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紅箭’反坦克導彈呼嘯而出,化作鋥亮的火球一頭扎進遠處正在掩護步兵進攻的美軍戰車羣中。伴隨着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一輛正遊走在大堤下,使用120毫米坦克炮不斷轟擊中國軍隊陣地的‘M1A2SEP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驟然的燃起大火,濃煙、黑紅色的火焰從戰車的炮塔處噴涌而出,再有減壓板也無濟於事,-嘎-嘎-的繼續了前行數米,燃燒着大火的坦克終於在一聲更爲巨大的殉爆聲中癱軟下來,四分五裂的戰車殘骸四散得到處都是。
爲了能夠最大程度的抵禦住美軍的進攻,司徒濤不得不把陣地向前延伸,原本佈置在大堤側後的防禦陣地被逐漸前移到堤頂的位置。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美軍在突破大堤下公路正面的反坦克導彈陣地的阻擊後,正在向海港方向攻擊前進,雖然大堤上的防禦部隊對於美國人來說如刺哽喉,但並不能夠完全的阻擋美軍向海港方向的增援,與其坐等美軍通過,何不扼其咽喉。
果然當司徒將阻擊陣地前移至堤頂位置,居高臨下的使用輕重武器攻擊堤下公路上的美軍戰車羣的時候,美國人感覺到了這根毒刺所帶來的威脅。於是大批的海軍陸戰隊不得不停止向海港方向的前進,轉而繼續發起對大堤的進攻。
位置的前伸固然可以扼制住美國人的咽喉,但同樣的也將自己送上了激戰的風口浪尖,全力發起攻擊的美軍再也顧不得什麼傷亡代價了,一次次的在戰車的掩護下發起輪番進攻,傷亡慘重固然可怕,但全軍覆滅更難以交代,第101空中突擊師以及第1騎兵師已經先後折戟,說什麼美國人也不想再蹈覆轍了。要是再有一兩個完整建制的作戰部隊被殲滅,或是一下子被中國人俘獲大批將星閃爍的高級軍官,那麼白宮政府想不下臺都不可能了,憤怒的美國民衆大約會把共和黨政府徹底的葬送。
身畔的機槍不斷的發出陣陣的怒吼,滾燙的彈殼歡快的從拋殼器中跳躍而出,叮叮噹噹的落滿地,看着堤下那些在裝甲戰車的掩護下發起攻擊的美國大兵們,殺紅了眼的中國士兵們咬着牙將雨點樣的子彈潑灑而下,81毫米迫擊炮彈帶着刺耳的尖嘯聲重重砸下,碎石泥塊在爆炸的氣浪中高高的揚起,沖天的煙火遮蔽起了陽光。
幾輛LAV-25輪式步兵戰車沿着公路遊走,轉動着炮塔,30毫米大毒蛇鏈炮不斷的掃射,輕重機槍將整個堤頂打的如同開了鍋一樣,不是的間雜着一兩聲的爆炸聲。一輛輛‘M1A2SEP’
坦克撞開燃燒着的戰車殘骸,120毫米高壓滑膛炮對準着大堤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炮擊。由於在之前的防守作戰中,對大堤採取了定向爆破,整個大堤的上半截都被炸塌,所以原本佔據了地利的中國軍隊此時也佔不了太大的便宜,依託着被炸出的大大小小的彈坑,司徒指揮着倖存的幾十名勇士不斷的遲滯着美軍的瘋狂進攻。一陣陣的爆炸揚起碎土,將堅守在陣地的中國人淺埋其中,待到美軍的炮擊停止的片刻,頑強的中國軍人便從浮土中探出身來,刨出武器,繼續戰鬥。子彈-日-日-的從頭頂耳邊劃過,-啾-啾--啾-的打在陣地前,揚起陣陣的煙塵。
“最後一枚反坦克導彈了”遠處的反坦克導彈發射陣地,一名操控着‘紅箭’導彈的發射手揮着手大聲的向着司徒濤大喊着。連續的擊退美軍的數輪進攻,陣地前留下了十來輛美軍戰車的殘骸,但高強度的導彈攻擊也使得最爲銳利的反裝甲利劍告罄。
