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迫擊炮彈在不遠處炸開,揚起的煙塵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蕭揚抖了抖頭“該死的,這破陣仗怎麼大成現在這副鳥模樣了,日本是不是都他媽的瘋了。幾支破槍也敢和我們對着幹”
一旁的幾挺95式班用機槍就沒有停止過掃射,嚴密的火力將街道封鎖的死死的。兩輛2005式主戰坦克停在街口,炮塔頂上的並列機槍死死的盯着對面,一旦日本人從側翼進攻過來,迎接他們的將是漫天飛舞的12.7毫米重機槍彈。遠處的街區外,營屬支援連的120毫米6X6輪式自行迫榴炮正猛烈轟擊着日軍的陣地,一朵朵蘑菇狀煙雲裊繞翻騰着。
-轟-遠處的一棟房屋在裝甲營支援連的120毫米迫榴炮的轟擊下坍塌成一堆廢墟,揚起的煙塵高高升騰而起。錢鵬飛嘟囔着撇撇嘴“裝甲營的那些傢伙炮都打不準,到處瞎轟轟。”
前出的偵察兵突然的揚起手,蹲了下來。“媽的,有情況”錢鵬飛端着槍小跑過去。身後的蔣聆本能的舉起槍,透過瞄準鏡警戒着隊伍的側翼。
一陣劈頭蓋臉的炮火從遠處打來,齊刷刷的落在裝甲營的位置前,炸起道道火光。幾輛2005式主戰坦克開始轟鳴着倒車。“不對勁啊,老嶽,這起碼是105毫米口徑已經的重炮”蕭揚看着那騰起的煙柱對嶽海波說到“我們這是碰到了日本人的哪根神經了啊。”
嶽海波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日軍從剛開始就拼了命的頑強抵抗,可現在居然連重炮都摻和進來了,這事情看樣子有些不太對頭了。“老嶽,司徒,你們帶裝甲營繞道我們的側翼去,我感覺到這次弄不好要出大問題了。我們偵察營等你們穩住陣腳後也逐次後退。”
“行,我們在城北3公里的地方建立防禦帶,策應你們。”司徒濤點點頭說到。
-轟-轟-轟-又是一排炮彈呼嘯而下,炸起團團火光,兩輛觸雷炸翻了的‘VN-3’型輪式裝甲偵察車的殘骸被爆炸的氣浪撕扯的粉碎。“行,事不宜遲,我們立即開始。”蕭揚瞥了一眼那不斷翻騰裊繞着的煙火,他隱約感覺到了事情似乎變得有些不妙了。
接連接到前線的報告,雷石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了,日軍居然在兵庫縣一線展開大規模的攻勢作戰,正在向京都府推進的第54集團軍和近衛集團軍已經就地展開防禦作戰,多數打穿插的部隊深陷敵後,而各部隊顯然都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前線出現了短暫混亂。
在小野市附近,第54集團軍第160裝甲旅遭到了日軍猛烈的反撲,在損失了至少一個連的兵力之後,第160裝甲旅穩住了自己的陣線,使得日軍側翼進攻第127機步師的作戰意圖沒有能夠實現。在朝來市,近衛集團軍第182機步師和日軍第17師團全面接火,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雙方甚至少有的發起了大規模的互相炮擊。在神河町,第54集團軍第130機步師連續遭到日軍第26師團的瘋狂反撲,以至於第130師不得不收縮自己的進攻,轉入防禦。在舞鶴市一線,朝韓聯軍和日軍第212師團發生猛烈碰撞。
“從現在的局勢來看,日軍在兵庫縣對我第54集團軍和近衛集團軍進行大規模的反擊作戰並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攻勢防禦,而是日本人試圖迫使我軍僵陷在兵庫縣沿線。”九州-長崎-遠征軍兼對日作戰前委指揮部內,一名參謀人員指着戰場態勢圖講解到。
“第54集團軍司令員-林漢元少將已經親臨一線指揮,戰局目前還在膠着之中。”
“現在看來,我軍已經由之前的攻勢作戰轉爲了被動防禦,而且部隊處於被動挨打的形式中”
“近衛集團軍第85機步師的兩個營深陷在三田市一線,雖然已經建立起了防線,但他們的攻擊正面卻是日軍最爲精銳的主力-第7坦克師團。情況不是太樂觀。”
雷石將軍皺緊了眉頭,看來日軍的這次大規模反擊是早有預謀了,而且是趁着前鋒兩個集團軍和後續主力部隊拉大距離這一時機來下狠手的。日本人的這一機會選得不錯,儘管已經下達了命令,要求後續四個集團軍儘快趕上,但還是讓日本人搶先了一步。
“空軍方面怎麼說?”雷石將軍舒展開緊皺着的眉頭。
“空軍調集了5個戰鬥機大隊和7個戰鬥轟炸機大隊給予航空支援。”一名參謀說到“但由於日軍之前避而不戰的空軍力量也投入到此次反攻之中來了,所以各航空大隊暫時還沒有辦法能夠給予地面部隊最爲強有力的航空支援,必須等到完全奪得制空權之後。”
雷石將軍剛剛舒展而開的眉頭又一次的緊鎖起來,情況不是太樂觀。
“頭兒要咱們向城北防禦地帶撤退。”錢鵬飛縮着頭對一旁的蔣聆大聲吼道。
