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一臉踩到狗屎樣的表情,但還是點點頭。
葉羿扭頭又看到各種匪夷所思的刷屏廢話,掙扎的說了一句,“真是,高人不可貌相啊!”
那邊的高人大概是看到米洛一直沒有回覆,乾脆滾屏刷屏,“徒弟,徒弟,你怎麼不說話?”
“徒弟,徒弟,你掉進數據海洋裡淹死了麼?”
“徒弟啊徒弟……”
米洛看着一屏幕炸開的數據包,忍不住回了一句,“在!”
“咦?你在呀,那剛纔又不說話,害爲師以爲唯一的徒弟可能掛掉了,正要傷心的爲你開啓復仇之路的戰火。”
米洛再次無言,這個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瘋子天才麼。
“你問問他今天有什麼事麼?”葉羿在旁邊提示。
收到這個提示,米洛趕緊進行今天的正經事,“師父,今天你有什麼事麼?”米洛已經發現,順便賣個口頭便宜,這個傢伙就會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哈哈哈,徒弟。師父就是想問問你,那星網矩陣還好用不?”對方果然立刻就被米洛一聲便宜師父給安撫的得瑟起來。
“好用!”這句話米洛說的問心無愧,連葉羿都跟着點點頭。
“是麼?!我還擔心你覺得不太精準呢,等師父再給你一個更優化的。哈哈哈哈哈,怎麼樣,師父厲害吧。”張山又在數據庫裡傳來一個數據包。
米洛這次有了經驗,毫不猶豫的就直接打開。
一個更加精巧的數據庫出現在米洛面前,嗯,似乎更加靈活了,而且有些地方好眼熟。
“徒弟,這個數據庫可以隨時保持自己的更新狀態哦,你看到沒有,我把監控蟲的一些基因和它融合起來了!”張山不無得意的炫耀道。
啊!米洛恍然大悟,是啦,這個數據庫有幾個關鍵點的語言格式是套用了監控蟲的,難怪看起來那麼眼熟。
不過,監控蟲的編寫基礎和數據庫完全不一樣,難爲它們怎麼融合在一起的,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在高級程序開發人員米洛的眼裡,這就好比梭車和大耳兔相互融合,產生的新物種一樣,有一種詭異的協調感。
“徒弟,這個星庫2號,因爲套用了監控蟲的智能基因,所以它本身就含有信息蒐集和分析的功能,如果你將來用它篩選名單,那麼當裡面的人變動和波動比較異常,它都會自動進行分析和提醒哦!”張山繼續得瑟着他的構思。
在旁邊圍觀的葉羿也許還不知道這個矩陣的意義,和米洛則明白——這個張山隨手爆出來的東西,在星網矩陣領域絕對是顛覆性的結構,如果他用這個理念去申請星雲獎,甚至能拿到個年度金獎也不一定。可現在這個人就直接把它這麼丟了過來,如此隨便,如此直接,沒有對源代碼增加任何的掩飾和遮蓋。
這個矩陣不僅僅意味着最尖端的技術水平,它更是意味着無數的機會、金錢甚至未來!
米洛再次迷茫——這個人,究竟要做什麼呢……
“怎麼樣,怎麼樣啊,徒弟,爲師了不起吧!”張山在光幕上拼命的求表揚。
“很了不起。是非常了不起!”打下這句話的時候,米洛甚至忽略了張山幼稚囂張的性格,帶着一股虔誠的味道。
可米洛這麼說,張山卻彷彿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嘿嘿嘿嘿,也沒有那麼好啦。”
“師父,你老人家找上我究竟是爲了什麼事啊?”前頭鋪墊的氣氛一直不錯,米洛終於忍不住把話題兜出來,這件事他不問清楚,實在不能放心。
葉羿一直站在旁邊圍觀,卻沉默不語。
“不爲什麼事啊。就是一直在矩陣裡找啊找啊,就找到你了。”張山的回覆依然讓人有些摸不到頭腦。
“你……,你找什麼啊?”米洛發現跟張山說話,要有非常強大的意識,纔不會被他那亂七八糟的邏輯性給帶跑題。
“就是要找個人相處一下啊!徒弟,你真的很笨誒!”張山說過的話讓米洛簡直無語了。
倒是一旁一直在圍觀的葉羿,似乎想到了什麼,提醒米洛,“你問問張山是不是沒有在現實生活裡跟人說話的習慣?”