-呼-看着流星樣而出的紅箭帶着炙熱的火焰呼嘯着破入一輛‘M1A2SEP’坦克的前主裝甲,司徒濤滿帶着笑容,那輛被反坦克導彈洞穿開厚厚的裝甲的‘艾布拉姆斯’在連續的篩抖聲中,發出劇烈的爆炸聲,似乎是那心有不甘的哀嚎,又像是那垂死掙扎的怒吼,重重的炮塔在爆炸的火焰中被高高的拋出,整輛戰車頓時的化作一個燃燒着的鋼鐵棺材,帶着裡面的坦克乘員一起猛烈的燃燒起來。
兩輛美軍坦克猛然的衝出濃煙,狠狠的撞開擋在進攻道路上的戰車殘骸,揚起120毫米火炮,對着因爲導彈發射而暴露目標的‘紅箭’反坦克導彈發射陣地就是一陣連續的炮擊。高爆榴散彈爆炸的煙火籠罩着陣地上,吞沒了堅持戰鬥到最後一刻的反坦克兵們。
幾發PF-98反坦克火箭彈帶着尖嘯從數個方向射出,連續的打在‘艾布拉姆斯’厚厚的戰車裝甲上,濃煙散盡,隆隆而來的‘M1A2SEP’卻並沒有停止自己滾滾向前的步伐,數臺LAV-25輪式步兵戰車以及‘悍馬’高機動車尾隨其後,用密集的機炮彈一寸寸的耕犁着中國軍隊的戰線,端着M-16A4自動步槍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員們埋着頭向上攀爬,防守的中國人則還之以更加密集的彈雨,81毫米迫擊炮不分青紅皁白的砸落而下,沿着大堤前最後的一段緩坡炸出一道稀疏的火線。
在坦克戰車的掩護下,瘋狂的美軍陸戰隊員迎着中國軍隊狂暴的彈雨發起着衝擊,輕重火炮猛烈的轟擊着大堤,壓制着中國人的反擊,幾臺‘悍馬’高機動車不要命的衝出攻擊陣線,抵近射擊,12.7毫米M2HB重機槍用火鏈樣的彈幕反覆掃射着中國軍隊的防線。
美軍的火力壓制讓防守的中國軍隊幾乎擡不起頭來,彈道壓的很低的M2HB幾乎就掠着戰士們的頭頂掃過,大堤前被炸的千瘡百孔,子彈硬是把塵土飛揚的大堤打的開了鍋一樣。根本無法探頭射擊,只能背靠着大堤拼命的投出手雷。
無數的破片飛舞在空中,中國軍隊的手雷如同雨點樣的砸落下來,不斷的有陸戰隊員被炸倒在地,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但顯然在美軍有效的火力壓制下,中國人的反擊被牢牢的遏制住了。幾輛‘M1A2SEP艾布拉姆斯’轟鳴着加快速度,向着最後一段距離發起衝擊,而LAV-25輪式步兵戰車以及‘悍馬’高機動車更是已經越過大堤下的緩坡,成羣的陸戰隊員尾隨其後,大堤近在眼前,更加瘋狂的彈雨鋪滿着大堤上。
幾臺裝備着‘紅箭’反坦克導彈的WZ551A式輪式步兵戰車及兩輛PZG95B式彈炮一體防空系統突然的從大堤後衝出,一枚枚紅箭反坦克導彈從WZ551A升起的四聯裝反坦克導彈發射平臺上呼嘯而出,夾煙帶火的撲向正慌忙調轉炮塔的‘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
伴隨着尖銳刺耳的破甲聲,滾燙的金屬射流在瞬間融開‘M1A2SEP’厚厚的防護裝甲,這些在破甲能力有限的反坦克火箭彈面前不可一世的龐然大物此時卻是這樣的不堪一擊。連續的爆炸聲伴隨着烈火濃煙沖天而起,幾輛高速衝擊的‘艾布拉姆斯’不得不在中國軍隊的大堤防線前停下了自己橫衝直撞的步伐,屈辱的低開了頭顱,煙火不斷的從這些或是被掀去了炮塔、或是被洞穿前主裝甲的坦克中噴涌而出,連帶着周圍尋求掩護的海軍陸戰隊員都被炸翻一片。
