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可是將軍府的人,若是齊將軍知道……”店老闆話還沒說完,楊儀便走了上來,扯住了他的領子。
楊儀對店老闆說:“我們是認識這個姑娘的,我們現在就要帶他走,還有,齊朔算個什麼東西,我們想做的事,想要的人,他攔得住嗎?”
楊儀冷笑,店老闆吃了一驚,隨後楊儀衝衆人使了個眼色,便有人帶着段嚀溫走了出去,而剩下的兩人將店裡的人全部殺了,店老闆死也不明白,自己爲何會遭此橫禍。
夜深人靜,只有一鉤彎月高掛在天空,月亮時而隱匿在烏雲中。月黑風高之時,便是害人最好的時機,段嚀溫被人拉入一個黑巷子裡,她靜靜的靠在牆上,臉紅撲撲的全身散發這酒氣。
楊儀對衆人說:“這兒就交給你們了,我先回去,這是給你們的。”楊儀說着從兜裡掏出兩千兩銀票,衆人連連感謝。
“多謝楊總管,以後有這等好事,儘管找兄弟們。”衆人已經開始扯段嚀溫的衣袋,段嚀溫沒有絲毫的反應。楊儀緩步離開,月光下,他的臉上揚起一抹邪惡的笑。
衆人排着隊,就像是災民等待救濟糧,一般,前面的男子拉着段嚀溫的雙腿,段嚀溫突然覺得身體傳來一陣刺痛,醒了過來,睜大了眼睛,這時候男子用沾了藥水的手帕在她的口鼻間狠狠的捂着,段嚀溫翻了個白眼,徹底暈了過去。
“大哥,你不怕會弄死人啊?”後面一男子有些擔憂的問。
“死?這死不了人,真沒想到楊總管竟然會給咱們派這種好差事,這娘們還沒開苞呢!我都想娶回家去,哈哈哈……”前面的男子大笑起來,隨後快速的行動起來。
“快點,我們還等着呢!”有人喊。
“馬上,吵什麼吵……”衆人鬧得不可開交,爲了決定誰第二個吵了起來,不遠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衆人漆黑的背影。
男子終於心滿意足的站了起來,隨後第二個接着,然後第三個,第四個……
齊朔擡頭看了看天空,月亮已經高懸正中,已經到了子時,齊朔對慶王行了禮,對慶王說:“王爺,今日就到此,末將該回去了。”
“好,天色已晚,你快回去吧!”慶王頓了頓,喊了一聲:“楊儀,你去送齊將軍。”
“是!”楊儀一路小跑過來,齊朔擺了擺手。
“不必了,雖然喝了不少酒,還沒人能拿我怎樣?”齊朔傲氣的說着。
楊儀連連稱是:“將軍好武藝,定然不會有人對將軍不敬。”
將軍府,小蝶不斷的在房間來回挪步,時不時的走到門口看一眼,又去將軍所住的地方看一眼,見到花雲便問一句:“將軍回來了嗎?”
“小蝶姑娘不必着急,有我們將軍在,三公主定然會平安無事。”花雲相信齊朔的能力,相信他能保護好所有的人,小蝶點了點頭。
“但願如此!”小蝶輕聲喃喃,隨後朝南苑走去,卻在路過門口的時候見到了齊朔。
小蝶迎了出去,卻沒見到段嚀溫,心突然沉了下來,便問齊朔:“將軍,我家公主呢?”
“公主?公主去哪兒了?”齊朔有些困惑的問,小
蝶恍然明白,原來齊朔一直都沒有跟段嚀溫在一起。
心中焦急便哭了起來,齊朔更加好奇了,走到小蝶面前問:“公主出什麼事了?”
