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那羣剛剛成立的海盜聯盟們打算做什麼翻天覆地的規劃。
此刻，在距離綠方錐相反方向，不遠的地方，緩慢的飄浮着一艘維修工程船，破破爛爛的外表讓人很擔心下一秒它就是會失去制動力。而在它的內部，一場異常冷酷的刑訊，也正在進行着。
幾個原本穿着白色實驗制服的男人，萎靡不振的癱倒在地上。有的人肢體已經變形，也有的人神色呆滯，宛如遭受重創。
其中有一個人面朝下的軟癱在地板上，他身下的血液已然凝結成一個小小的血泊，而這些血液此刻正在慢慢凝結，散發出腥臊的味道，不知道死活。
站在這些人面前，是一個長着銀髮的清瘦男人。跟他的態度不一樣的是，伴隨着每一次的提問，只要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手中的光子電鞭就會無情的抽出，帶着霹靂的電光，再次從這羣人身上無情的撕扯出一道道傷口。
這個銀髮嗜血的男人，正是垃圾圈前任監獄長，現任小飛魚星域巡守護衛艦的艦長——海因姆。
“說吧，你們去小飛魚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海因姆又發問了。
隨着他的發問，那幾個人條件反射一樣的抽搐了一下，因爲他們知道，如果自己的答案無法讓那人滿意，迎接自己的將是下一輪的折磨虐待。
“大人，真的已經全說了。”一個帶着眼鏡的男人苦苦哀求着，“我們真的是來嘗試尋找髓鞘質溶解液的材料的。”
海因姆似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冷淡的笑容。他猛的把自己手裡光鞭的把柄戳到這個人的喉嚨裡，眼睛微微眯起，露出冷酷的光芒，“那我勸你再好好想一下。”
這個人張大眼睛，批命的往後仰頭，卻無法逃開海因姆的光鞭手柄。
眼鏡男大張着眼睛，嘴裡嗚哩嗚嚕的哀求着，眼淚不受控制的滾滾而下。
只要海因姆的手指輕輕按動手柄，電子光鞭分分鐘撕開這個男人的喉嚨，從他的脊背穿透出去。
海因姆戲謔的看着這個男人，“怎麼樣，清楚了嗎？！
“大人，求您放過他吧。”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海因姆微微扭頭，是旁邊一直在發呆的一個老頭，此刻正在替這個眼鏡男求情。
“怎麼？你有什麼話說？”海因姆問。
老頭問問嘆息一聲，“我一直在想您到底找什麼，這麼多天，你一直問我們真正的目的。可無論是分開詢問，還是嚴刑逼供，我想您得到的答案都是唯一的。”
海因姆聽到老頭的話，覺得有些意思，把手柄從那個眼睛男的嘴裡抽了出來，蹲到老頭的身邊，“你繼續說。”
“我們給您的答案只會是尋找髓鞘質溶解液。因爲這是我們來的唯一的，也是真實的目的。可顯然，這個答案不能讓您滿意，所以您纔在這幾天一直逼問我們。”老頭繼續分析着。
“我遭了從來沒有受過的罪，也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殘暴。”老頭說，奇異的，此刻的他竟然不怕觸怒海因姆，而海因姆竟然也真的沒有生氣，平靜的等待着老頭的後續。
“我想來想去，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弄錯了，抓錯了人。可如果是這樣，這些天，你估計早就覈實過我們的背景和身份了，或者放了我們或者殺了滅口，根本不會一直糾纏不放。”
海因姆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老頭繼續說，“那剩下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我們也許有你要的東西，但我們自己卻並不知道。所以纔給不出來。”
海因姆的神色又是一變，不過他依舊沒有出聲。
老頭嘆息了一聲，“如果被俘的只有我一個人，那我也許根本不會說這麼多，找個機會觸怒你，或者自殺也就算了。可他們，他們都還年輕。有幾個，還是今年考上我的研究所，第一次上我的課。如果我把你想要的給你，你能不能放過他們？”
海因姆沒有回答，反而問，“你知道我要什麼嗎？”
老頭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大人你追問的以太是什麼東西。如果世界上真有這種東西，那我想它的機密也應該掌握在更高層人士的手中。我們這些跑腿做科研的人，是不會知道真正的機密的。”