咦?!米洛心下一動。順手發出這句話,“師父,你在生活裡是不是沒有跟人說話的習慣啊?”
結果張山彷彿被踩了尾巴一樣爆炸起來,“胡說!!!!你胡說!!!!!!!!!!我在生活裡明明有跟人交往的。都說我又聰明又強大又偉大是超越宇宙開啓人類新紀元的智慧!!!!!!!!!”
炸毛了……
葉羿和米洛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跟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天才來打交道。
過了良久,張山都沒有繼續說話,光幕上維持着數據的刷新,而新的對話卻再也未曾顯示。
葉羿打了個哈欠,安慰米洛,“先睡吧,估計這傢伙惱羞成怒的下線了吧。”
米洛一臉迷茫的看着葉羿,“我們……,我……,也沒說什麼呀?”
葉羿安撫他,“誰知道天才都有什麼樣的癖好,也許這傢伙最怕別人說他不善社交?!總之,這個人也許是星網矩陣的超一流高手,但實際上跟我們過去的經歷沒有什麼大關聯,而且也不像有什麼惡意的樣子。你既然也沒有辦法準確找到這個人的定位,那就乾脆放一放吧,時間自然會讓真相浮現的。目前我們還是做好機甲挑戰賽的事情,早日弄好身份,去帝都!”
米洛點點頭,“你先去睡吧,我還打算研究一下這個新的矩陣。”
葉羿見米洛堅持要先弄一下新矩陣,就自己去睡了。
這一夜,米洛對新的矩陣研究了一個通宵,愈發對張山天馬行空的創意和匪夷所思的算法而震驚。
如果說原來他對張山只是敬仰,那麼經過了這一夜的摸索,他的態度已經上升到了敬畏!
新矩陣——其實已經不能用矩陣來稱呼,因爲這個矩陣似乎是有生命的,它已經初步具有了自己建設,完善,以及篩選的功能,與其說這種是一種新的數據模型,倒不如說這是一種前所未聞的數據生命。這樣的一個東西,會產生一種讓人敬畏的恐懼感。
張山,究竟是誰?!!!!!!
第二天,米洛盯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去了實驗室。奇怪的是,儘管一夜未睡,他在實驗室裡卻有了前所未有的突破。在杜邦大叔的項目裡,如何把混沌理論應用於不定式盤這個方向,一直是他們攻堅的一個難題。
要解決不定式盤真正的核心技術,就必須首先要解決數據智能化的問題。而高端數據分析後面,無不擁有龐大的數據庫,而且需要不斷的更新指令——這個方向會因爲數據過於冗餘而最終崩潰。
其實在近一千年以來,一直有人嘗試 “數據生命”這個命題,可同樣也有更多的人折戟沉沙在這個理論裡面。
數據,又怎麼能有生命呢?!這就好比你擁有不少頭髮或者皮膚碎屑,裡面有無數的單細胞,可如果用它們複製或者創造出一個活體生命出來——這不是有難度,這個過程,是逆天!
米洛以前對這方面的接觸非常少,可在杜邦大叔實驗室裡工作的這段時間裡,他越來越對混沌理論和不定式盤有了解了。也就更加明白這個過程的艱難和異想天開。
有多少超級牛人都在這個方向上一事無成啊,海量的實驗資料和公佈的信息裡面,居然有上百位星雲獎的獲得者,都紛紛嘗試卻最終以失敗告終的結果。
在宇宙紀元的今天,學術界早對這個方向有了定論——數據生命論不可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