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辛蒂婭聽到這句話,已經知道,這個白衣服的貴公子,就是姑娘們口中六大家族裡頂級的克洛維家族四公子——哈里曼·克洛維。
 哈里曼纖長的手指在沙發上緩慢的畫圈,“現在是什麼樣的情形,想必我不說,你們也是清楚的。可卡斯洛這個兵頭,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選擇,這不是找死麼?”
 衆人都明白哈里曼所說的意思,可他們也有不同的意見。馮錚的地位顯然要比其他人高,所以他纔敢說出來,“你別逗了。那些傢伙們怎麼敢表態,只要陛下一天不發話,他們就會一天裝糊塗。卡斯洛不是唯一的一個裝糊塗不站隊的人。你幹嘛這麼說他。”
 哈里曼淡淡的瞥了馮錚一眼,“別人不表態,自然有不表態的資本。他卡斯洛有什麼背景和靠山?!他既然掌管着榮耀師士團,這個位置就容不得他不表態。他想躲清靜,可以啊。只要不當這個榮耀師士團的團長,沒有人會管他東西南北風。”
  別人可能還沒有聽懂。
  可馮錚不同於其他人,作爲六大家的嫡系傳人,他的政治敏感度要遠遠高於其他的紈絝和闊少們。
  他玩味的看着哈里曼,“是你。是你授意查爾斯去勾搭黃婉的。”
  哈里曼沒有否認。
 馮錚摸着下巴,“這就奇怪了。就算你看不上卡斯洛,或者格外看重榮耀師士團團長的位置,也不至於從他老婆那裡下手。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打算?”
  哈里曼也沒有想到,一句話就讓馮錚想到這麼多,現在他想收也收不住了。
  這個話題有點大,他謹慎的想四周看了一下,除了自己最親近的這圈狐朋狗友,就只有在水果臺那邊工作的兩個服務生。
  “行了,這裡是你們家的地盤,你還怕什麼。”有人不耐煩的催了催哈里曼。
  哈里曼也是格外謹慎一下,聽到這羣少爺不耐煩,也笑了。
 他壓低聲音說,“陛下的情形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可在繼承人這個問題上,他卻依然遲遲不肯下詔明示。公主和王子們現在都已經到了年紀,立誰成了帝國現在最大的心病。對於我們這樣的家族來說,無論將來哪位殿下當皇帝,都不會影響我們的利益,不過如果現在有人跟我們主動示好,想要除去某些礙眼的人,可也不能得罪了。你們說是不是。”
  馮錚沉吟的問,“你是說,懂卡斯洛這件事是有人示意你這麼做?”
 哈里曼不屑的說,“不然你以爲?!我是看不上卡斯洛這種死認真的人,可我吃飽了撐的跟他對着幹。有這功夫我多喝喝酒,賭賭錢好不好。”
  馮錚沒說話,他在盤算着這件事。
 和克洛維家族不一樣,作爲帝國六大家的馮家,向來以政治和學院派勝出,他們家考慮問題會更加深入和久遠,講究謀定而後動。
 馮錚雖然看不上克洛維家的霸氣和直接,可看在朋友的份上,他還是提醒着哈里曼,“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卡斯洛有一萬個不好,但他有一個身份你要注意了。”
  看着馮錚少有的嚴肅,哈里曼也不由認真起來,“你說。”
 馮錚叮囑哈里曼,“你不要忘記,卡斯洛是陛下的人。他掌管的是京都第一戍衛的安全,而這個勢力是直接隸書陛下的。”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廢話。
  馮錚這幾句話的分量,哈里曼有全都聽懂。
 他想了想,笑了,“你說的我懂了,可你忘記了,現在的陛下和20年前可不一樣。他已經多久沒有關心下面的事情了?”
  聽見哈里曼這句話,一羣帝都貴族少爺都沉默了。
 這是帝都公開的秘密,陛下最新藝術而疏於政務,所有帝國上下大小一應事情都統統丟給長老院和議會去處理。導致皇權20年旁落。
 很難說它是好是壞,可畢竟陛下今年來身體頻出意外,在他之後的繼位者是否能繼續容忍長老院和議會對皇權的侵犯,這纔是問題所在。
  嘆息了一聲,哈里曼說,“陛下不會知道這件事的。下個月,是四月份了。”
  這句話,在座的幾位似乎都聽懂了。
 遠遠的矗者耳朵偷聽的辛蒂婭,大致聽懂了前面幾句,最後的關於四月的則完全聽不懂。她一面在肚子裡暗記這些話,一面繼續扮透明人。
  “你們準備四月份動手?”馮錚問,其實他已經有了答案。
 “嗯,每年那個時候陛下都會遠遠的離開帝都,而皇后陛下這個時候恐怕心情也不會很好,她也將大肆在皇宮召開宴會,彷彿要慶祝什麼似的,多有意思的現象。帝都人心浮動,恐怕不會有人過多的關注這件事。正是最好的下手時機。”哈里曼說。
  “既然已經決定了,我也無話好說。只不過,我有些好奇,到底是誰能下這麼大的手?”馮錚盯着哈里曼。
  “你不妨猜猜看。”哈里曼沒有說,卻賣了一個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