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ER酷玩戰隊在沒有了自己之後,竟然實現了歷史性的突破,打進了KPL總決賽,將與號稱KPL最強的Sunday戰隊角逐總冠軍,要說孤煞一點情緒都沒有,簡直是扯淡。
孤煞的心情很複雜。有遺憾,有煩悶,有惱火,但更多的是不甘。
他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在的時候,沒有能力帶隊打出這樣的成績,不甘心自己失去了站在總決賽場上競爭銀龍杯的機會,不甘心看到昔日的隊友們將在榮光照耀之下爲了冠軍而拼盡全力,更不甘心自己此時竟然還茫然的在這樣一個房間中,只能看着窗外發呆。
從孤煞和大兵結合在一起,已經過去了一整個賽季,到現在爲止,新建戰隊的人員還沒有湊齊,這真是讓孤煞難免的有些慌張了。
其實,在孤煞被掛牌之前,已經有很多職業戰隊的人找到他,希望他能夠加入過去,但都被孤煞給拒絕了。因爲他不喜歡寄人籬下的那種感覺,高傲的他希望能夠在戰隊內擁有一定的話語權,而不是如一塊磚頭那樣,被人隨意的擺在任何地方,而不被考慮感受。
關於轉會的這個問題,酷玩俱樂部的高層和孤煞談過很多次,希望他能夠妥協,但他沒有。
所以,每一次雙方的談話,都是以爭吵而結束。
甚至孤煞聽到有人偷偷告訴他,俱樂部高層已經私底下稱呼他是毒瘤選手。
既然是毒瘤,那就真的沒有留下的必要了,而且他真的不想再去別的戰隊嘗試融入新的環境,甚至還要冒着坐冷板凳被消耗粉絲的風險。
於是,他才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魔都,來江北找到了大兵,決心與大兵一切從頭來過,去奪下他們期待中的榮耀之冠。
當時,孤煞將一切都想得好好的,可誰能知道,現實竟然如一隻大巴掌,接連不斷的扇他們的耳光,想將他們扇醒,告訴他們夢境再美好終究只是夢境,現實其實是非常殘酷的。
孤煞不願意醒,他仍想拼盡全力去繼續追夢,哪怕最後筋疲力竭的倒在追夢的路上。
可是,明明已經下了那麼大的決心。當他看到ER酷玩戰隊打入總決賽之後,怎麼還是會如此的不甘,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憤怒?
大兵嘆了口氣,道:“上一次你勸過我,這一次是不是需要我勸你?”
孤煞怔了怔,回過頭看向正低頭點菸的大兵,皺眉問道:“勸什麼?”
大兵提醒道:“你忘記了?上一次戰隊解散的時候,我差點想要放棄,甚至已經考慮要給你找一個值得投奔的俱樂部了,是你勸我打消了那個想法。現在,我看你好像有些動搖了。”
孤煞搖頭道:“我沒動搖,只是有些鬱悶。明明我說過不會在意外界的一切看法,但現在卻還是忍不住會想,是不是有很多人覺得我走得好,真的是戰隊的毒瘤,真的耽誤了戰隊奪冠什麼的?”
“這在一些角度上來看,你確實還是動搖了。”大兵來了一句補刀,像是開玩笑,但態度似乎又有些認真。
孤煞擺了擺手,回過身繼續看向窗外,勉強一笑道:“我還真不是動搖,就是閒着沒事,找一找憂鬱的感覺。我覺得,憂鬱是種氣質,可以漲粉。”
聽到孤煞還能開玩笑,大兵這才放下心來。
孤煞忽然問道:“對了,寧宇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羊城,他們是明天打總決賽吧?”
對於這一屆的高校聯賽,孤煞和大兵一直都非常的關注,不爲別的原因,只因爲寧宇和常俊雨在賽前說過,打完總決賽,會給他們一個回覆。
通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識,大兵已經確定,寧宇等人就是他一直想要尋找的人,如果能讓孤煞,韓晞,寧宇,常俊雨以及唐寅五個人組建起一隻戰隊,那麼他有信心,一定有機會打進明年的KPL預選賽。
至於今年的KPL秋季賽,就算他們現在把戰隊組建起來,肯定也已經來不及了,畢竟KPL總決賽之後,馬上就要進行KPL預選賽了,各個次級聯賽晉級到KPL預選賽的名額都已經確定了下來,在那些隊伍中才有機會爭取到進入KPL秋季賽的名額。
大兵自然知道孤煞想的是什麼,因爲他又何嘗不是在期待着呢?
