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卡心裡早就後悔死了,沒有想到隨便遇到一個年紀與自己相差無已的對頭,會是一名連自己父親都很忌憚的角色,想想這種事概率異常的低,但偏偏還讓自己遇到。
啪啪!!
西德魯和哈斯苦着臉,甩出一巴掌又一巴掌招呼在魯卡臉上。那俊美的臉蛋已經浮腫得跟皮球沒有差別,魯卡也是耷拉着身體,充滿了萎靡。
莫提卡站在一邊,眼睛差點掉到了地上,眼睛震驚看向那微笑的格蘭特。她難以置信格蘭特竟然擁有這樣大的背景,能讓魯卡少爺後面的人親自給他上嘴巴掌,這背景得大到什麼程度。
更重要是自己的表哥怎麼可能認識這樣的人物啊,一時間也懷疑對方是不是表哥朋友。但仔細想想也沒有任何瓜葛,對方沒有必須這樣做,兩者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怎麼樣?莫妮卡,現在感覺舒服了一些麼?”
“恩。”莫妮卡有些不自然點頭,完全沒有從剛纔的震驚過程中醒過神來。她想不通也不清楚爲什麼格蘭特這麼牛,連鎮長的兒子都敢打。
“既然這樣,那麼讓他們先從這裡滾開吧。”格蘭特擺擺手,眼神示意。站在原地不停呼着巴掌的西德魯和哈斯示意。兩者同意點頭,收起巴掌,然後扶起渾身痠軟無力的魯卡,朝馬車方向逃走。至於後面的里科還有同伴,早已嚇得雙腿軟軟在地。一股粘稠的液體從腿間慢慢的流出來,彷彿是垂死掙扎的可憐蟲一樣快速爬過來。向格蘭特求饒。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知道大人的真面目,求求大人不要遷怒於我們。我們只是聽從人辦事而已。”
他們痛哭流涕,臉上一片慘白,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里科很清楚對方能夠讓西德魯親手打魯卡,想必背景一定非常深厚。連魯卡那種身份高貴的子爵之子都變成那樣,他們這種普通士兵。很可能會面臨死亡問題。想到可能會死亡,里科還有同伴心裡泛起深深的恐懼還有心涼。
“滾!”格蘭特也懶得理會眼前兩人,大腳往前一踹。他們二人像是翻跟頭一樣,直接骨碌碌往馬車方面滾過去。直到停下來後,二人才向格蘭特一跪就跑到馬車那裡。
“你可真暴力。”
“不這樣他們不會害怕,而且要是放到以前的我,早就……”格蘭特下意識說出自己以前對這種事的處理方式。不過看到莫妮卡那樣子,吞住話沒有完全說出來。
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得那麼仔細,那樣就不太好玩了。
“我很感謝你,真的,走吧,格蘭特先生。房間裡還有不少的甜點呢,你可以每個都嘗試幾遍就行,然後我慢慢做給你吃。”
“這可是你說的,那麼我慢慢得去那邊吃。”格蘭特笑了笑,完全不像經歷一場戰鬥的年輕人樣子。
“恩。”
兩人重新走到房間裡面。一路上,有說有笑。氛圍很融洽。
…………
邊界的一片山道上,滿是鬱鬱蔥蔥的暗綠色森林,遠處能看到幾團灌木草叢。數只閃過黑影的松鼠不停往前奔跑。
草地間有一條經常碾壓過的痕跡,形成淺淺的泥土道路,兩條車輪印也看得很清楚。
吱!吱!
