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縣-宇部市,中國軍隊連續的大規模空襲使得這裡已經是一片狼藉,空氣中揮散着一股怎麼也消失不去的惡臭,滿是殘磚亂瓦的街道上到處都是被炸的支離破碎的車輛殘骸,甚至還有人體的屍體。一棟棟大樓早已經是面目全非了,黑森森的窗口前烙滿了火燒煙燻的痕跡。
兩架‘OH-1忍者’式偵搜直升機極速地從城市的上空一掠而過,捲起的旋風迷離起陣陣的煙塵,惹得正在整理廢墟的人們陣陣怒罵。
一隊裝甲車隊隆隆的從滿是碎磚塊的街面上隆隆駛過。打頭的一輛87式裝甲偵察車上,一名軍官探身在車外,冷冷的看着路邊正在清掃廢墟的平民。
車隊很快的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人們又繼續忙碌着整理被炸得支離破碎的家園,能夠從那些殘磚碎瓦中淘騰出一些有用的傢什也算是好的了。
又是一隊車隊鳴着喇叭緩緩駛來,只是不同於剛纔駛過的裝甲車隊,這隊長龍樣的車隊基本上都是輪式車輛,完全是一支由高機動車和卡車組成的車隊。擠滿在三菱重卡上的士兵們同樣是以一副冷然的眼神看着這些不知所措的平民。
伴隨着巨大的轟鳴聲,幾架直升機低空飛過人們的頭頂,急匆匆的消失在遠處。也許戰爭近了吧,看着一輛輛揚起煙塵、接連駛過的軍車,忙着整理廢墟的平民紛紛放下手頭的活計。
幾道白色的羽煙從天空中垂直而下,行駛中的車隊嘎然而止。士兵們亂糟糟的跳下車來,四下尋找着隱蔽。哦,是中國人的彈道導彈。連續幾天來,幾乎每一個日本人都已經熟悉了這種帶給他們死亡恐懼的武器出現在天邊時,所特有的白色的尾跡了。
慌亂着的平民也顧不得淘撿傢伙什了,紛紛逃向距離自己最近的防空洞。一些驚惶失措的人則乾脆就在廢墟里隨便找個地方躲避起來,只要能夠躲開那些四濺飛舞的彈片就足夠了。
難道這就是戰爭帶給人們的生活嗎?死亡和恐懼,沒有人知道。正如近百年前一樣,當日本軍隊在把這種疑惑帶給中國人的時候,或許他們就沒有想到自己的後代也要爲這個問題而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戰爭帶給人們的就只有死亡和恐懼?對於經歷過戰爭的人,他們的回答都只有一個,那便是肯定。
紛飛而落的彈道導彈在蔚藍的天際上整齊佈滿了潔白的梳狀羽煙,也許這樣的場景很像流星雨飛逝樣的美麗。有人想到。但更多的人卻都是以驚惶不安的眼神看着那些越來越近的‘隕星’。祈求上帝能夠庇護自己從這場浩劫中倖存下來。
彈頭在空中驟然爆裂,化作無數高速射出的子彈頭,如雨點樣的直墜下來。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了。難道中國人的導彈就是那樣的無窮無盡嗎?
一片熊熊燃燒着的火海,半個宇部市都被吞沒在其中,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似乎就沒有停止過。一朵接着一朵的煙雲騰放而開,充斥着嗆人的硝煙味。
街道上的軍車車隊已經被炸成了一條蜿蜒的火龍,接連不斷的發生着爆炸,一聲接着一聲,撕心裂肺般的轟然炸開。爆炸的氣浪將一輛輛車輛殘骸掀翻出去,而後重重的摔在廢墟之中,直至最後成爲一堆燒得焦黑的四散框架。
痛苦的呻吟聲、瘮人的哀嚎聲摻和在劇烈爆炸的轟響中,讓人陣陣毛骨悚然。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顧及到這些垂死者,因爲中國人的導彈雨仍在從天而降,橫掃着整座城市。
遠處的鐘塔被一枚子彈頭給直接命中,在一團濃煙灰塵中轟然倒塌,不知道有多少建築物如同這座鐘塔一樣,被潑風樣而來的導彈給炸成了一堆廢墟。
一架規避飛行中的‘OH-1忍者’式偵搜直升機竭力的想從這場浩劫中逃過一難,但很顯然它沒有能夠成功,一枚挾風帶火而來的子彈頭直接的命中了這架飛行中的直升機。伴隨着驟然炸響的爆炸聲,整架直升機凌空被炸成一團火球,紛飛的機體殘骸碎片在紛紛下落的燃燒火光中,散落滿地。
濃煙伴隨着烈火讓整座宇部市成爲了但丁《神曲》裡的煉獄一樣。烈火在四處蔓延,炙熱的空氣讓人呼吸被的沉重,空氣變得滾燙,灼人的熱浪一陣接着一陣的翻滾着。
驚惶不安的士兵們到處躲避着,那些來不及躲進防空掩體內的平民們也不得不掙扎在這股灼熱之間。高溫、烈火,一股股涌動的熱浪,紅與黑相纏繞着的火球不斷的翻滾在城市的上空,一股股的煙柱垂於天地之間,就像那葬禮中的蔓垂下來的黑紗一樣。可是這場葬禮的喪鐘又是爲誰而敲響的呢?