“是的,他們週四就走了,走之前寧宇還給我打過電話,讓咱們給他們加油。”
孤煞沉默了好一會,忽然又道:“其實大兵教練,我還真挺羨慕寧宇的。他的心態比我好,他遠比同齡人更加沉穩。其實如果條件允許,我倒是真希望能把他們戰隊全都拉過來,多兩個替補無所謂的。而且,如果他們加入過來,我覺得咱們戰隊的名字都省的取了,隊長我覺得讓寧宇來擔當比讓我當更加合適。”
大兵知道孤煞有多麼驕傲,所以他現在無比驚訝,不敢相信這樣一番話會從孤煞口中說出。
戰隊的名字用人家的,戰隊的隊長定人家的隊長來當。如果真是那樣,一直佔主導權的他們,豈不是相當於加入進了人家的戰隊之中?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戰隊的名字而已,又不牽扯到俱樂部,都是隨便起的,叫什麼還真就無所謂。至於戰隊隊長,大兵其實也很長時間都在考慮是不是應該讓寧宇來當,畢竟寧宇相比孤煞,更不容易引起關注,帶來的壓力也不會那麼大。
“這些事,等他們給出答覆了,咱們再商量吧。現在說這些,還真的有些早了。”大兵說道。
孤煞問道:“你說,他們現在羊城正在做什麼呢?”
大兵取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他們應該正在吃晚飯吧。對了,咱們也要出去吃飯了。連着吃好幾天外賣了,好幾天沒出屋,都快發黴了。”
同一時間,寧宇他們確實正在那家五星級大酒店吃着酒店供應的晚間自助餐。
五星級大酒店的自助餐,網上標價三百多,這真是沒法不讓人期待,究竟能吃到什麼東西。
結果到了餐廳,在裡面逛了一大圈之後,寧宇他們都失望了。
沒有傳說中半米長的大龍蝦,沒有無限量供應的鮑魚、魚刺,更沒有比盤子還大的帝王蟹。雖說刺身,螃蟹之類的海貨不少,但都不太合寧宇他們的胃口,而且大家又都不敢喝酒,怕耽誤明天比賽的狀態,所以他們終究也只能隨便吃一些,把肚子填飽就可以了。
江北大學和羊城科技大學這十個人圍着最大的圓桌坐了下來之後,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忽然,一個長得很秀氣的女孩子走過來大大方方的問道:“你們是江北大學的嗎?”
阿宅頓時就不樂意了,故意道:“我們是羊城科技大學的,怎麼了?”
女孩“哦”了一聲,盯着阿宅看了好一會,看得阿宅都沒胃口吃東西了,這才笑了笑道:“原來是你啊,你是阿宅對不對?”
阿宅怔了怔,重新上下打量那女孩,頓時一驚:“你是古鶯鶯?”
來的正是西京大學的古鶯鶯,他們兩所高校去年的時候一起打過總決賽,彼此都見過面,但都還不算熟,所以相隔一年之後再見到,差點都沒認出來。
既然認識,阿宅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於是起身笑着擡手指向寧宇道:“我們是羊城科技大學的,但是他們是江北大學的。我來介紹一下,那是他們的隊長寧宇,遊戲ID是Candy,你應該知道吧?”
古鶯鶯順着阿宅所指,看向寧宇,微笑着擡手打了個招呼:“Candy你好啊,原來你是男孩子啊,我還以爲你是女孩子呢。”
一旁的常俊雨頓時就樂了:“我說你起這個名字不太好吧,很容易被人誤會。就算你是在向你家唐糖表忠心,也沒必要起這麼個名字吧?我幫你起的名字不比這個好多了?”
唐琌好奇的小聲問道:“你幫他起的什麼?”
常俊雨剛要開口大聲說出來,猛然想到了什麼,於是他只小聲在唐琌耳邊道:“褲襠裡有糖。”
唐琌紅着臉白了常俊雨一眼,很是無語,然後便氣呼呼的悶頭吃東西,不想再說話了。
都說常俊雨雖然痞,但還算是個正經人,他怎麼也有這麼不正經的時候?他是被寧宇寢室那個小胖哥帶壞了,還是他本來就這德行?