幾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往前緩緩行駛着,沿路有一些巨狼,巨虎注意到,但是感到車廂裡面可怕的波動時,心中泛出恐懼,立刻不敢將故意目光注意過來。
馬車是一片銀白色,車廂的側面印着一條蠍子紋族,正是歐文一行人的車隊。
馬車顛簸着,裡面。
歐文坐在一邊閉上眼睛假寐,對面是艾薇還有海德茵。
海德茵坐在靠車窗裡,拖住下巴,望向外面鬱鬱蔥蔥的森林景觀,心中不禁悵然。從來沒有想到和艾薇一起準備結婚的一天會這麼快倒來。想到後,全身異常的興奮,彷彿有一種溫暖的液體一時間循環在身體。
“這是在做夢麼?不,一點也不像是那樣,感覺很平淡。”海德茵嘴中喃喃,目光隨着自然景觀變得愈發純粹和自然。
半小時後,一直假寐的歐文也睜開眼睛,緩緩訴說:“聽聲音我們已經到了尼特爾鎮邊境不遠的位置,相信再等一會應該就到鎮裡面。因爲這是第一次去那裡,所以要恭敬一點。”
“是,我明白的。”海德茵雙手扶在胸口表示明白,只要是腦子不太糊塗,自然很清楚歐文這句話真正的涵義指得是誰,首先不可能是艾薇,再也不可能是他自己,自然只有自己。
尼特爾凱鎮是一個很古老的城鎮,一直以爲都是由西西里家族把持,從來沒有變過。同時這個家族時不時會分出一支族人讓他們去控制別的城鎮,不斷循環下去後,目前結合暗地裡的力量還有明面上的,已經不壓於普通的城市級別家族。
只是相比於城市家族,西西里家族在沒有遇到重大決策時,都不動用那一種力量。
古老的城鎮,分佈着一棟棟整齊的石屋和木樓,相互組合成奇怪的建築奇觀。
建築的高低按着由外到內結構,越到裡面,建築的材質,造型和高度都是越來越好,像中間最高的一棟高塔,便是西西里家族的總部。
高塔四周圍着八個莊園,代表家族至高無上的權力,同時也是他們居住的地方。
城鎮西北,東南有幾條人工河流,一直通到城鎮各處重要的居民區裡面。
城鎮五里外的路邊,一支車隊駛過。
海德茵坐在車輛裡面能看到兩邊已經變成大片農田還有牧場,一棟棟農舍以及木質風車正在慢慢旋轉。一副寧靜祥和的情景。
他們一直往前,直到來到城鎮下面時。
海德茵看到淡青石磚堆砌的門口。站着十幾名身上穿着華貴禮服,金頭髮,舉止優雅的年輕貴族們。
他們老遠看到車隊,熱情打起了招呼。
“喂,歐文老弟你可是好久都沒有回來看看我們哦。”
“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到艾薇侄女了,怎麼樣啊?”
“聽說帶來一個女婿回來,讓我們這些長輩看看長什麼樣子。”
他們一邊熱情招呼,眼神裡充滿羨慕。
歐文下了馬車。眼神淡漠,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奮,只是簡單微笑。走到一邊,也悄悄在海德茵的耳邊說:“不用太理會他們那些人,這些都是一輩子無望爬到更高地位的同胞,所以只需要給點面子就行了。我和父親說過,你現在跟我去見見他。”
“我明白了。”海德茵臉露難色。本能有一些抗拒這種繁瑣的禮節,但老實說,他沒有格蘭特那種通天的本事,只能順從規則。
他也清楚這次是格蘭特幫忙,要是沒有他的幫忙,自己根本不可能和艾薇在一起。
他們往前行走。海德茵沒有說話,一切都是讓歐文開口。
“哈哈,好久不見啊你們。”
“抱歉現在有一件要緊事,我先帶海德茵趕去見父親,等有事再說。”
歐文隨便敷衍幾句話。帶着海德茵,艾薇離開城門。
待到他們走了一陣後。
那些貴族眼神裡浮現出不屑還有厭惡。紛紛啐罵道:
“呸,歐文算個什麼東西,有一點本事就拽得跟什麼一樣,真以爲那點本事就厲害到別人不敢向他動手?”
