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節

三田市一戰,近衛集團軍第85機步師直屬裝甲營和偵察營損失不小,尤其是防禦正面的偵察營更是遭到了重大傷亡。兩個作戰營雖然沒有徹底喪失戰鬥力,卻也是折損嚴重,無法再擔負起緊張的作戰任務。還好第1集團軍和第39集團軍接過了攻擊鋒線,替換下了近衛集團軍和第54集團軍。在兵庫反擊戰中遭到損失的這兩個集團軍都急需要人員和裝備的補充。

偵察營的事務交給了教導員,嶽海波帶着蔣聆和錢鵬飛以及營裡的兩名士官便登上了飛往九州島的運輸直升機。蔣聆是去九州島的基地挑選狙擊手的。三田市一戰,狙擊班亡三、傷兩,去了一半,要不能及時補充,這個班可就只能等着縮編了。嶽海波自己帶着兩名士官是去接受裝備的,偵察營的許多技術車輛和輕型裝甲車都在三田市作戰中被擊毀了。而錢鵬飛則是去帶兵的。偵搜連、技術連、搜索連,整個偵察營三個連全部拼起來,現在的人數纔是滿建制人數的半數多一點。所以嶽海波急需要給自己的部隊輸血。

令岳海波沒有想到的是,剛鑽進直升機機艙,就看到一臉呆樣坐在那裡的蕭揚。嶽海波乾笑了兩聲,擠了過去。這架直升機的‘乘客’幾乎全是近衛集團軍、第54集團軍所屬各師的營、連級軍官。大家此行的目的都差不多,除了接受補充裝備就是領回來些新兵蛋子。

“嘿,蕭揚,怎麼話都不冒一句?”嶽海波的胳膊肘杵了杵身旁的蕭揚。不用去問,嶽海波也知道蕭揚搭乘這架直升機是幹什麼去的,這架飛機上的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苦人。

從登陸琉球開始,裝甲營就沒有遭到像三田市之戰這樣的慘重損失過,而且陣亡的幾名坦克車長、乘員都是蕭揚的心腹愛將。自打三田市那一仗後,蕭揚的情緒怎麼也好不起來。要不是司徒濤在營內主持好工作,裝甲營那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務可能一下子還料理不過來呢。

沉默了片刻,蕭揚方纔開口問到“老嶽,你也是去倉庫拉補給的吧!”

中國遠征軍的官兵們都習慣性的將九州島稱之爲‘倉庫’,因爲這個已經被中國軍隊完全控制的島嶼成了‘對日作戰’的最大聯勤補給基地。近十萬的中國軍人每天忙碌在這個島嶼的各個角落,這還不算上那些輔助中國軍隊的日本人。每天都有百餘架次的從中國本土飛來的空軍運輸機在新田原空軍基地、築城空軍基地、春日空軍基地、日達原陸軍航空機場、大村海軍航空基地、鹿屋海軍航空基地、以及新北九州機場、福岡機場、佐賀機場、長崎機場、大分機場、熊本機場、宮崎機場、鹿兒島機場等民用機場。

部隊、物資運抵九州島被稱之爲‘進倉’、調離九州島稱之爲‘出貨’,由於聯勤部門出色而又有條理的工作,整個九州島的戰備物資、作戰人員與裝備的調度才顯得如此條理清楚。

“恩,是去‘拉貨’的”嶽海波冒出了一句,自從三田市戰鬥後,大家之間的話似乎變少了。嶽海波總有這樣的一種感覺“你呢?也是去接受裝備的吧!”嶽海波問到。

幾個校尉軍官靠在直升機的艙門處抽着煙,大家的情緒似乎都不是太好。又有幾個軍官登上了飛機,嶽海波認識其中的兩個,是近衛集團軍第82步兵旅第3營的軍官。

一個來自第54集團軍的少校在喋喋不休的嚷嚷着,嶽海波擡起頭看了看少校軍官的臂章-是第127機步師的。見到嶽海波看着自己的臂章,少校衝着嶽海波伸出了右手,露出些許的笑容“第54集團軍-第127機步師-第379機步團1營-少校營長-範大剛。”

嶽海波微微愣了下,伸出過去“近衛集團軍-第85機步師-直屬偵察營-少校營長-嶽海波”

“哦,第85師?”範大剛挑起欽佩的眼神“大名鼎鼎的榮譽師,衛國戰爭一戰而成名。”

“呵呵,哪裡有你們的名氣大,鐵軍的葉挺獨立團、又是紅軍團、百將團,這光榮戰史讓人羨慕萬分啊。”嶽海波笑着說到“誰不知道衛國戰爭中第54集團軍在浙北戰場的彪勇。”

一個粗曠的聲音從直升機前艙傳來“各位旅客,辛苦了,歡迎您乘坐中國陸航公司客貨兩用班機,本次航班將於40分鐘後,12點22分抵達九州-大村航空基地,現在地面溫度很肯定低於0度。請大家做好準備,我們將於30秒之後起飛。本次航班將安排大家體驗戰地風景,並享受冬日陽光。”飛行員搞笑的歡迎詞讓機艙內的氣氛稍稍活躍了些。