而居高而下的PZG95B式彈炮一體防空系統更是無情的把死亡帶給堤下的美軍大兵們,放低了四聯裝高射火炮的PZG95B轉動着炮塔,密集的高炮殺傷彈噴射而出,如同毒蛇的紅信一樣的舔舐着暴露在炮火下的海軍陸戰隊員們。
-嗵-嗵-嗵-的急速射,煙火四起,破片橫飛,一輛輛‘悍馬’高機動車在潑灑下來的彈幕中被炸的七零八落,巨大的爆炸的氣浪扭曲着薄皮輕甲的‘悍馬’,將其狠狠地撕扯成碎片,剛剛還在噴吐着火蛇的M2HB重機槍被炸的如同燒火棍一樣,渾身是火的機槍手痛苦的翻滾着,直至再也不動,在散發着人肉燒烤味的青煙中被慢慢的燒成焦炭一樣的殘骸。
四散暴露在大堤下的陸戰隊員忙亂着尋找着隱蔽物,高射炮火的彈幕無情的收割着這些脆弱的生命,滾燙的金屬風暴橫掃之處,一片血肉橫飛,缺頭少腦、斷肢殘臂的屍首殘破不全,暗紅色的鮮血、乳白的腦漿噴濺的到處都是。
大堤後的中國人更是趁機探出身來,瓢潑樣的彈雨橫掃下來,金屬的彈丸帶着金屬的動能狠狠的穿透美軍大兵的防彈衣,翻滾着扎入柔嫩的人體組織。呼嘯而下的火箭彈拖着長長的火焰在人羣密集處炸開,把無數紛飛的預製破片四濺射出,揚起陣陣的煙火,傷者的慘呼聲不絕於耳。大堤之下如同血腥的屠宰場一般,燃燒着的戰車殘骸,橫七豎八倒斃着的屍首,染紅大地的鮮血中浸潤着被炸的七零八落的人體組織,讓人陣陣的反胃。
當大堤方向再一次的擊退美軍進攻的時候,蕭揚卻在經歷着更爲殘酷的激戰。一輛輛‘99D’式主戰坦克咆哮着橫衝進美國海軍陸戰隊的戰車羣中,125毫米坦克炮發出陣陣的怒吼,被擊毀的戰車殘骸燃燒着發出陣陣的爆裂。很快,勢不可擋的衝入美軍羣中的‘99D’坦克羣便遭遇到了美軍坦克的頑強阻擊,當看到遠處那陣陣揚着煙塵而來的‘M1A2SEP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羣的時候,蕭揚知道自己的對手來了。
“羣隊楔形隊列,目標9點鐘方向,衝擊”捂着耳機,蕭揚大聲的命令各車組,同時做出一個漂亮的轉向,橫過炮塔,一發高爆彈準確的將一輛逃竄的‘悍馬’高機動車轟上了天。
呈一字橫隊而來的‘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遠遠的展開,低速行駛中,一陣火光閃爍而出。
“各車規避,釋放煙霧,釋放主動干擾”蕭揚一面指揮戰車作出規避,一面打開主動防禦系統。
一枚120毫米M829A2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聲從蕭揚的坦克旁呼嘯而過。-好險-就差那麼一點點。
“各車報告情況,打開激光炫目系統,準備反擊”蕭揚大聲的對着耳機大吼,一面轉動炮塔瞄準自己的目標,同時打開激光炫目系統。
“四號車正常”
“三號車正常
……
“六號車機械故障,正在排除中”
“九號車戰傷,請求戰地修理”
電臺裡傳來各車組的報告聲,只有二號車遲遲沒有應答,八號車報告二號車組被擊毀,正在發生殉爆。
蕭揚一邊破口大罵着,一邊接通激光炫目系統的發射電源,安裝在‘99D’式主戰坦克炮塔後部基座上的最大作用距離爲4000米,系統連續工作時間爲30分鐘的激光炫目系統射出一道道輸出能量爲1000MJ,脈衝重複工作頻率爲10次/s的激光束,對着‘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的車長觀瞄體系進行壓制干擾。並對‘艾布拉姆斯’坦克上的各種可見光、近紅外光電傳感器的火控、制導系統(如激光測距儀、微光夜視、電視攝象頭、瞄準鏡等)實施干擾,使之飽和失效,甚至產生永久性損壞。
