她,花凜箏看着這一幕小眉頭一皺,有些內疚的看向趙盡琨。
“沒事,一會就好了。”
趙盡琨擡手輕颳了一下花凜箏鼻樑直挺的小鼻子,嘴角彎起的弧度盡是寵溺。
小傢伙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難得睡得香,他怎麼忍心叫醒她。
“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孩子。”
花凜箏抓住趙盡琨刮她鼻子的大手,明眸大眼裡有着小小的不滿。
雖然被寵愛的感覺讓她很喜歡,但她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總覺得趙盡琨把她當小屁孩一樣哄了。
趙盡琨這樣,跟人前一本正經的副連長一點都不一樣,也不怕得精神分裂症。
“本來就是小孩,你才十八歲。”
在趙盡琨眼裡,十八九歲的少男少女,跟小孩子也沒什麼差別。
“十八歲已經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花凜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瞪,反駁道。
十八歲已經是成年人,要承擔法律責任了,怎麼還能是小孩子,她纔不是小屁孩呢。
“好好,不是小孩子,你已經是大人了,小大人。”
趙盡琨輕笑出聲,笑得溫潤雙眸都微眯了起來。
這麼點小事都要爭,還說不是小孩。
“大人就大人,小大人是什麼?”
雖然趙盡琨服軟了,但花凜箏顯然還是不滿意。
“大人,你是大人了。”
趙盡琨笑聲一收,認真的說道,但他那比剛纔還要耀眼的大笑臉,顯然是出賣了他。
花凜箏小嘴一抿,瞪向趙盡琨的大眼睛全是不滿。
該死的。
這分明是敷衍她。
隨後,兩人在樹上吃了點乾糧,趙盡琨看到花凜箏張合着小嘴在他面前吃,免不了又不容拒絕的吃了她一翻豆腐。
吃飽喝足,天色也暗了,兩人也該出發了。
不知道是趙盡琨特別會選路還是怎樣,花凜箏跟着他走了幾個小時,途中竟然一個敵人都沒遇到。
別說藍軍了,連紅軍都沒有碰到。
一輪皎月已經高掛在夜空,原本在叢林中穿梭的花凜箏,發現他們走到了一條小河邊。
不是小溪流,是一條河寬長達五十米的河流。
“我們該不會是要過河吧?”
兩人還隱身在這邊的叢林裡,花凜箏的視線從河面一路眺望到對岸的山頭。
河流的對岸是一座山,還挺高的,山腰上枝葉搖曳是一片小樹林。
“不想過河?”
趙盡琨和花凜箏一起站在樹下,同樣眺望着對岸的他,收回視線轉移到花凜箏的小臉上。
“那倒沒有,但是,你確定藍軍司令會在對岸?”
雖然趙盡琨沒明說,但花凜箏知道,他肯定是帶着她在往藍軍司令的方向走。
兩軍對壘,斬首成功的一方便勝利。
趙盡琨一路上避開藍軍,肯定是直奔藍軍司令這條大魚去的。
“不太確定,但不看看怎麼知道?”
趙盡琨並沒有隱瞞花凜箏的明說道。
他的裝備和新兵一樣,通訊不方便沒法和其他人溝通,光靠他一個人探索,他只能憑豐富的戰場經驗來分析戰局,就算判斷出藍軍司令的方位,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是準確的。
“如果有藍軍埋伏在對岸,我們就過不去了。”
花凜箏看着對岸黑黝黝的叢林和山頭,隱隱覺得危險。
“試試。”
趙盡琨說着就卸下了背囊。
花凜箏默默地看着趙盡琨沒說話。
“你來掩護我。”
趙盡琨連槍支都卸了下來,說完就往前走。
“等一下,我先到樹上去,你再出去。”
花凜箏忙跟了上去,一把拉住趙盡琨,隨即她走向左側離河岸最近的一棵大樹,麻溜的就爬了上去。
“好了。”
快速在枝幹間找好一個視野寬廣的狙擊點後,花凜箏對樹下的趙盡琨道。
“我出去了。”
從花凜箏上樹開始,趙盡琨的視線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嘴角也始終掛着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趙盡琨沒告訴花凜箏的是,當年他還是新兵的時候,那場新兵與老兵的演習對抗戰,也是在這片叢林裡。
雖然多年沒回到過這裡,但這片叢林他依舊熟悉。
他有一半的把握,對岸不會有人,不管是藍軍還是紅軍。
花凜箏的槍口從樹葉間探了出去,兩隻眼睛從樹葉間隙看出去,視線一刻也不敢從對岸離開。
然而,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地緊張了一分鐘後,對岸一點動靜都沒有。
再移轉視線瞟向趙盡琨,他蹲在河邊洗臉,一點防備的姿態都沒有。
趙盡琨洗完臉就在河邊坐着,一人在樹上,一人在河邊,相隔不足十米,默不作聲的雙雙沉默了近十分鐘。
“有發現什麼嗎?”
十分鐘已經夠久的了,花凜箏還安心掩護着沒點動靜,趙盡琨見她還不下樹來,便回頭看向她藏身的那棵樹。
“沒有。”
此時的花凜箏也沒那麼緊張了,她左手握着槍,右手拿着夜視儀,將對岸山林全仔細的察看了一邊,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跡象。
“下來吧。”
趙盡琨說完後,視線又轉向了一派平靜的河面。
花凜箏飛快下樹,出去時,將趙盡琨的背囊和槍支也提了出去。
“你好像一早就知道對岸沒有人?”
花凜箏放下趙盡琨的背囊,將自己背上的背囊也卸了下來,一股腦兒的堆在趙盡琨身後。
趙盡琨悠然自得的坐在河邊,他這副姿態,分明是一點也不擔心被敵人擊斃的樣子。
“沒人是正常的,這河岸那麼長,藍軍守不過來,不至於在這裡設埋伏。”
趙盡琨解釋道。
花凜箏將手探進河水裡洗手,洗完雙手掬起水就嘩啦啦的往臉上潑,痛痛快快的洗了個臉後,一屁股坐了趙盡琨身旁。
“這河水多深?要游過去嗎?”
藉着高掛夜空的月亮微光,花凜箏側着頭看向河面,似乎在查看河水的深淺。
游過去的話,河水一泡還不得全溼身了,一上岸風一吹得多冷啊。
“我揹你過去。”
趙盡琨長臂一撈,就將花凜箏整個兒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