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嫌棄你!有我在,保你如‘花’似‘玉’、完美無缺地嫁出去!”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紅鷹,把正在喁喁‘私’語的兩個‘女’兵嚇了一跳。
鞏雪讓開位置給紅鷹,“趕緊給我們的新娘子治治吧。。”
紅鷹拎着吃飯的傢伙,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譚笑薇,幸災樂禍地說:“哎呀,不幸應驗了啊。。你又犯到我手上了。。”
譚笑薇掄圓了眼珠子瞪着紅鷹,“你別碰我!”
紅鷹嬉皮笑臉地湊上去,低聲說:“放心。。。。中隊長夫人,我一定給你用最好的‘藥’,絕對。。。絕對不讓你身上留疤。。”
譚笑薇有點心動,因爲紅鷹那個不留疤的允諾使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個‘女’人不愛美呢,尤其是要當新娘子的‘女’人。。
因爲譚笑薇的傷口處置起來有些麻煩,所以代中隊長就讓鞏雪陪着譚笑薇去醫務室處置。
到了紅鷹的地盤,鞏雪自顧找到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坐下來,拿了兩塊‘藥’棉堵在耳朵裡,避開裡面‘脣’槍舌劍的吵鬧聲。。
紅鷹的看診桌上除了醫用器具外,就是厚如磚頭的醫學書籍了。鞏雪隨意拿了一本臨‘牀’醫學,翻了幾頁,沒什麼興趣,正要放下的時候,書裡卻掉下來一個東西。。
一張照片。
是紅鷹和一個陌生的‘女’孩在西安鼓樓前的合影照。
照片裡的紅鷹穿着掛紅牌的軍裝,表情嚴肅,目視前方。身邊穿白‘色’連衣裙的姑娘表情恰恰相反,她笑得很美,充滿了感情的目光盯着鏡頭,眼角卻隱隱有着淚痕。。。
紅鷹?‘女’朋友?
看照片的年數不短了,應該是紅鷹在第四軍醫大學上學的時候照的。這個姑娘頗耐人尋味,因爲據她所知,紅鷹好像沒有正在相處的對象。。
那就是前‘女’友!
估計是的。
察覺到異樣,鞏雪猛地轉頭,卻撞上紅鷹難得深沉的眸光。。。。
鞏雪拿掉耳朵裡的棉‘花’,起身向紅鷹道歉:“對不起,我偷看了你的照片。”
她把照片遞過去,紅鷹盯着照片裡的人看了幾秒,才默默地接過去。。
“喂!!紅鷹----死紅鷹----趕緊給我上‘藥’啊!!”裡間傳來譚笑薇的吼聲。
紅鷹看看鞏雪,把照片重新夾回書裡,然後才應道:“來了----”
由於譚笑薇後背上的創面較大,紅鷹建議她輸液和外敷治療,雙管齊下,才能保證她快速痊癒。。。
譚笑薇一副我要死了的痛苦表情,接受了紅鷹的建議,她太想做個完美新娘了,哪怕是她最害怕的靜脈滴注,她也咬牙‘挺’過去了。。。
“小雪,別走。。。”陷入深睡前,譚笑薇拉着鞏雪的手,小聲地懇求着。。
鞏雪‘摸’‘摸’她汗溼的額頭,微笑說:“放心,我陪着你。。。不走。。。”
譚笑薇滿足地閉着眼睛睡着了,鞏雪給她蓋上被子,又陪了她一會兒,才起身走了出去。。。。
靜謐的醫務室裡,除了掛鐘的滴答聲,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響。
窗口邊立着一個人影,一動不動的,出神地望着黎明前的訓練場。。
是紅鷹。
鞏雪找到之前的位置,正要坐下,“灰鷹睡着了?”
她微微一怔,扯開椅子的手勢頓住,看着依然背對着她的紅鷹,說:“嗯,睡着了。”
紅鷹轉過身,表情有些僵硬,但是總體看來比剛纔拿到照片時要好一些。。
“你一定很好奇吧,照片裡的‘女’人,不想知道是誰嗎?”他無聲地拉開椅子,坐下,手放在那本書上,輕輕地摩挲着。。
鞏雪淡然一笑,說:“如果你想傾訴的話,我會是最好的聽衆。”
紅鷹的眉‘毛’向上微微先動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鞏雪一眼,薄而堅毅的‘脣’角‘露’出一絲苦笑。。。。
“既然你都發現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從書裡取出照片,放在桌上,手指滑過照片裡‘女’子的臉龐,目光透着眷戀,說:“她是我大學時期的‘女’友,西安‘交’大的學生,叫胡‘春’玲。”
“這張照片是我和她之間唯一的一張合影,還記得拍照前,我和她剛剛作出分手的決定。”紅鷹的眼神變得有些深暗。。
鞏雪靜靜地傾聽,並不想打斷他的回憶。
“分手是她先提出來的,我一直以爲她是因爲畢業分隔兩地才選擇和我分手。拍照的時候,還是草長鶯飛的‘春’日,可就在那年的冬天,她卻因爲一種非常罕見的疾病離開了人世。”紅鷹忽然仰起頭,眼皮急速眨動着,聲音也低沉下來,“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她已經走了一個月了。她的家鄉就在成都,就在這裡。。”紅鷹的眸子有些發亮,隱約可以看到上面遮着一層薄薄的霧氣。。。
“她的母親說,她走的時候,手裡就捏着這張照片,雖然夏天的時候她就看不到東西了,可只要拿着照片,她總能第一下就‘摸’到我的臉。。她對母親說,她的一生雖然短暫,可是愛過他,也被他深深地愛過就足夠了,不奢求結果,不把遺憾留給活着的人,纔是她最正確的選擇。”紅鷹深吸了一下鼻子,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懷念地凝望着照片裡笑靨嫣然的‘女’孩。。。
“我並不是爲了她才學的醫,可是到成都加入天鷹,卻是因爲她的緣故。。我想離她近一點,這樣,想念了,就能去看看她。。。”紅鷹略帶悲傷的語調把屋內的氣氛也渲染得格外沉重。。。
等紅鷹漸漸從憂傷的回憶中清醒,擡起頭來,卻被眼前的鞏雪嚇到了。
剛纔還淺笑淡然的清秀‘女’兵,此刻卻是淚流滿面。。
“雪鷹-怎麼了?”紅鷹嚇壞了,他第一次看到鞏雪流淚,那樣痛心默然的樣子,真把他嚇得不輕,“雪鷹,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傷口疼。。”他還記得鞏雪頸部的槍傷,雖然已經痊癒了,可難保不會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