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瑾瑜的一顆心徹底落了地:“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說實話,我一直擔心你會被安寧公主迷住呢!”
安寧公主貴爲公主,卻沒什麼架子,容貌俏麗,性子活潑可愛。撇開公主的身份,也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少女。
許徵笑了一笑,隨口說道:“在臨安的時候,傾慕我的少女多的是。難不成人家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回應不成?安寧公主確實討人喜歡,不過,我喜歡的女子不是她那樣的。”
許瑾瑜好奇之心大起,笑着追問:“大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許徵先不肯說,禁不住許瑾瑜再三追問,終於吐露了幾句心聲:“我喜歡的是溫柔文雅的女子,不用太美,長的清秀順眼就可以。最好是飽讀詩書有才學,門第也不用太高,配我剛好就行了。”
許家如今現狀如此,想娶高門貴女不太現實。就算是娶了門第高的妻子,也難免讓人覺得是在高攀仰仗岳家。
許徵看着脾氣溫和,骨子裡卻有着少年人的傲氣。所以,尚公主這種事是想也不會想的。
許瑾瑜抿脣笑了起來:“以大哥的相貌人品,想娶什麼樣的姑娘都沒問題。大哥又何必拘泥於門第高低。如果有家世好的姑娘對你傾心,你可別因爲自尊心就錯過了。”
在許瑾瑜心中,許徵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長,也是世間最優秀的少年。配得上世上最出色的少女。
許徵啞然失笑,低聲道:“家世優渥出身好的女子。大多傲氣。我若是娶這樣的妻子回來,只怕未必肯對娘好,也未必會對你好。家宅不寧。可不是什麼好事。我寧願娶一個門當戶對情投意合的女子。讀書多明事理,孝順婆婆善待小姑。”
許徵對安寧公主無意,自然也有這一層原因。
天家公主,脾氣再好也是尊貴的公主。一旦尚了公主,就得住進公主府。到時候鄒氏和許瑾瑜要怎麼辦?
許瑾瑜聽着微微有些心酸:“大哥,沒想到你想的這般周全仔細。可這麼一來,就太委屈你了。”
“有什麼委屈的。”許徵笑了。清俊的眉眼溫暖柔和:“這世上,我最親的人就是你和娘兩個人。我的妻子當然要和我一條心,必須要對你好。對娘好。否則,我寧願不娶妻!”
許瑾瑜不願聽這樣的話:“這種想法可萬萬不能有。娘生平最大的願望有兩個,一是盼着你出人頭地光耀門庭,二是盼着你早點娶妻生子。這種話要是被娘聽見了。她又該着急了。”
許徵立刻好脾氣的改口:“好好好。剛纔是我不對,不該這麼說。”
許瑾瑜心裡一陣溫暖。大哥總是這樣,凡事都讓着她。兄妹兩個感情極好,幾乎從來沒有口角。
許徵看着許瑾瑜,忽的說道:“妹妹,高門府邸大多內宅不寧,什麼侯府國公府都不例外。你不是貪念榮華的性子,將來我替你挑一個謙恭溫和脾氣好有才學的丈夫。”
孃家勢弱。嫁到門第高的人家勢必要受些輕視。倒不如嫁一個家世普通好學上進的少年。如果許瑾瑜受欺負了,他這個做兄長的也能爲妹妹撐腰。
許瑾瑜先是一怔。很快便明白過來許徵的良苦用心,笑着應了一聲:“好。”
前世過往如雲煙。
曾經受過的屈辱羞辱,再也不會發生。這一生,她不僅要報仇雪恨守護家人,還要堂堂正正的嫁人生子,過些平靜安逸的日子。
以大哥的眼光,相中的必然是好的。終身大事,交給大哥做主也無妨。
“他們是什麼時候回的府?”
汀蘭院裡,小鄒氏坐在椅子上,看似漫不經心的問着。
站在小鄒氏面前的是一身青色衣裙的丫鬟。這個丫鬟一臉憨厚誠懇,赫然是含翠。
“約莫是申時回來的。”含翠恭敬的說道:“回來之後,母子三人不知在屋子裡說了些什麼,許太太先走了。然後表少爺和表小姐在屋子裡又說了許久。”
小鄒氏追問道:“到底說了些什麼?”
含翠一臉爲難:“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門外有那個初夏守着,奴婢根本沒辦法靠近屋子,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沒用的東西!”
小鄒氏臉色一沉,聲音也冷了下來:“派你去這麼久了,每次來稟報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真正要緊的一問三不知。簡直就是個廢物!”
含翠渾身一顫,想也不想地跪了下來,磕頭告饒:“奴婢沒用,請夫人恕罪!不是奴婢不肯出力,可實在是找不到機會。平日奴婢管着許小姐的箱籠,其他的什麼事也不用做。貼身伺候的活兒都是初夏的,表小姐平日幾乎從不招我伺候。和許太太或是表少爺說話的時候,也從不讓奴婢靠近半步!奴婢也不敢表現的太過火,免得惹來表小姐疑心。”
說起這些,含翠也是滿肚子的委屈。自從到了許瑾瑜身邊,她一直老老實實勤勤懇懇,從沒出過半點差錯。
可許瑾瑜就是不待見她,對她一直不冷不熱的。也不讓她近身伺候,她能有什麼辦法?
偏偏每隔幾日就要來向小鄒氏稟報,她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事,每次見小鄒氏都覺得心虛。
小鄒氏面色愈發陰沉。
許瑾瑜果然不是個好拿捏的主。這是有意提防着含翠,也是在防着她呢!
含翠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擡。
過了許久,才聽到小鄒氏冷然的聲音:“行了,別跪着了。回引嫣閣的時候,記得小心些,要是惹來許瑾瑜的疑心,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最後一句說的陰測測的。
含翠心底冒起一陣陣寒意,忙恭敬的應聲退下。
走出汀蘭院很遠了,含翠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此時額頭和手心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含翠用袖子擦了額上的汗珠,定定神,回了引嫣閣。
正巧在廊檐下遇到了許瑾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