-轟-伴隨着125毫米炮射擊帶來的震顫,一枚鎢合金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呼嘯而出。隨着蕭揚的指揮車炮擊的響起,各戰車組也紛紛的射出自己的炮彈。
美軍的戰車羣立即的如同被狠狠揍了兩拳般的混亂起來,一輛輛‘M1A2SEP’拉出氣溶膠霧,紛紛的轉向機動,金屬履帶刨碾着大地,軋出道道交纏着的履帶印,揚起陣陣的灰塵。被擊中的坦克騰起道道濃煙,嫋嫋的升起,騰起入雲霄。
兩輪炮擊之後,雙方的坦克很快的糾纏在了一起,轉動着炮塔相互的炮擊,一道道火光從125毫米,120毫米坦克炮管中閃爍而出,一枚枚金屬彈丸帶着巨大的動能狠狠的射出,坦克發動機的轟鳴聲不時的響起戰車殉爆的聲音。
蕭揚飛快的轉動着炮塔,由於99D式主戰坦克使用了自動裝填機,射速可以高達8發/min,這無疑使得99D在射速上要大大高於採用人工裝填的‘M1A2SEP’。快速的鎖定着一輛正轉動着車體倒車的‘艾布拉姆斯’,唸唸有詞的蕭揚按下了發射按鈕,炮彈呼嘯而出的震動讓蕭揚戰鬥的激情再次被點燃,大吼着“壓上去,壓上去” 蕭揚駕駛着坦克衝撞開那輛被擊毀燃燒起大火的‘艾布拉姆斯’,如同脫繮野馬般縱橫馳騁着殺入敵陣。
一輛‘悍馬’高機動車風馳電掣樣的衝過,‘陶’式反坦克導彈發射的尾焰從發射器中噴涌而出。
告警系統發出陣陣的尖叫,淡綠色的指示燈轉爲紅色,閃爍不停。蕭揚一面破口大罵着,一邊迅速的掛倒車檔,打開干擾,規避來襲導彈,直到99D式主戰坦克上的主動式防禦系統在距離戰車2.4米處發射出攔截榴彈,並將其擊毀。
還來不及鬆一口氣,怒氣衝衝的蕭揚轉過炮塔,對着急速撤退的‘悍馬’就是一個急速射,兩發高爆炮彈準確的擊中了慌忙逃離的‘悍馬’,爆炸的火光中,整輛高機動車被扭曲成一堆變形燃燒着的金屬破爛。
就是此時,一輛陰陰在一邊的‘M1A2SEP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轉過火炮, M830破甲彈撕裂開99D式主戰坦克的防護裝甲,巨大的震動讓蕭揚被從車座上掀翻。刺耳的警報響起,整個戰車內一片煙火四起,濃煙滾滾。紅色的警示燈閃爍不停,自動滅火抑爆系統自動打開,噴射出滅火劑,抑制破甲彈射流引起的車艙內油氣混合物的爆炸。
蕭揚大罵着從車長座上爬起,一邊檢查戰車受損情況,電路已經開始短路起火,嗆人的濃煙不時的刺激着喉腔粘膜,引得蕭揚陣陣的咳嗽。前座駕駛艙裡陣陣的蠕動,滿臉是血的駕駛手掙扎着打開艙蓋,蕭揚示意先將被金屬射流打斷雙腿而重傷的炮長拉出去,而自己則拿起滅火器滅除艙內的着火點。防止戰車發生內部殉爆。
掙扎着從車頂艙爬出,蕭揚的面前一片坦克激戰後的修羅地獄,被擊毀燃燒着的戰車或是癱軟着,或者被大卸八塊,濃煙烈火從車體上滾滾而起。自己心愛的座車此時也無力的癱在一邊,濃濃的黑煙依舊不斷的從坦克上打開的艙蓋處滾滾而出。
一輛美軍坦克喘着粗氣停了下來,大火從打開的艙門噴涌而出,滿身是血的戰車兵掙扎着打開車門後就再也一動不動的趴掛在車艙處,很快的被吞沒在熊熊大火之中。一陣巨大的爆炸聲,燃着大火的坦克發生劇烈的爆炸,楞把蕭揚嚇了一跳。遠處一輛99D式主戰坦克橫衝直撞般的衝過,揚起一陣煙塵,修長的125毫米滑膛炮對着蕭揚示威般的揚起。
“媽的,這羣狗崽子”蕭揚笑罵着,兩肋的陣陣傷痛讓他疼的齜牙咧嘴。
遠處戰鬥依舊,大火濃煙從一輛輛被擊毀的戰車上滾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