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盛興被直接點了名,江南監察御史於冠生直接書信一封,讓他儘快處理好家中之事,否則明年的調任他自己看着辦吧。
五年一次的調任又要到了,是高升還是貶降都看這一年的了。
董家在江寧的勢力很大,董盛興在江寧這幾年的政績比歷屆的官員都要好。
他是最有機會高升的,只是這次馮氏的事被有心人利用了起來,一個治家不嚴的罪過可大可小。
要是以往他根本就不懼怕什麼,有董家在任誰也翻出天來,可是如今他的大堂兄董盛鳴正在爭取進入內閣。
董家有很大可能放棄江寧這邊的博弈,那麼他不但高升無望,很有可能連這個地方都呆不下去,更有甚者還會因此再耽擱十年。
他用了二十年才爬到如今的位置,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晉升之路,董家也不行。
否則當年的陳氏就死的毫無意義了,而他這二十年所做的豈不是枉然。
十年對於官場上打滾的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這點董盛興比任何人都明白。
董盛興回到府中,第一時間招來了府內的幕僚。
他拍着桌子問道:“這樣的謠言怎麼還沒有壓下。”
所有人紛紛看向了江先生。
這位江先生頭髮鬍子花白,已經年過六十。
他跟了董盛興二十多年,是董盛興最看中的人。
他幫了董盛興很多,董盛興能有今日這樣的成績,他功不可沒。
江先生老神在在的放下手中的茶碗,分析道:“這事是因董家三爺而起,自然要董家三爺來解決,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雖說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但是無風不起浪,只要沒了風和水,就算在推波也於事無補了。”
董盛興道:“這個我豈是不知,可是賢清去了京兆,等他回來什麼都遲了,還請江先生指點一二。”
這位江先生從來都是如此,如果董盛興不親自請教,他是說一半藏一半的。
而董盛興也已經習慣了,他爲了仕途可算是能屈能伸了。
江先生很滿意,“這是後宅的事,就是三爺在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想要壓下這事,依屬下之見還是儘早把三奶奶母子三人接回來纔是正經。”
其他幕僚紛紛點頭稱是。
董盛興一想到陳家的骨氣、傲氣,只要是那一堆的氣就心煩,他氣鼓鼓的去了馮氏那裡。
馮氏奇怪董盛興爲何會這個時間過來,她上前給他脫下官服,道:“老爺有何事需要妾分憂?”
董盛興道:“你若能管好家中事,我豈會爲此勞神?我在前面忙活,你在我身後不但不能幫我分憂,還處處的惹事,陳氏這點就比你強。”
馮氏被莫名其妙的數落了一頓,竟然還拿她跟死去的陳氏想必,她頓時也來了氣。
馮氏把手中的官服遞給了呂媽媽,冷言冷語道:“妾身不知又做錯了何事,請老爺指點?”
董盛興見馮氏耍了性子,他把手中的茶碗扔在了桌子上,茶杯的碰撞聲嚇了馮氏一跳,她還沒緩過神,董盛興劈頭蓋臉又是一頓數落。
“你還問我何事?老三一家是不是董家的子孫?這都在陳家住多久了?難道非要讓她們住上個三年五載的,應了外面的謠言你才高興?我不提,你就裝作不知道嗎?這樣的事還要我一個男人來操心,你還真是個賢內助啊。”
董盛興說完摔門而出。
馮氏眼見董盛興摔門而出,她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何事。
她氣的砸了屋內所有的東西,伏在牀上嗚嗚的哭着。一邊哭一邊大罵道:“那陳家又不是我孃家,我去接人算什麼,怎不見我回孃家,你老子娘去接我回來呢?”
馮氏越罵越難聽,好在這院子都是她們自己的人,呂媽媽讓人關了院門,讓所有的下人都躲開正房。
第二日一早就傳出馮氏病了消息。
董盛興聽聞後同樣非常的生氣,“她就知道裝病,次次都是,這次關乎着我的晉升,我豈容她耍小性。告訴她,她就是病了也得把人給我接回來。”
桂姨娘一邊服侍着董盛興梳洗一邊說道:“老爺別怪夫人,夫人是千金小姐難免有些脾氣,可是在大事上夫人還是不含糊的。”
桂姨娘絮絮叨叨機械的說着馮氏的好,董盛興聽的煩躁,冷哼道:“如今連你都向着她說話了,可見她平日裡的手段,滾,給我都滾出去。”
桂姨娘的勸說非但沒有讓董盛興消氣,反而更讓他生氣了。
桂姨娘被董盛興趕了出去,董盛興連早飯都沒吃就上衙了。
桂姨娘木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裡,她咧開嘴淡淡的笑了,眼中露出重來都沒有過的神情。
董盛興的話依舊是傳到了馮氏耳中,她氣的直掉眼淚,讓身邊的呂媽媽親自去陳家接人。
馮氏對董盛興算是死心了,其實她從就嫁過來的第一天就知道董盛興眼裡只有他和他的仕途。
呂媽媽坐着馬車到了陳家後,才知道董文德上京時竟然帶了陳氏和如哥一同前往。
陳夫人不僅沒有給她上茶水,連張椅子都沒給她。還冷嘲熱諷道:“我們都以爲董家是知道的呢,否則怎會連問都不曾問過。”
陳夫人也很生氣,如果馮氏以爲她女兒在陳家,那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讓人過來詢問,這就是對女兒最大的不滿了。
呂媽媽被臊的沒臉,想來想去,只好先告辭回去。
呂媽媽回到董家時天都已經黑透了,她一天都沒有吃上熱乎的東西,在陳家更是連口熱茶都沒有喝上。
呂媽媽沒功夫生氣,趕忙喝上兩口熱茶就去馮氏那裡回話。
馮氏見呂媽媽沒有帶陳氏母子三人過來,心中很是不快。
而陳家的陳夫人也是非常的不快,那呂媽媽竟然連如姐問都沒有問一句,就這樣的走了。
馮氏道:“人呢?怎麼連請安的規矩都不懂了?他們陳家不是書香門第嗎?”
呂媽媽趕忙道:“奴婢沒有見到三奶奶,三……
一個茶碗摔在了地上,馮氏憋悶了一天,總歸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