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見無人說話,繼續道:“後來奴婢見那婆子動了手,奴婢自然不能看着杏兒被外人欺負,這才着急的衝了出去。
那婆子也不是個傻的,她動來動去的,奴婢揮着扁擔,反正就是給了那婆子一下子。至於打在了哪裡,奴婢沒留意,反正那婆子捱了一下,也沒什麼大概,還伸手去抱地上的那個闖院子小姐。”
董如意聽到‘闖院子的小姐’這句話時,心道:“用的好。”
安夫人看了一眼對面那張又是白又是紅的臉,問道:“既然她們都要走了,你們爲何不就讓她們離開呢?”
桃兒道:“奴婢們沒有攔她們,見她們總算是要走了,恨不得立刻就鬆口氣。誰知那婆子竟然扔了那闖院子小姐,隨後又砸了上去。
奴婢可以發誓,奴婢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那闖院子的小姐,她們都在後面看着,夫人大可以問她們。”
院中安靜了,三夫人氣道:“你們兩人真真是好笑,都說沒有碰到如…婉如,那麼她是如何暈過去的?還有楊媽媽?沒有碰到,又有怎麼可能鬆了手?”
香蘭上前行禮,道:“這個奴婢知道。”
三夫人冷笑道:“你又如何知道?”
香蘭指着她的屋門口道:“奴婢當時就站在那門裡,所有的,看的一清二楚。”
三夫人氣笑了,“你是這院子裡的大丫鬟,你看着手下的丫頭打府裡的小姐,你就站在那裡看?竟然還敢說你看的一清二楚,那你爲何不出來制止?”
香蘭道:”回三夫人的話,奴婢是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院子裡但凡有送帖子或是有丫鬟傳話的,那都是要經過奴婢的。
奴婢可以確定,那個闖院子的小姐並沒有地上拜帖,也沒有讓丫鬟通報。奴婢沒有見過不懂規矩的小姐,還以爲那人同奴婢們一樣,只是穿的好些的奴婢罷了,故而一開始纔沒有出去。
至於後面,小丫頭們打鬧起來,等外人走了,是對是錯,奴婢自然是要說教一番的。
更何況杏兒下手有分寸,教訓一下不把我們小姐放在眼裡的奴婢,那是無可厚非的,故而奴婢選擇了靜觀其變。”
香蘭的話讓三夫人氣的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
只見那桌子上的茶碗跳了一跳然後落了回去。
董如意摸着手裡的茶碗,淡淡道:“三表伯母小心些,我這一套可是宋朝的青花瓷。是我二舅舅託關係買的,就那樣還用了一千兩百兩白銀,這要是碎了一個,這一套就沒用了。”
三夫人聽到一千二百兩的時候,猛地看向了桌子上的茶碗,隨即看向了縣主和安(四)夫人。
緊接着便是一陣惱怒,她竟然沒有看出來。
隨即又是一陣後怕,這要是讓她打破了,她上哪裡尋銀子賠去。”
她坐了回去,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想的是,“這個董家小姐的祖母到底是縣主的哪個堂姐妹。”
安夫人見氣氛尷尬,直接問道:“行了,那些就先不提了。你不是說,你知道她們是怎麼暈的嗎?說說看。”
香蘭道:“奴婢站在那門裡,看得一清二楚,那闖院子小姐是看到桃兒拿着扁擔出來,然後被嚇暈的。
而那個婆子也不是桃兒打暈的,桃兒力氣纔有多大,她是看到廖媽媽手裡拿着的刀,然後被嚇暈的。
至於闖院子小姐身上的傷,那是那婆子抱着她起來,然後暈過去時扔了她,摔的;如果其它地方再有傷,那估計就是被那婆子砸的了。”
場面的氣氛更加的詭異了,安夫人都想罵言婉如主僕是蠢貨了。
香蘭見狀,有補充了一句,“當時院門處已經站了好些人了,是與不是一問便知。”
話到此處,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人家院子裡的人沒有大錯,相反應對得益,該出現的時候都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時候,一個都沒有出現。
至於言婉如,這院子裡的人估摸是沒有怎麼打到她。
暈倒,肯定是自己嚇暈的了。
至於被楊媽媽壓在身下,這個無需解釋了。三夫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楊媽媽壓在身下的言婉如。
她當時以爲楊媽媽是護着言婉如,結果二人一同捱打,直接被打暈了過去。
她避重就輕道:“你們在院子裡住,竟然還準備了刀?不知道這裡住的是縣主,而不是旁人嗎?”
董如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廖媽媽拿的是菜刀。”
三夫人這纔想到,那好像真的是菜刀。頓時不自在了起來。
廖媽媽紅着臉,上前道:“奴婢真不是要拿刀砍誰的,奴婢當時正在切菜,突然聽到杏兒大喊,情急之下,這才忘了手裡拿着的刀。”
安南縣主扶額,“如姐,那你和另外的那個大丫頭又在哪裡?”
安南縣主的話,又一次緩解了既詭異,又尷尬的場面。
董如意道:“如姐和香菊就站在正房的窗口邊上看着院中。”
她說到此處,面帶微笑道:“至於原因,她們都知道謀定而後動和靜觀其變,那作爲小姐的我,自然也是要看情況而定了。”
安南縣主此刻異常後悔多此一問了。
她用餘光斜了一眼三媳婦,心中對自己當年的錯誤選擇,更加的懊惱了。
董如意道:“那如姐這邊的人已經問過了,如姐倒是想問問了,那闖院子的小姐,爲何一大早的闖一個同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面,沒有通過信的陌生小姐的院子?”
三夫人此刻已經被氣的不行了,“好了,不要張口閉口就是闖院子小姐,婉如就是有什麼不對,那也要等她醒了再問。還有,大夫呢?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到?”
渝婆子小聲道:“奴婢剛剛請的郎中被賴管事攆了出去。”
三夫人拍着桌子道:“誰讓你去請的什麼郎中,咱們安家用的大夫呢?大夫啊…”
她說着又要去拍桌子,最後硬生生的住了手。
董如意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一個裝暈,也值得這麼激動。”
一旁的安夫人心裡咯噔一下,其實她來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那言婉如,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