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鮮二層的包間內,蕭瑞德看着月亮舉杯獨飲。“你怎麼就不喝酒呢?”
董如意端着茶杯笑道:“喝酒會讓人不理智,這不理智的人……”
蕭瑞德忙道:“打住,你不就想說失去理智的人往往會衝動行事麼。”
董如意道:“不只是衝動,更可怕的是失控。”
蕭瑞德擺手道:“你還是品你的茶吧!”
就這樣他們一人喝酒,一人喝茶,相處的倒也融洽。
一壺酒下肚,蕭瑞德道:“再拿兩壺。”
董如意勸道:“少喝些,明個你還得上早朝呢。”他們如今在宮外,明日三更就得起身回宮,三更起牀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可對蕭瑞德這樣的來說就有些早了。
蕭瑞德煩躁道:“你就不能不掃興嗎?”
董如意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看着蕭瑞德。
蕭瑞德喊道:“酒。”
江上鮮二掌櫃端着兩壺酒走了進來,他看着董如意爲難的放下。
蕭瑞德拿起一壺自己滿上,只是他沒有喝,他起身道:“回家睡覺。”
董如意朝二掌櫃點了點頭,然後跟了上去。
出了江上鮮的蕭瑞德這才發現他無家可歸,他看着熱鬧的江邊,“如意,咱們去哪?”
董如意道:“去我那吧!”
馬車從角門直接駛入,蕭瑞德感嘆道:“真沒想過來你這裡還得偷偷摸摸的。”
董如意依舊笑而不語。
董如意道:“你住世傑的屋子吧!”
蕭瑞德瞪着眼,“你別跟我說他如今還有過來住?”
董如意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明個你問問香蘭?”
蕭瑞德沒有搭話,董如意說的是實話。她回京後不是住在宮中,就是住在代王府,這董世傑過不過來她還真沒問過。
寒香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小姐快去休息吧,太子這邊奴婢會親自盯着。”
董如意道:“去吧!別給他酒。”
寒香屈膝道:“奴婢醒的。”
董如意回到屋內,香蘭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待她沐浴更衣後,香蘭才道:“奴婢陪小姐說說話可好?”
董如意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香蘭道:“是,奴婢擔心小姐。”她八歲進府,這些年小姐爲董家做了多少,旁人不知可她卻一清二楚。聽到那樣的話,她心中難受,同樣替自家小姐感到不值。
董如意聲音平淡,“香蘭,我在世林、如心眼中只是個陌生人,他們對我來說何嘗不是。我真正在意的只有父親、母親和世傑。”
香蘭認真的看着董如意,“小姐說的可是真的?”
董如意笑道:“當然。你啊,就是個操心的命。行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個咱們還得一早進宮呢。”
香蘭道:“那小姐也早點休息。”
待董如意睡下,香蘭在睡到了一旁的榻上。
董如意睜開眼,她心道:“真的不在意嗎?”
***
三更一過,香蘭便起身下地。她走到董如意牀前,見董如意還在熟睡,便悄悄的走了出去。
院中的許多人此刻都已經起來。
寒香、丁香都已梳洗妥當。
丁香道:“香蘭姐姐且去梳洗,小姐這邊奴婢會看着。”
香蘭道:“儘量讓小姐多睡一會。”
丁香應是,悄悄的進了屋子。
董如意的聲音響起,“香蘭,幾更了?”
丁香趕忙點了蠟燭,“三更剛過,小姐再睡一會吧!”
董如意起身道:“不睡了,等進了宮再睡。”他們必須得趕在一衆朝臣進宮前回宮。
董如意穿戴梳洗妥當,這才問起了蕭瑞德。“太子可是起了?”
香蘭把手中的茶碗遞到董如意手中,“寒香還在叫。”
董如意喝了口茶,“讓小廚房多備些點心。”她放下茶碗向外走去。
蕭瑞德呼呼大睡,絲毫不理屋內一遍遍叫他起牀的人。
董如意擡手道:“都出去吧!”
寒香鬆了口氣,她就沒見過這麼難叫起牀的人,自家小姐何時起牀費過事。
待屋內只剩董如意和香蘭二人,董如意才道:“香蘭,取碗茶過來。”
香蘭心道:“就知道給小姐添麻煩。”她端起一旁備好的洗臉水,“茶水有些熱,您看這個行嗎?”
董如意笑道:“正和我心意。”她接過木盆,“掀被子。”
香蘭一把掀開蕭瑞德蒙在頭上的被子,隨後一盆水傾倒而下。
蕭瑞德騰的一下坐了起來,“下雨……”他看着面前微笑的二人,雙手護胸,大叫了起來。
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叫,讓院中忙碌的丫鬟全都停了動作。
蕭瑞德搶過香蘭手中的被子捂在身前,“出去。”
董如意趕忙轉過身,她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看你以後還敢在我這裡睡懶覺不。”她說着走了出去。
香蘭捂着嘴,忍着笑趕忙跟了出去。就太子剛剛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太子是閨閣女子,而她們是不知哪裡跑來的登徒子。
蕭瑞德梳洗後,黑着臉走了出來。
董如意道:“時間正好夠吃早飯。”
蕭瑞德咬牙道:“這麼早叫我就是爲了吃飯?”
董如意笑道:“那你以爲呢?”
蕭瑞德道:“你…夠狠。”他真相說一句,如此這般不是爲了調戲他?只是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
蕭瑞德是在董如意似笑非笑中吃完早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