阿宅挑眉笑嘻嘻的道:“我怎麼好像聞到了八卦的味道?到底都有什麼好玩的,大點聲說出來吧。”
古鶯鶯完全不理會這些人之間的玩笑話,一直微笑着看着寧宇,看得那正在切牛排的寧宇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非常的尷尬。
於是,寧宇輕咳一聲,站起身禮貌的衝古鶯鶯點了一下頭,道:“你好,我是純爺們兒。”
古鶯鶯笑道:“看得出來的。那個……我不是有意想打擾你吃東西,但請問,你有時間嗎?我們隊長樑月想見見你。”
常俊雨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你們隊長想見我們隊長,應該親自過來吧,讓你過來喊寧宇過去,這算什麼意思?他的架子就這麼大?”
古鶯鶯有些尷尬的道:“不是的,樑月還沒到,他讓我見到Candy,一定要過來打個招呼,如果有機會,他想跟Candy視頻見見,看看這個打敗了我們的人長什麼樣。”
這話聽起來就挺有意思了,讓寧宇他們還真就沒法再生氣,甚至都還有些小得意。
畢竟人家西京大學是衛冕冠軍,人家就算輸掉了北方大區的總決賽,但底氣還是在的。連他們都想親眼看看打敗自己的對手,可見寧宇他們其實還是挺被對方重視的。
寧宇愣了片刻之後,左右看了看問道:“視頻聊天嗎?在這裡?”
古鶯鶯點頭道:“對啊,等下我們吃完飯就要回去訓練了,不一定有時間。所以,我才冒昧的過來打招呼,順便問你有沒有時間。”
寧宇點了點頭道:“好吧,那就現在吧。”
“謝謝!”
古鶯鶯取出手機,接通了與樑月的視頻聊天,然後繞着桌子走到了寧宇那邊,將手機遞給了寧宇。
常俊雨,唐寅,唐琌和宋弘其實也都很好奇西京大學那位隊長的長相,因此都圍在了寧宇周圍。
寧宇通過視頻,看到了樑月,他正不知道該說怎樣的開場白,卻聽樑月先道:“哈嘍,你就是Candy吧?我是樑月。”
“嗯,你好。”寧宇回道。
樑月一臉和氣的笑着道:“其實本來我今天應該就過去的,我還讓周升跟你們的張雅玉說,要約你們一起吃個飯什麼的。但是沒辦法,家裡有些事,我只能凌晨坐飛機趕過去,明天比賽完就要趕回西京,所以估計沒什麼機會跟你們吃上飯了。”
兩所學校一直都有聯繫,但一直都是周升和張雅玉之間在溝通,這一點寧宇很清楚。
樑月繼續道:“我其實想見你,沒有別的事,就是覺得,咱們都是北方大區的代表,應該相互加加油。你們一定要把南海財經大學給幹掉,我們爭取把羊城科技大學給幹掉,到時候在你們江北市,咱們再來一場總決賽。”
視頻通話開的聲音很大,加上似乎對八卦比較有興趣的阿宅就湊在附近,所以他清晰的聽到了樑月的話,頓時就不高興了。
“喂,樑月,我是阿宅,你還記得我嗎?”阿宅湊上腦袋,憤憤然的問道。
一旁的古鶯鶯手扶額頭,非常尷尬,暗暗後悔自己剛剛沒有告訴樑月,羊城科技大學的人也在旁邊。
樑月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笑着跟阿宅打招呼道:“哈嘍,阿宅,你好啊!”
阿宅道:“樑月,你剛剛說要把我們給幹掉,是吧?”
“我說了嗎?哦,好像是的。”
阿宅怒道:“很好,我也要把你們幹掉。去年讓你們拿了冠軍,我們今年可是要復仇的。咱們走着瞧!”
說完,他伸出手,直接掛斷了視頻通話,讓正手持手機的寧宇一臉懵逼。
這……怎麼忽然成這個樣子?
古鶯鶯在一旁說了聲“不好意思”,從寧宇手中拿回手機,然後面帶歉意的道:“抱歉啊,阿宅,樑月不知道你在旁邊。”
阿宅擺手道:“說多無益,賽場上見。記得比賽時候,每個人都準備條毛巾。”
“呃?”所有人聞言都是一愣。
古鶯鶯好奇的問:“準備毛巾幹嘛?”
阿宅冷笑道:“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