“對啊對啊,不就是一個地方城鎮的鎮長麼?以爲自己是家族族長啊。”
“他早晚有倒黴的一天,我們到時一起笑話他,誰讓他這麼看不起我們。真以爲我們會一輩子就這樣在底下嘛。”
“別說他了,太掃興。既然人家不理會我們,我們還是去北邊那裡一家娛樂商鋪,最聽有些好玩的東西。”
“走走走,我們一走到那裡去。”
一羣年輕貴族簡短的幾句聊天過後,也從對歐文不快的氣氛裡抽出來,走到城鎮前面。
海德茵跟着往前走,一路上,看到兩邊的商鋪都擠滿顧客,連地面都擺滿一些攤位,僅僅用白皮布當毯子,隨意擺上一些東西開始販賣。
“好久沒有來到這裡,海德茵,等會我們去看完爺爺後,來這裡玩玩。”艾薇興奮的跑到海德茵身邊,上前用纖細的胳膊挽住海德茵,親暱道。
豐滿柔軟的胸脯不停摩擦着海德茵的手臂,自然而然引起一陣生理反應。
艾薇臉紅紅的,暗罵一句色.鬼。
歐文也不理會這種沒有擦邊的打親罵俏,直到來到古萊兒街區,最靠近高塔的一間莊園。
海德茵站在高塔前方,望着足足有十來米高的灰白尖塔,也不禁仰望,生出震驚的目光。
歐文也小小得意,輕笑說:“這裡是我父親研究東西用的鍊金術塔,只有中級頂尖的鍊金術師才能動用這樣的東西。可惜就是我父親年齡有些老了,要是年輕時以他擁有的實力,完全可以獲得城市級別的地方。”
海德茵也知道歐文那吹噓的模樣,微微一笑,並不點破,稍微笑着點頭和艾薇跟隨他往前走進莊園裡面。
莊園裡面無論裝飾和位置都比海德茵自己的莊園,大上十倍不止。一路過去的綠色植物雕塑還是各種草地,石子,噴泉等等都很奢華,想起簡直只覺得一個是天下,另一個則是地下。
“你們回來了,呵呵,這是一位是海德茵吧,我聽歐文說過你。”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海德茵被聲音吸引到,轉過頭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前面出現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者。
老者頭白齊眉,雖然看起來有六七十歲,不過眼神很亮很有精神,彷彿正值壯年。下巴留下雪白的鬍鬚,露出一副和藹笑容。
他坐在輪椅慢慢滑過來。
歐文看到老者,立刻恭敬彎起腰,尊呼:“父親好。”
艾薇也站在一邊異常恭順,也許不服歐文,但是艾薇對爺爺是真心佩服,正是他創建諾大的西西里家族。
海德茵心中一驚,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老者會是一位鎮長,更別說還是一族之長。他給自己的印象只是一名很普通的殘疾老人。這種能夠登上鎮長位子麼?海德茵不懂。
但是他依舊恭敬行禮:“你好,爺爺。”
“呵呵,你們後輩玩,我一個老輩也不慘和你們的事。歐文,你過來,我有些事要跟你仔細說一下。”
“我明白了。”歐文低眉順眼,微笑着點頭。隨後也讓艾薇帶着海德茵在莊園四處看看,介紹這裡的佈局還有一些禁地。
他們慢慢往前走,直到前方出現一個半圓形,全部是灰白石磚堆砌成的噴泉,裡面是一種普通小孩模樣的雕塑,手中握有一瓶白色水瓶,汩汩冒出一條清澈的溪流。
老者坐在那裡眯着眼睛,微笑道:“歐文啊,你離開家族已經有二十六年。你事到如今已經大部分掌握煙幕鎮,你很了不起啊。”
“這些跟父親比起來實在是有一些微不足道啊,我還是太失敗,但是我會盡力完全控制住煙幕鎮,讓它成爲我們家族之下的統治建築。”
“恩,你知道那個叫海德茵的怎麼樣?你確定他的朋友擁有中級後期的鍊金術師,而且足足有五名?”
“我能夠確定,而且他們的關係非常好。這件事情也是海德茵的朋友積極推薦,只要我可以得到他們的幫助,輕鬆控制一個小鎮還是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你能夠確定這件事沒有太大的難度,那麼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幹吧。艾薇是你自己親生的女兒,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是不會過問,但是你最好給我拿出一點成績。”
歐文心中凜然,臉龐前所未有的凝重,慎重道:“父親,你放心好了,一定成功。”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老者轉過身子微笑,看似和藹的微笑,直到說完話後,卻顯得異常陰森和恐怖。
對老者而言,所有的親人都是棋子,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其他沒有什麼重要。
他望向蔚藍的天空中,眼前劃過一抹寒光,冷笑道:“莫蘭,總有一天,你會認輸的。我也會割下你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