蔣聆點點頭,收回狙擊步槍“逐次掩護,儘快脫離戰鬥,向防禦地帶撤退。”
蔣聆的話來沒落地,不遠處的街壘便驟然的迸發出一道火光,正在火力掩護的兩名偵察兵如同落葉樣被爆炸的氣浪掀飛出去。潑灑的鮮血漫天飛舞,一挺扭曲破爛的95機槍飛出老遠。
“坦克,日軍坦克。”一名狙擊手大聲的嘶喊起來,-轟-一聲巨大的爆炸,火光閃動,那名躲在牆體後向這邊喊叫的狙擊手混合在飛濺的碎石亂磚中被氣浪掀起,重重摔了出去。
兩名偵察兵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搶拉回自己的戰友。滿臉焦黑的狙擊手渾身上下都遍佈着可怕猙獰的創口,鮮血突突的從那些創口中如泉水樣的涌出來,怎麼也止不住。
看着蔣聆那關切的目光,狙擊手只微微擡起手,掙扎從嘴裡擠出了個‘走’字便再也說不下去了,大股的鮮血從嘴裡涌出來,堵住了他的話語。微微擡起的手頹然落下。
“媽的,走,走,快走。”錢鵬飛沙啞着嗓子大聲的喊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轟-轟-轟-巨大的爆炸聲從前方傳來,兩輛日軍90式主戰坦克的陰影從前方的街口隱現了出來。“連長,後路被斷了。”一名偵察兵從不遠處端着槍跑過來。“前面也有日軍戰車。”
蔣聆微微擡起頭,觀察了下四下“走,我們先避到這棟建築裡,到了夜晚再做打算。”
“行,趕快隱蔽。”錢鵬飛一揮手,帶着小分隊衝進滿目瘡痍的建築內,兩名偵察兵拉起犧牲了的狙擊手緊跟而後,士兵們捨不得讓自己的戰友孤零零的趟在那一片狼藉的街面上。
蔣聆是最後一個鑽進樓內的,在轉身衝進樓內的那一霎那,她眼角的餘光瞥到了日軍戰車的炮管從街角後探了出來。這是一棟醫院,但很顯然已經廢棄了,不管醫院自有醫院的最大好處,那就是房間夠多,能夠藏人。錢鵬飛他們已經選擇好了隱蔽地,醫院三樓的藥品倉庫,那邊光線較黯淡,而且比較適合隱蔽。蔣聆提着88式狙擊步槍,走進倉庫,錢鵬飛他們已經在安置兩名受傷的偵察兵了。蔣聆在臨窗口的地方用戰術軍刀掏出了個觀察口。
透過觀察口看下去,街道上滿是日軍的坦克和三三兩兩伴行的日軍步兵。“老錢,怎麼回事,剛剛我們還在打進攻,怎麼這轉眼之間就變天了呢。”蔣聆壓低了聲音的問到。
“不知道,我也正那麼着這事情呢。”錢鵬飛低聲的說到“注意到沒有,自從我們開始進攻受阻以來,日軍接連的反撲就開始了。而且我們的空軍和陸航也就再沒有露過面!”
“你是說日本人開始了進攻?”蔣聆低聲的說到“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一定是這樣的。”
“也不知道頭兒和裝甲營他們那邊怎樣?”蔣聆有些擔心不安的說到“他們建立了防禦帶肯定會遭到日軍的瘋狂進攻,兩個營的兵力有些緊張啊,我看下面的日軍坦克都是90式。”
錢鵬飛點點頭“不過他們要比咱們好多了,建立了防禦就不擔心日軍能起多大的浪,而且只要集團軍發現這一危機,便會立即派部隊增援的。日軍要想吃掉咱們兩個營還是得看看他自己的牙齒有多鋒利。再說了,裝甲營可都是2005式主戰坦克,90式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城北3公里處的土山,裝甲營先行撤退到了這裡,依託了山體構建起了防禦地帶。各種工程保障車輛都被用來挖戰壕了,而且許多支援人員也是提着工兵鍬就揮汗如雨樣的幹起來。不同於美、俄軍隊,中國陸軍在土工作業上相當講究。簡單的挖個散兵坑或是淺淺的挖一條排水溝渠樣的掩體壕都是不容許的,中國軍隊在挖掘戰壕掩體上相當有規範,胸牆、火力點構築、戰車出發掩體都有各自的標準。但是這樣一來,工程量也着實不小。
“人員都撤回來了嗎?”蕭揚放下手中的工兵鍬,對指揮着車輛向山後隱蔽地集結的嶽海波問到“看來這次情況有些不是太妙,說不準我們他媽的碰上了大彩頭了。”
嶽海波微微舒了口氣“就迂迴過去的小組還沒有回來,不過已經給他們下達了撤退命令了。”
“搞不好他們會被切斷在城內。”蕭揚跳下戰壕,手搭着涼棚“你看,這麼大範圍內還有人影嗎?日軍的進攻部隊轉眼就會到了。老嶽,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嶽海波的心咯噔一下提了起來,蕭揚說的話並不沒有道理,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如同蕭揚所說的那樣,迂迴小組被切斷在城裡了。儘管這樣,嶽海波還是自我安慰到“沒事,沒事,他們都是最優秀的偵察兵,而且蔣聆那丫頭每次都是大難不死,她的福氣大着呢。”
說是這樣去說,可是嶽海波還是感到陣陣緊張不安。“小劉,你去給錢連長他們再聯繫一下,確定下情況。”嶽海波對身邊的通訊員說到“必須覈實準確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