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寧將軍跟着萬太守一起回了鎮邊侯府,萬太守下發了董如意的口令後,就坐在窗前發呆。
司寧將軍急的不行,他看着一邊發呆,一邊飲茶的萬太守,上前道:“二舅舅,您倒是說句話呀?”
萬太守端起桌上的茶碗,只是才放到嘴邊,就被司寧將軍一把按住,“二舅舅,不能再喝了,這已經是第三碗了。”
他這個舅舅也是出奇,一旦緊張或是想什麼事就喜歡往口中送茶水。
萬太守放下茶碗,“如若不是陳知府不配合,就今日周王下的戒嚴令,十日前就當下。”
司寧將軍一怔,隨即道:“您的意思是…周王身邊有高人相助?”
萬太守道:“有沒有高人我不知,可我在想,如若胡人知道邊、臺兩城現在都是由周王話事,他們又當如何?”
司寧將軍不假思索道:“定會直接打來。”
他隨即大喜,“如若胡人直奔我等,那麼外祖父那邊……”
萬太守擡手打斷了司寧將軍的話,“其實我想的就是這個,如若胡人直奔我等,咱們五六萬人還守不到老爺子來支援了?只是不知那三百萬擔糧食是不是真的,還有就是這個周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如若被圍城,她會不會自作主張?”
司寧將軍直接沉默了,若是能給轉移的百姓爭取時間是最好,可若是周王一意孤行導致城池被破,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二人相視無語。
半晌萬太守起身:“我在去求見。”不見到人,他說什麼都不放心。
司寧將軍道:“我同你一起過去。”
萬太守道:“來人,去打聽一下七公主何時到。”
門外傳來回應的聲音,待那人離去萬太守才又囑咐道:“七公主怕是就要到了。雷源,我不管你心裡怎樣想,可這是陛下賜婚,七公主是你的妻子,不管怎樣你都該善待她。”
司寧將軍欲言又止的,最後才說了句:“我知道了。”
萬太守看着外甥那不情願的模樣,心中更是擔心。單看七公主能隨大軍出嫁,就知她是萬萬不能得罪了的。
董如意依舊沒有見萬太守,她看了看天,“丁香,世子他們還沒回來嗎?”
蕭瑞德和董世傑奉命去接應七公主,畢竟是嫁人,送親的隊伍不能沒有孃家人。
落日前,蕭瑞德和董世傑纔回到城主府。
董如意道:“七公主如何了?”
蕭瑞德道:“水土不服,好在有御醫跟着。她也是,竟然瞞了一路。”
董如意點頭,“她應該是不想給我添麻煩。”
董世傑道:“可不是,就這樣表兄見了還說了她一頓。”
蕭瑞德解釋道:“我那不是心疼她,就這破地方山高水遠的,雷家要是以爲咱們不重視她,等咱們走了豈不是要拿懟她?”
董世傑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爲了她好,可你也不該說哭人家,人家還病着呢。”
蕭瑞德端起桌上的茶碗咕咚咕咚灌了進去,他那不是一時情急麼。
董如意看着蕭瑞德端起的茶碗,心道:“我的茶。”
七公主進到雷府,強撐着身體讓雷家衆人叩拜。叩拜完,她就被攙扶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連着雷府,進進出出倒也方便。
原就不高興的司寧將軍,此刻見到七公主頭也不回的就在,更加的不高興了。他這娶的哪裡是妻子,這簡直就是娶了個祖宗。全家上下叩拜也就算了,連他母親見了也要行大禮,這日子往後要怎麼過?
衆人見七公主離開,這才陸續的站了起來。
“雷源,你怎麼還在這裡?”一個驚呼的聲音響起。
衆人全看了過來。
司寧將軍黑着臉,“二嬸,我的事您就別管了。”
他走到雷夫人跟前,“母親,我衙門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司寧將軍說完掉頭就走。
雷夫人忙喊:“給我站住,你平日如何野我都由着你,可今日不行,別說周王、世子等還在,就是他們回京了那位也是公主。”
聽到‘周王’二字,司寧將軍才停了腳步,他咬牙低語:“不能給外祖父添亂。”他說着轉頭向公主府走去。
雷夫人鬆了口氣,“都是我平日把他寵壞了。”
***
公主府內,七公主蓋着蓋頭靠坐在丫鬟身上。
“娟秀,這蓋頭還要不要掀了啊?”七公主有氣無力道。
娟秀摟着七公主,她摸了摸七公主的手,“公主,您好像又發熱了,奴婢還是傳御醫過來吧!”
七公主道:“娟秀,我眼皮沉想睡會。”
娟秀抹了把眼淚,“估計駙馬還得應酬一下,要不公主先躺會,奴婢這就去叫御醫過來。”
七公主點頭,合着衣服躺了下去。
娟秀給七公主蓋好被子,才輕輕的走了出去。
司寧將軍過來時,門外只有一個丫鬟在。
司寧將軍道:“公主呢?”
丫鬟行禮,“回駙馬爺的話,公主在房內。”
司寧將軍恩了一聲,這才推門進去。
他進到屋內,見四下無人,正覺得奇怪,就看到牀上躺着的人。
一股無名火直接串了上去,他冷冷道:“既然公主歇下了,雷源就先去外頭了。”
他說完推開門就走了。
丫鬟看着離開的司寧將軍,心道:“這北疆人都好奇怪啊!”
娟秀帶着御醫回來,“您快給我們公主看看。”
御醫把了脈,他拿出一顆藥丸,“這是退熱的藥,用酒送服。公主身子有損,暫且就不要行房了。”
娟秀點頭,一一記下。她想着晚點司寧將軍過來,她再細說公主的事。不管怎樣,公主也是爲了不耽誤行程,才耽擱了養病的。
娟秀一邊給七公主敷帕子,一邊等司寧將軍,等着等着,不知何時就睡着了。
待她再次睜眼,天已經大亮了。她四下看去,趕忙放下手中握着的布巾,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七公主的。
她呼了口氣:“總算是退熱了。”
待娟秀梳洗完,才又想起司寧將軍來。
“昨夜是哪個值夜的,駙馬爺可曾過來過?”
一個丫鬟上前,“昨夜是小棠值的夜,她休息前說駙馬爺昨個夜裡沒有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