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羯之後,忙了兩天,總算安頓下來了。到了第三天,就收到了北郡王府送來的請帖,說是北郡王府的小郡主滿週歲,請大家去吃酒。
北郡王是新陳國唯一的異姓王,先帝陳乾帝信任他,所以派他來了北羯,誰知幾十年過去了,北羯隱隱有了自立爲國的趨勢,朝中文武百官都頗有微詞。
奈何陳乾帝不肯對他們動手,北郡王又不管是納貢還是對待陳乾帝派來的欽差大人都尊敬得很,讓人拿不到他的錯處,只好由着他日漸壯大。到後來陳晉鯤登基,有陳晉凌和陳廣在,朝廷哪裡還有心思和精力招惹北郡王這邊。
北郡王一共有一個正妃三個側妃,都是當初上表請封了的,膝下有一個兒子三個女兒,兒子是正妃所出,請封了世子,三個女兒也都請封了縣主。異姓王的爵位,素來是傳一代,次一代的!
徐其容拿了請帖問華裕德:“咱們跟北郡王府的關係怎麼樣?如果去的話,要準備些什麼賀禮纔不算失禮?”
“賀禮你看着辦就是了。”頓了頓,又道,“把初八也抱上,去年冬月初八滿週歲,北郡王妃還準備了一串極品紅玉做週歲禮呢!”
人家都知道初八的存在了,徐其容哪能還不知曉分寸,還沒有時間規整華裕德的庫房裡面的東西,徐其容便乾脆讓虞夏打開自己嫁妝箱子,挑了一串黃蠟玉的雕花手串、一尊羊脂玉的小玉佛以及一塊紫氣東來的如意墜子。正巧看到嫁妝箱子裡面有一尊飄花玉髓小觀音,就順便拿了出來,穿上紅色的繩子,讓人給初八送去。
華裕德見她折騰自己的嫁妝箱子,忍不住笑:“庫房裡面還有些好東西,你讓童兒去翻便是了,何必拿自個兒的。”
徐其容抿了抿嘴,隨口道:“哪樣方便拿哪樣,明兒個就要去了。還要給初八選身喜慶點兒的衣裳,誰還去翻庫房啊!”
頓了頓,又道:“你的就是我的,我拿箱子裡的和拿庫房裡面的東西有什麼兩樣。反正都是我的東西。”
華裕德樂了:“你倒是比你三個舅舅會做生意!”
徐其容又問參加週歲禮的女眷:“這邊的女眷都什麼性子啊?好相處麼?咱們西京城的小娘子,看着個個本分,真聚在一起了,沒事兒還要鬧出點事兒呢,每次參加什麼宴會。都累得緊。”
華裕德笑道:“北郡王妃最是不喜歡看到女眷們勾心鬥角,應當無人敢在北郡王府放肆的。再者,她既然給你下了帖子,週歲禮上,就會提點你,要是誰惹了你,她臉面上也不好看。若不是放心,我也不會答應讓你去了。”
徐其容還看不出來就是蠢死的了,華裕德跟北郡王明顯是合作的關係。既然自己嫁給了華裕德,外面的事情上幫不了他。可女眷這邊,卻是要替他搞好關係的!當下便笑道:“到時候也不知道要不要吃酒,若是大家都吃酒,我是不好推辭的,要是醉了,回來你可不許說我。”
華裕德點了點頭,滿臉欣慰和心疼:“辛苦你了。”
徐其容失笑:“大家都是這麼來的,我有什麼好辛苦的。”
華裕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正想說“你若是沒有嫁給我。說不得就用不着勉強自己參加這些應酬了”,想了想,到底是沒說出來,要是這種話說得多了。人家後悔了可怎麼辦?!
念頭一閃,嘴裡道:“我請灼灼吃螃蟹,團臍兒,碗口大,雖然沒有蟹黃蟹膏,可還是活着的。新鮮!”
徐其容詫異:“你叫我啥?”又問,“這時節,哪裡來的螃蟹?”
華裕德笑道:“叫你灼灼啊,岳父大人都能叫,我怎麼不能叫?桃花灼灼,比夫人兩個字要好聽。你別管螃蟹是怎麼來的,你想吃什麼,我左右能弄來就是。”
徐其容這纔想起昨日收拾正房門口種的幾盆菊花,她隨口說了一句“等這菊花開了,釀酒配上大閘蟹,當是別有一番風味”,沒想到他竟然記着了,心裡一陣歡喜。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用罷早膳,徐其容親自給初八換了一身衣裳,笑着對初八道:“跟姨姨一起去北郡王府吃酒好不好?北郡王府有漂亮的小姑娘。”
初八正是學說話的年紀,一邊伸手去抓徐其容的耳墜,一邊咧着嘴重複:“娘娘……娘娘……”
童兒不好跟着徐其容一起去北郡王府,在一旁叮囑奶孃:“別什麼東西都隨便進初八的口。”
奶孃一疊聲的答應了,然後道:“奶奶已經準備好了羊乳羹,馬車裡也放了小爐子,到時候熱一熱就好了。咱們家這奶奶,周全着呢!”
童兒有些感動,點了點頭,又湊到徐其容身邊道:“奶奶,到了北郡王府,您只管跟北郡王妃說話,她跟您介紹了誰您才搭理誰,其他人,一概不理就是。有爺在,誰也不能小看了奶奶就是。”
徐其容見童兒小大人一般一會兒囑咐這個,一會兒叮囑那個,忍不住笑道:“我們都沒事,你爺出府去了,也沒說中午是不是回來用午膳,你跟廚房說一聲,撿爺喜歡吃的準備着,若是爺沒有回來,你就自個兒吃了。”
等收拾好了,外面早套好了馬車等着,徐其容抱着初八上了馬車,虞夏和奶孃跟了上來。初八性子不怕生,才幾天時間,已經跟徐其容玩熟了,徐其容抱着他,不吵不鬧的,只是一會兒摳徐其容的扣子,一會兒要抓徐其容頭上的金釵步搖。
坐了不到半個時辰的馬車,就到了北郡王府,給門房遞了請帖,立馬有侍女迎着往裡走,剛進大門,北郡王妃已經得着信兒出來迎接了,手裡還抱着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娃娃,身上穿得跟年畫娃娃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今天週歲禮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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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郡王妃把手裡的女娃娃遞到身後一個穿金戴銀體態婀娜的女子手裡,上前來拉徐其容的手,道:“早聽說德公娶了個漂亮媳婦兒,總想着見一見,總沒見着。今兒個可算是看到你長什麼樣了,果然是個美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