導彈的襲擊並不是很長,連續兩波的彈道導彈襲擊只維持了短短的五分鐘而已,但對於每一個經歷過這場鋼與鐵、煙與火的洗禮之後的人來說,這短短的五分鐘卻要比五十年還要漫長。沖天的烈火、翻滾着的熱浪,四濺紛飛的鮮血,被炸得殘缺不全的屍首。當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之間,便在你的面前被火光所吞沒,消失不見的時候,所有人的心理都隨即而崩潰。這是生與死的邊緣,只是一瞬間而已。
沒有人不想活下去,可是他們又能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自從1894年開始,日本就已經爲自己釀下了這杯苦澀的濁酒,只是就如同法國波爾多的葡萄酒一樣,這杯濁酒越是經過時間的沉澱,越是令人感到異常苦澀。
短暫而又漫長的導彈襲擊過後,防空警報也隨之解除。三三兩兩的人們又從廢墟之間冒了出來,就像那雨後的春筍一樣,一茬一茬的冒出身影來。沉默無語的人們默默得收拾着再次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家園,死者的屍體被收攏起來,不管是被大火燒成木炭似的,還是被炸成碎片樣的屍塊。
一抹一抹的猩紅在白皚皚的雪地上看上去是那樣的刺眼,就像日本的國旗一樣。只是這一窪窪猩紅看上去是那樣的令人毛骨悚然。
被大火灼熱融開的雪水沖刷着滿街的狼藉,一股股暗紅隨着流水而漸漸彌散而開,淡淡的、慢慢的消散在,最終的化作淡淡的紅。
士兵們默默的從隱蔽處露了出來,車輛基本上都已經被炸燬了,這下可好了,從摩托化步兵成了徹底的步兵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悲泣,所有的人都已經麻木了。默不作聲的收拾起同僚的屍首,找尋那些幾乎成了碎屍塊的、還有木炭樣的屍首,尋找到他們的‘狗牌’。這將是唯一證明他們存在過的物件了。
淒厲的防空警報聲再次響起來,慌亂不安的人們連滾帶爬的逃向最近的防空掩體,誰知道接下來自己會不會和那些收拾聚攏在一起的殘屍一樣。剛剛那些人不也是活蹦亂跳的嘛,只是轉眼之間就成了大塊小塊的碎屍片而已。
數十架中國人的飛機從遠處的天幕間鑽了出來,黑壓壓的佈滿藍天之間。那裊繞着的硝煙還未散去,這些死神便又來臨了。
開始有防空炮火對空射擊,碧空之上佈滿着裝有延時引信的高射炮彈炸開的煙雲。一朵接着一朵的,偶爾的還有一兩枚防空導彈拖着長長的尾焰,如同一顆顆流星樣的蜿蜒着直刺雲霄之中。似乎很是遲疑,但總要比沒有絲毫的抵抗要強上些許多。
中國人空襲的密度似乎並不是很大,只是間隔兩三秒的才響起一兩聲沉悶的爆炸聲,而那些飛機更是好像永遠停留在那遙遠的天幕之間一般。
可是,正是這間隔響起的爆炸聲最是讓日軍防空部隊心驚膽顫,不同於二戰時候的動輒就是地毯式轟炸,紛紛而下的航空炸彈如雨樣的傾覆下來。中國人的這種空中似乎更具威力,現代戰爭中的精確打擊已經成爲了最爲有效的空襲手段。
每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都意味着一個防空力量被炸燬,那些防區外發射的‘雷石’滑翔式精確制導炸彈就如同那位和它同名的中國將軍一樣,帶給日本人的只有鋼鐵交融的死亡。
一門門高射火炮被從天而降的精確制導武器給連人帶炮的炸成一堆扭曲的鋼鐵,呼嘯而下的‘雷石’滑翔式精確制導炸彈往往很是準確的命中着自己的目標。
就是那些有着高機動性能的87式35毫米自行高射炮或是81式近距離地空導彈系統也好不到哪裡去,循着雷達脈衝信號而來的反輻射導彈往往會直接的將這些機動車輛炸得濃煙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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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襲似乎持續了很長時間,看來中國人的飛機還沒有到那種肆無忌憚的程度,他們都是在較遠的距離上,用精準的防區外武器梳理着日軍殘存的防空火力。
但這樣下去,日本軍隊還能夠有多少防空武器經得起這樣的消耗。盤旋滯留在空中的中國飛機隨時都可以得到他們的預警指揮機和地面監視預警機的召喚。
整個山口縣乃至島根縣和長崎縣的一部分被中國人劃做了禁飛區,任何的飛機只要出現在這片空域都將會遭受到他們的‘尖兵之牆’的攔截。不僅僅如此,中國軍隊的戰鬥轟炸機還可以肆無忌憚的對地面目標進行精確獵殺。這樣的情況簡直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