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鞏雪睜開眼睛，望着靜寂的空間，意識有片刻的混沌。
大雨不知何時已經銷聲匿跡，落地窗打開一道縫隙，輕薄的窗紗在晨光中曼妙的飛舞。。
記憶像是微小的塵粒漸漸聚集成形。
昨夜發生的情景，猶如一場纏綿悱惻的情愛電影，一幕幕地重新在她的腦子裡回映。。。
感覺被子下面赤裸、裸的碰觸，她的臉忽然間發燒，頭也變得脹痛起來，她擡起手，想揉揉眉心，可微微挪動之下，才發現身體上感覺比頭疼更加糟糕。。
只是輕微的動了一下，身後的那個人便醒了。。
她是背對着他躺着的，頭壓在他的胳膊上，腰上擱着他的另一隻手臂。
他似乎很滿意現在的狀況，發出類似饜足的低吟，而後，更緊地偎過來，健碩的身體貼在她的脊背上，並且，把一條長腿穿過她的腿間，與她的腳纏繞在一起。。
太過陌生的刺激，太過曖昧的糾纏，讓她羞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顧不得去探摸亙在腿部的硬物是什麼東西，胡亂抓了浴巾，就推開他，踉踉蹌蹌地衝進浴室。。
高烈看着那抹倉皇潰逃的背影，不由得抿起脣，像是無奈又像是滿足地低低地嘆了口氣。。。
其實昨晚上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進展，又和半年前的烏龍一樣，在最關鍵的時刻，她的抗拒讓他再一次做出讓步。。。。
世上還有比他更能忍耐的男人嗎？
恐怕不會有了吧。。
鞏雪稱得上是落荒而逃。。。
反鎖門，她徑直打開花灑，讓水流聲佔滿浴室之後，她才撫着胸口，轉身，注視着牆面上漸漸蒙上水汽的鏡子。。。
鏡子裡的人影，讓她感覺既熟悉又陌生，身體上隱約的紅潮和斑痕，也透露出昨夜的瘋狂。。。
她觸碰着鏡子裡的自己，怔怔地看了很久，才折回手，捂着臉，靜靜地接受已經發生的一切。。
對他的忍讓和呵護，有說不出的抱歉和感激，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每每到關鍵的時候，她就會本能地去抗拒那些實質性的接觸。。
不是沒有努力過，從初期的迎合，到最後無奈的撤離，她都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的，她好像無法越過心靈上的障礙，坦然接受他更進一步的親密。。
流連在溫熱的水流下，久久不願意出去面對尷尬的狀況。。。
可逃避也不是辦法，她還是決定出去了，出去以後，首要做的，是向他道歉。。。
沒想到房間裡竟空着。。
窗戶半開着，透進清新的秋日涼風，潔白的被褥整齊地平鋪在牀上，像是沒有人在上面睡過。。
她叫了聲他的名字，沒有聽到迴應，然後去了浴室對面的衣帽間。衣櫃裡掛着她的軍裝，還有他的，但是放置鞋子的櫃子，卻少了一雙。。
這麼早，他換了便裝去哪兒了？
但是轉念，她卻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情也跟着放鬆下來。。
他不在，應該是給她留出緩衝的空間和時間。。。
想不到他的心思竟如此的細膩，不由得心中一暖，手指在他軍裝上停留的時間也長了一些。。
等她換好軍裝，整理簡單的行李準備回部隊的時候，門咔的一響，他回來了。。
看到半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的鞏雪，高烈愣了楞。。
鞏雪也是怔然，因爲穿着運動便裝的高烈，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
他似乎。。。變得不那麼凌厲，奪人眼球。。。而是更加具有親和力，一個看起來很英武氣勢但是笑容很暖，讓人安心的成熟男人。。
他的手裡拎着兩個簡易餐盒，還有一袋香噴噴的，像是剛蒸熟的包子。。
原來去買早飯了。。
“據說附近的包子和素椒雜醬麪不錯，買回來嚐嚐鮮。”他把食盒放在桌上，然後靠近她，伸出一隻手，把她從地上撈了起來。。
撈起來卻不鬆手，而是順勢環着她的腰，把她帶向他的懷抱。。。
湊過去，聞了聞她身上的香味，眯着眼睛戲謔地說：“誘人犯罪。。”
她的臉重新染上緋色，手掌抵在他健碩的胸膛上，避開他的碰觸，“別鬧了。。。”
他聞言笑了笑，頗有些無奈的意味，放開她，退開幾步說：“好。。。好好。。。。我不動你了。。。你快吃早飯，我去洗個澡。”
她輕輕點頭，卻在他手指摸向褲釦的時候，迅速背轉過身子。。。
高烈只穿着內褲進了浴室，他沒有鎖門，而是留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縫隙，不一會兒，浴室傳來水聲，鞏雪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把電視打開了。。
素椒雜醬麪。
醬紅色的麪條，新鮮碧綠的菜葉，還有香噴噴的肉醬，混在一起，帶來視覺和嗅覺上的雙重刺激。。
她還真的餓了。。
拿出一碗拌好，咬了一口他買回來的口磨龍眼包子。。
小巧玲瓏的個頭，灌了湯汁的餡料，吃下去，脣齒留香。。。
從浴室傳來他的聲音，“小雪，今天我們不回部隊，吃了飯你換回便裝吧。”他說。。
不回部隊？
爲什麼。。。
她嚥下口中味道奇佳的軟糯餡料，朝水汽蒸騰的浴室瞟了一眼，問：“不回去嗎？”
他關了水，應道：“今天我們在成都市區轉一轉，明天再回部隊。。”
飯還沒吃完，他已經洗出來了。
還像昨晚一樣，圍着一條浴巾就堂而皇之地走出浴室。。
“還真餓了！！”他走過來，靠着她彎下腰，就勢把她吃了一半的包子吞進嘴裡。。
“嗯嗯。。。。好吃！！前臺的服務員果真沒騙我！！”他鼓着腮幫子，一邊咀嚼一邊誇張地讚道。。
鞏雪看看他，又看看空掉的手指，脣角不禁撇出一抹輕微的笑意。不想讓他發現，她只好轉頭，避開那道火熱的凝視。。。
視線雖然避開了，但是不斷欺近的氣息卻始終避免不了糾纏。。。
他用了她的沐浴露嗎？
居然是一個味道的。。。
就在她愕然思索的時候，他竟擡起她的下巴，猝不及防地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