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老闆~你忠誠的員工上線了~”
就當黎若婼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歡快的竄出來給她嚇一跳。
看清人之後莫名有些抱怨，他可以無事一身輕都解決了，自己卻落得什麼下場？
“哎？老闆你眼睛怎麼了？哭過似的？”
只是看清人之後，人家自然也看清了她。眼睛紅紅的。實際上就是哭過了。
“沒事……”
容耀點點頭，試探開口：“看你這情緒……媚姐和你說了嗎？關於我和你籤合同打工的事？”
黎若婼恩了一聲，算是迴應。
容耀舒了口氣：“我從砝苑出來就趕緊找你的，多怕你們反悔。你不知道是給你打工我多開心……”
“開心什麼？”
黎若婼反問，容耀疑惑：“就是莫名的開心那種，你感受不到嗎？”
黎若婼搖頭，隨即不解：“你怎麼找到我家的？”
容耀笑：“我去你們公司了。在前臺看到接待的小麗，然後問了她你住哪。”
黎若婼驚愕：“她就告訴你了？”
容耀得意：“當然。我感覺我繼續問下去，她自己家地址都能告訴我，你說她多熱情。呵呵，呵呵……呵呵……”
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因爲黎若婼大眼睛正在看着他。
容耀輕咳一聲，黎若婼平靜開口：“很得意是吧？”
容耀乾笑：“也不是。主要我這人特點就是特別容易飄，不過飄一陣就下來了，你給我點時間。”
黎若婼沒說話，看着他。容耀也和她對視沉默，許久之後，容耀驚訝：“真的等呢？！”
黎若婼詢問：“落地了嗎？”
容耀點頭：“落……落地了。”
黎若婼回身開門：“進來吧……不用脫鞋了。”
黎若婼直接走進去，也示意容耀。
容耀開門進去，卻看到裡面一片……不髒，但是很亂。
容耀邁過幾個箱子，看着呼出一口氣把自己摔在沙發上的黎若婼。
黎若婼別過頭發：“要到期了，準備退房搬走。到時候找保潔一次收拾了交房給房東。”
容耀一頓，坐在她對面，打量周圍：“退房？”
黎若婼扯起嘴角：“馬上公司就要去苝京了，既然離開寧海，我還在這住幹什麼？”
看着容耀：“你呢？住下還是回老家？”
容耀愣住：“我？”
不確定看着黎若婼：“我如今是老闆的人了，你讓我走我就走，你不讓我走我就留下……”
“嘁。”
黎若婼靠在一邊撇嘴。
容耀終於臉色撂下，看着黎若婼：“我說。你這麼什麼態度啊？！搞得非常特別不情願似的？！我給你打工很失禮你啊？！”
“恩。”
黎若婼迴應一聲。
容耀眯着眼睛看着她：“你見過打老闆的員工嗎？”
黎若婼輕笑：“沒見過。見過打保安的小屁孩。”
“什麼小屁孩？”
容耀靠在一邊：“我說你是不是外面受氣了，回來看到一個現成的員工直接就撒氣啊？”
黎若婼乾脆翻身躺下：“你自便吧。我不想說話不想動。”
容耀一頓，看着周圍，挽起袖子開始搬箱子。
自然有雜聲。
“你幹什麼？！”
黎若婼不耐回頭，容耀眨眨眼，很是無辜：“幹活啊。老闆不待見我，我勤能補拙唄？”
黎若婼語氣一滯，翻身過去。
不過這次容耀放輕了聲音，也因此突然在地上看到什麼東東？拿起一看，散落的一綹頭髮？