伴隨着旋葉攪動空氣的氣流聲,在引擎的巨大轟鳴聲中,這架‘直-16’運輸直升機拔高而起。“媽的,把我搞得還有些頭暈!”嶽海波嘟囔着。也不知道陸航的飛行員們是不是都這樣的喜歡用粗野的‘飛行語言’來詮釋什麼是飛行。看着這些將直升機當作跑車樣狂飆的飛行員,嶽海波算是徹底的無語了。其實誰都清楚陸航部隊的任務危險性,尤其是這些運輸直升機。出入在槍林彈雨之中投送兵力、救護傷員,即便是一次極其普通的飛行任務也要提防着日軍散兵遊勇和抵抗武裝的那些單兵防空導彈的襲擾。稍不留神便是機毀人亡。

‘直-16’運輸直升機是中國哈飛集團在‘衛國戰爭’之前推出的一款通用運輸直升機。粗看‘直-16’,人們都覺得這種中國陸航部隊的主力運輸直升機和美國西科斯基公司的‘黑鷹’直升機很是相像。事實上‘直-16’運輸直升機的確和‘黑鷹’有着一定的血緣關係。

2010年之後,中國陸航部隊面對着這樣一種尷尬局面,隨着‘武直-10’進入部隊服役,中國陸航結束了自己沒有專用攻擊直升機的歷史,但回過頭來,陸軍卻又發現自己的通用運輸直升機已然到了垂暮之年。‘MI-8’、‘MI-17’等俄製通用運輸直升機嚴重老化,而且這兩種機型在中國軍隊裡的使用情況也並不是很好,而仿法制‘海豚’的‘直-9’系列又不能很好的作爲運輸直升機來使用,作爲艦載機反潛或者還行。和歐洲聯合發展的‘直-15’卻並不被軍方高層看好,畢竟合作生產的東西主要技術並不是在自己的手裡,多少受制於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新概念通用運輸直升機的研發計劃幾乎是和‘武直-10’攻擊直升機D型改進計劃、‘武直-14’偵搜攻擊直升機研發一同全面展開。挑大樑的是中國直升機研發機構的龍頭老大-下屬有哈飛航空工業有限公司、昌河飛機工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等多家直升機研發廠家的中國航空工業第二集團公司。從論證到立項,新概念通用運輸直升機研發計劃在一開始變得到了陸、海、空三軍、總裝、總後、各軍區、集團軍陸航單位的大力支持。

中國科研單位在參照對比了世界上現役多種運輸直升機之後,形成了兩個設計方案:一種便是類似於美軍的‘V-22魚鷹’這樣的傾轉旋翼機(該方案最終形成了中國陸航部隊、空突部隊所裝備的‘運直-17’型傾轉旋翼機);而另一種方案則是傳統設計。由於1984年從美國引進的一批‘S-70黑鷹’通用運輸直升機在中國陸航部隊中表現極其出色,尤其是在西藏、新疆這樣的高原、沙漠惡劣環境中依然能夠使用,所以經過專家們的反覆論證之後,‘新概念通用運輸直升機’的設計方案便以‘S-70黑鷹’作爲參考對象來研發。

氣動佈局、特殊材料製成的四片雙絞接旋葉,機體材料應用、航電設備這些對於中國來說都並不什麼難題。唯一的瓶頸是兩臺渦軸發動機,最初的‘武直-10’攻擊直升機採用的是美國普惠(P-W)動力系統公司的渦軸發動機。儘管其他方面再怎麼獨立自主,如果不能解決心臟的問題,一架直升機再怎麼先進也只是一個空談。

隨着這一技術難題最終被中國工業集團公司攻克,新研製而成的‘秦嶺-1’渦軸發動機經過實踐檢驗之後,被選作了‘新概念通用運輸直升機’的‘心臟’。‘武直-10D’攻擊直升機也是採用的‘秦嶺-1’渦軸發動機,‘武直-14’偵搜攻擊直升機採用的是‘秦嶺-2’。

正式下線後的‘新概念通用運輸直升機’在經過緊張試飛、被總裝備部命名爲‘直-16’通用運輸直升機,取代‘MI-8’、‘MI-17’、最終‘運直-17’型傾轉旋翼機共同成爲了中國陸航運輸力量和空突部隊的‘代步者’。這背後研發人員、試飛部隊所經歷的艱辛卻又有多少人知道。當‘直-16’首飛成功的那天,一位兩鬢蒼白的老專家這樣說到“從今天起,我們終於結束了中國人能夠造噴氣戰鬥機,卻不能夠知道直升機的尷尬歷史。”

‘直-16’運輸直升機咆哮着穿入雲霄之中。除了頭頂上的引擎轟鳴聲外,剩下的就只有機艙內的軍官們的交談聲。這時,一個頭戴着飛行盔,穿着連體抗荷飛行服的飛行員從前面轉過頭來,一句漢夾英“先生們,還有一位漂亮的女士,Welcome to taking our flight,本次航班機長在此歡迎各位,遺憾的是我們這架客貨兩用班機不給大家提供飲料、食品。不過我們給大家提供嘔吐袋”軍官們更是笑翻了天,還提供嘔吐袋,也真他媽的能想出來。雖說座艙內的都是些陸軍野戰部隊軍官,可是這搭乘直升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飛行員也太小看人了。這架飛機裡的乘客哪個不是些老兵油子,還他媽的暈機。

似乎看到了這些陸軍彪子們的不以爲然,陸航飛行員齜牙咧嘴的笑了笑,衝着埋頭看着漫畫書的蔣聆說到“嗨,那位漂亮的女兵,收起你的書,將自己固定好,嘔吐袋在你右手邊的機艙護網袋中。”飛行員的話再次引起鬨堂大笑,但誰也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