“今天是公主的生辰,她說她要和將軍一起去吃飯還不讓人陪着,沒想到這會子還沒回來,本來我打算帶人去找找,可是大家都說有將軍在,公主不會出事……”小蝶哽咽着,哭得更傷心了。
齊朔大驚,轉身跑了出去,小蝶緊隨其後,兩人到了天華樓門口,只見大門緊閉,裡面的燈是亮着的,兩人心中都以爲段嚀溫定然還在這兒等着,齊朔推門進去,突然眼前的一幕讓他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小蝶見公主心切,從齊朔旁邊跑了進去,當她看到屋子裡橫七豎八的屍首時,不禁大叫了一聲。
“啊……啊……”小蝶叫着,捂着耳朵,這樣的血腥場面太恐怖了,裡面竟然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和一個老頭,老頭手裡拿了一把二胡,女孩手裡拿着快板。
掌櫃和店小二躺在門背後。另外幾個人則躺在臺前,兩人挨個的找着不斷的喊着:“公主,公主……”
“公主,你在哪兒啊?”小蝶大喊起來,齊朔微微皺眉,朝後廚奔去,只見廚房裡的幾個廚師也全都倒在地上,鍋裡的水已經幹了,火也滅了。
這間酒樓的後門卻是開着的,齊朔朝門口跑去,小蝶也跟着齊朔跑了起來。
“菩薩保佑,我家公主平安無事,小蝶願意折壽十年,願意從此以後吃素,這輩子都不嫁人,一輩子陪在公主身邊……”小蝶雙手合十,邊走邊念,齊朔卻無心聽,一路上,他的心情越發沉重,因爲他發現這些腳印深淺不一。
人數至少是五個人,不,至少是六個人,那樣寬的腳印不可能是很重的人,可是那麼深,就證明一定扛了什麼東西,齊朔越發擔心那個被扛着的便是段嚀溫。
兩人最終在深巷中找到了段嚀溫,段嚀溫靜靜的躺着,齊朔走了過去,將段嚀溫摟着,不斷的搖晃着,然而段嚀溫卻沒有任何反應。
小蝶跑了過去,然而卻突然摔了一跤,手正好在段嚀溫的裙邊,她只覺得手黏黏的,慢慢爬了起來,一看自己的手,上面竟然全是血跡。
“啊……”小蝶大叫起來,臉色變得蒼白,齊朔將段嚀溫打橫抱了起來,手也碰到了那粘稠的液體,他只覺得自己是萬惡之人,段嚀溫這麼可愛的人,都是自己害了她。
齊朔的每一步都走得異常的沉重,他覺得自己身上抱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份壓在心底深深的罪惡,他想起了流光,當年自己也是這樣抱着流光,一步步的走着。
段嚀溫的手向下垂着,小蝶邊走邊哭,齊朔的眼眶也溼了,一滴清淚落在段嚀溫的臉上,散落成一個美麗的水花。
快到將軍府的時候,小蝶突然喊住了齊朔:“將軍,您稍等,我不能讓別人看到公主這個樣子。”
小蝶說着帶着齊朔朝後門走去,兩人一路小心翼翼的到了南苑,齊朔將段嚀溫抱到牀上,卻不敢看自己的手。
他已經錯了一次,沒想到又再次錯了。都是自己,如果不是他忘了這件事,如果不是因爲 段嚀溫心情不
好,喝了太多 ……如果不是……
齊朔擡手給了自己狠狠的一個耳光,小蝶讓齊朔去外面,畢竟是服侍了公主那麼多年的丫頭,雖然悲痛,卻還能鎮定自若。
她伸手解開了段嚀溫的衣袋,發現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兩腿見全是鮮紅的血液,小蝶的眼淚不斷的往下落,她端來熱水給段嚀溫擦拭身子,隨後換了衣服,這才走出來。
“將軍,我們家公主……我們家公主……”小蝶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如果公主醒來知道自己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她還活得下去嗎?
“公主怎麼了?”齊朔着急的問。
小蝶這纔想起來公主氣息微弱,全身是傷:“公主全身是傷,氣息微弱,您快去看看。”
小蝶隨着齊朔進了屋子,齊朔走到段嚀溫身邊,試探了段嚀溫的鼻息,果然就如小蝶所說,段嚀溫鼻息微弱。
齊朔從袖子裡取出一瓶丹藥,隨後餵食給了段嚀溫,並對小蝶說:“這是養生續命丹,你在這兒看着,我去請大夫。”
“不要,不要……”小蝶跪了下來拉住齊朔的袖子。
“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公主出了這樣的事……”小蝶哭了起來,眼淚不斷往下流,齊朔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女人出了這樣的事,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如果再讓人知道,那就是在傷口上撒鹽,是用鈍的小刀不斷的割她的肉,本來已經很痛了,卻還要不斷的傷害她。
齊朔迷茫了,他突然發現自己不該何去何從,可難道就這樣看着段嚀溫躺在這兒,無動於衷嗎?
“將軍,求您,求您去找閔大人,閔大人和公主一向交好,她是藥王谷谷主,不會見死不救的……”小蝶拉着齊朔的衣服,這對於齊朔來說是一件極其爲難的事情,他和閔非語之間,已經有了矛盾。
小蝶不斷的給齊朔磕頭:“將軍,如果您能救救公主,小蝶下輩子當牛做馬,一定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小蝶的額頭都磕紅了,齊朔終於決定卻找閔非語,他伸手將小蝶拉了起來。
“你好好照顧公主,我去找閔非語。”齊朔說完便衝了出去。
閔府,流光還在昏迷當中,葉兒不斷的給流光擦着額頭的汗珠,不斷的伸手去試探她的鼻息,爲她把脈,總算脈搏穩定了,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齊朔不斷的拍着門,卻沒人迴應,便從牆上躍了進去,沒想到剛進閔府,就被步涯攔住了。
“我有要事要見閔非語,你別攔我……”齊朔狠狠的瞪着步涯。
步涯冷冷一笑:“齊將軍,外面的事情我管不了,不過這閔府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
“我有要事要見閔非語,人命關天,麻煩你去通報一聲……”齊朔的語氣緩和下來。他深知步涯的能力,如果真要和步涯對打,就會耽誤救治時間。
“好啊!你跪下來求我!”步涯冷冷的笑着,一臉放蕩不羈的看着齊朔。
想起和段嚀溫的種種,想起段嚀溫爲自己落淚,想起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齊朔直直的跪了下去,發出‘咚’的一聲重響,步涯吃了一驚,本是玩笑,沒想到齊朔竟然真的跪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