黎若婼無意中從酒店帶回來的。
容耀茫然撿起，對比長度，又看看躺在那背對自己的黎若婼，皺眉起身走過去。
“幹什麼？”
黎若婼本來也不是睡覺，就只是躺着。聽到腳步聲也感覺到身後有人，下意識回頭的時候，容耀居然已經彎腰看着她。
“別動！”
容耀突然少有的皺眉表情嚴肅，以至於黎若婼雖然躲閃着頭，身子卻沒動。
尤其看到容耀手裡那綹頭髮的時候纔想起什麼，想搶回來卻晚了。
容耀憋悶一口氣，看着黎若婼頭頂的紅腫，對比那綹頭髮：“是你頭上的？”
黎若婼看了一眼，下意識揉揉頭頂。
隨即搶過來：“不小心弄掉的。”
容耀看着黎若婼，就這麼看着。
半響恍然：“原來是不小心弄掉的……”
打量手裡那綹頭髮：“依我的淺見，除非刻意用手揪，否則如果是不小心弄掉只能是跳起頭頂着牆往下蹭，還得是凹凸不平的水泥牆才能蹭出這種效果。”
黎若婼抿起嘴角忍着笑：“是，我從小學過舞蹈，柔韌性好……”
說完擡腳一個上踢腿差點踢到容耀，黎若婼還詢問：“你看是不是？”
容耀後退躲閃：“是，不過你走光了。”
“啊？！”
黎若婼下意識低頭，隨即擡起瞪他。什麼走光，兩層秋褲呢。外面還是緊身牛仔褲。
容耀皺眉，探身墊腳看着黎若婼頭頂：“我就覺得好像你頭髮上壞了一塊，紅紅的……”
“你一邊去吧！”
黎若婼推開他：“還紅紅的壞一塊……”
“別轉移話題！”
容耀指着頭髮：“不是人爲的，很難揪掉這麼一綹。你哪怕說你自己幹得都不可能，因爲很疼。”
黎若婼沉默，撇嘴開口：“就是我自己揪的。”
容耀看着她，就這麼看着。
黎若婼起身走到門口踢踢箱子，滿意點點頭：“不錯，幹活還算有樣。知道放箱子邊上。”
容耀看看箱子：“我就碰了一下箱子，其他沒動。”
黎若婼忍着笑，隨意別過頭發：“那就是我擺得好。恩……真的好。”
容耀看看她，招手示意：“我不問了，沒話說就過來坐，你頭頂都紅了，不消腫可能會不長頭髮的。”
“什麼？！”
黎若婼表情驚愕臉色發白看着容耀：“那塊會不長嗎？！那怎麼辦？！需要擦藥嗎？！”
容耀笑：“你還是挺在乎的啊？”
黎若婼趕忙過去沙發坐好：“拍戲要拍到的吧？讓人看到一小塊不長頭髮多奇怪？！快點快點！！冰箱有冰塊！！一會出門記得買藥。”
容耀看着她可乖可乖的坐好在沙發上，還催促他取冰塊，嘀咕一聲“臭美”就去取了。
黎若婼耳朵好使還聽到：“你說什麼小屁孩？！臭美？！”
容耀用乾淨的布包着冰塊出來，黎若婼坐在那裡：“快點……在這了吧？”
黎若婼還攏着頭髮，指着頭頂位置。
容耀站在她面前：“手放下吧，我眼睛比你手看得清楚。”
黎若婼擡起眼皮瞪他一眼，隨即感到頭頂冰涼，傷口那裡舒服多了，卻還不由輕聲開口：“你說你小小年紀嘴那麼貧那麼毒呢？！就知道懟人？”
容耀笑沒說話。
其實他以前自己在家，一天說不上十句話。還都是自言自語。早期沒有一個毛病，後期突然有的。就是碼字的時候不由自主念出來。他還和書友談過，以爲這是什麼疾病。
後來他好像有點琢磨出原因就是，天天的，沒人說話，自己忍不住就要多說幾句。或許是身體本能和大腦本能意識到再不說話就要喪失說話機能，所以藉着碼字機會念出來？
這邊容耀沒回應，給她專心敷着頭頂。