對於老頭這句話，海因姆不置可否。他想到了那個在聯邦陰影裡隱藏的男人。不也正是憑藉着實驗室裡的數據，就試圖掌控所有人嗎。
老頭說了許久的話，有些喘息，他停了片刻，才接着說，“從大人您口中透露的資料分析，那個什麼‘以太’，似乎跟永恆生命有關係。那在我接觸的所有學科和方向裡，也唯有GOEST-ah3583跟它最接近了。”
“GOEST-ah3853？”海因姆疑惑的重複了一遍。
“哦，這個東西，也是髓鞘質溶解液最核心的成分。”老頭解釋道，“我們這次出來，本身就是要尋找它的替代物。”
“你們不是說髓鞘質溶解液是用於基因人免疫系統保護的嗎？”海因姆似乎有所領悟。
“是這樣的沒錯。不過，基因人這種類人物種，根本沒有神智和價值，在帝國，他們是作爲器官培養皿以及廉價曠工存在的。那麼爲何要去製作這種東西呢？！”老頭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海因姆沒有說話。
“呵呵呵，”老頭苦笑了兩聲，“帝國裡也有人說，這是爲了長公主那些特別的癖好而進行的專項開發。其實，一個小姑娘哪有那麼多的資源呢，就算她身邊有幾個神智清醒的類人生物，也頂多算是公主特權而已。我從事髓鞘質研究已經超過了30年。當初我進老師的實驗室時，長公主還沒生出來了呢。”
“這麼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提煉、解析髓鞘質。它在整個帝國的項目裡，得到的自由度和支持都非常大。一流的設備、一流的人才、一流的團隊支持、龐大的項目基金。難道投入這麼多，只是爲了讓基因人更加像人類嗎？！”老頭的語氣漸漸的犀利起來，“曾經我也這麼想過，不過後來，我隱隱的覺得，那些大人物的目的並非如此，他們是想通過這個實驗，解決人類的問題。”
“他們想解決什麼問題？”海因姆的聲音裡有着不易察覺的乾澀。
可老頭遺憾的搖搖頭，“這個我並不清楚。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直接面對過那些大人物。只是從每年項目資金審批的角度隱約去揣測一下。凡是跟基因缺欠調整補充、潛能開發、智力進化方面有關係的，總是會額外迅速的審批下來。所以我猜，他們大概是想向這個方向發展吧。”
聽了老教授的話，海因姆冷笑着搖搖頭。那些大人物想的，恐怕當仁不讓的是永生吧。不過他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
“你們的實驗怎麼樣了？”
“您俘虜了我們，也接收了我們所有的物質和資料，我們的成果、實驗都在裡面。現在可以說毫無進展，只是不斷嘗試，知道了各種失敗的可能而已。”老頭說。
“也正是因爲如此，我才覺得也許是材料的問題，最近上面給的材料越來越少了，我不得不出來尋找一下替代品。”
這個信息讓海因姆聞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什麼上面給的材料？”
老教授說，“就是GOEST-ah3853，我們是這麼稱呼這種物質的。它是髓鞘溶解液的核心，這麼多年，經過各種實驗和開發，我們已經掌握了幾種它的配製方式，而且不斷優化它。但是這種物質從何而來，產地哪裡，我們並不清楚。而且奇怪的是，最近一段時間，3853派發的量越來越少了，甚至無法保證日常的實驗供給。所以我才轉了念頭，決定去外面尋找一下替代品。”
海因姆聽了老教授的話，忽然冷笑的說道，“你撒謊！”
老教授無懼無慌的說，“我沒有。”
海因姆冷笑，“就算你們真的需要外出尋找替代物，又怎麼能一下子就找到小飛魚去。你這個老傢伙說的不盡不實的！”
老教授卻說，“我當然不是平白無故去小飛魚的。之所以能去小飛魚，是因爲有人給我傳遞了一個消息，說3853的原生物質，就在小飛魚附近，具體的位置不清楚。因爲說這個的人非常有背景，我這才帶着學生和實驗室一起趕往小飛魚。”
海因姆看着他，“是誰給了你這個信息？”
老教授苦笑了一下，“是林德公子。”
林德公子是誰？ 
這個問題不等海因姆追問，老教授自己說了出來，“林德公子就是我們榮耀帝國傳說中的四公子之一。”
對於榮耀帝國比較出名的家族和公衆人物，大部分人是知道的，這不算什麼秘密。不過即不花癡也不關心緋聞的海因姆，還真不知道傳說中的帝國四大花樣美男都是誰。
老教授大概也看出了海因姆不解的神色，就進一步解釋，“林德公子除了被帝國少女追捧外，他還是布斯曼家族這一代的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