黎若婼反而沒完了，繼續唸叨：“說你小屁孩你還不同意，我是看透了。你就是缺管教，年紀太小，沒有父母親戚管着。看似挺聰明挺獨立，但是做事沒有分寸，沒有顧忌，一步一步容易走絕。”
擡頭看着容耀：“我告訴你……”
“低頭。”
容耀說了一句。
黎若婼低頭看着容耀腳面：“我告訴你，以後上了大學進了社會都要學會隱藏自己，不要動不動就……”
“張翠桃？”
突然容耀一句話，打斷黎若婼的開口。
黎若婼沉默。
容耀低頭看着她的臉，因爲她也低頭，所以看不清：“是不是張縈心？”
黎若婼皺眉：“不用你管！”
容耀恩了一聲：“又是雨女無瓜是吧？”
黎若婼笑沒說話，下意識伸手：“給我吧我自己也能敷……”
容耀沒給，擋開她的手：“我是你助理。砝苑都認定的，這些以後我總要學着做。”
黎若婼沒再多說，容耀繼續給她敷着，近在咫尺的香氣，柔絲的髮質，白皙的脖頸，但是沒有狎暱的綺念。
“找一天我把她頭剃光，你覺得怎麼樣？”
容耀輕聲開口。
“你快老實點吧！！！歪路邪路還沒走夠？！”
黎若婼臉色撂下瞪他，指着容耀：“我警告你……”
“哎呀行了！”
容耀無奈按着她的手：“你警告姬啊？！”
黎若婼笑了一聲。
容耀沉默片刻，突然開口：“老闆？”
黎若婼失笑：“你老闆叫得挺順口的？”
容耀詢問：“那你聽着順不順耳？”
黎若婼想了想，突然笑得可愛：“也……還不錯啊。”
隨即開口：“叫老闆幹什麼？”
容耀看着她手裡擺弄的那綹頭髮，就拽過來。黎若婼要搶回去的時候，容耀輕咳一聲：“我聽說……人的口水對於傷口有幫助。”
黎若婼慢慢擡頭，面無表情，大眼睛看着容耀，突然揚頭搶下冰袋自己敷着。
容耀隨意坐下：“不用就算了嘛。”
讚歎看着容耀，黎若婼開口：“我都這樣了，你居然還有心思說這些？”
容耀出神看着她：“值得嗎？”
黎若婼一愣：“你怎麼也這麼問？”
沒等容耀說話，黎若婼失笑：“你不知道，媚姐給了張縈心一耳光，畫面引起極度舒適。”
容耀一愣：“媚姐？！打人？！”
黎若婼開口：“媚姐很霸氣的。娛樂圈她是我偶像，當初在上戲宿舍樓看到我簽下我，其實她不知道我多開心，都不敢想象是真的。”
容耀沒回應，只是探身詢問：“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別過頭發笑然後不說話大眼睛看着，可女神了，可淑女了！在那裝！現在你看你，一口一個小屁孩，動不動就瞪人……”
黎若婼偏頭笑，擡手冰袋砸過去：“誰裝？！”
容耀失笑接過冰袋：“你看你還動手動腳！”
黎若婼開口：“以前跟你不熟，自然不用說那麼多管那麼多。”
容耀驚訝：“現在很熟啊？！”
黎若婼看着他：“現在我是你的老闆，還是你的債主，你拿我薪水就要服我管。”
“哎呀行了！！！”
容耀不耐打斷：“沒完了還。”
示意黎若婼：“不餓嗎？該吃飯了吧？”
黎若婼嘀咕：“叫外賣。”
容耀不理會，蹲下繼續整理箱子的時候，背對叫外賣的黎若婼，手裡擺弄那綹頭髮：“話說你要搬家了，那我住哪啊？”
將頭髮揣進兜裡，轉頭詢問黎若婼：“咱倆搬哪去？”
黎若婼驚愕的手機都掉了：“咱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