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無題

“那你怎麼看呢?”

周文徵的眼中有着一絲隱隱的試探與懷疑,楚月知道,雖然他與她從會試之前三個月便住在同一個院子裡,也親眼目睹了恩榮宴之事,相信她不是閹黨的人,但到底心中還是懷疑的,畢竟誰能保證在此之後她不會爲了榮華富貴而主動投靠劉節。

楚月並不在乎他心裡的懷疑,淡淡道:“幸好下的不是詔獄。”

“嗯?”周文徵一愣。

楚月揚起嘴角,笑道:“我說,幸好是宗人府。”

幸好皇帝一怒之下還想得起來皇室宗親應該關宗人府,沒直接交給東廠去下詔獄,否則估計宣王就別想完整地出來了。

楚月拍了拍仍舊不是很明白的周文徵,道:“其他編修都已經去擬敕令了,我也要先走了,下次再聊。”

“哦,楚月你先忙。”

皇帝的誥敕雖說是由內閣擬寫,但實際上卻是由翰林代筆,而翰林院辛苦起草這些誥敕的便是楚月他們這些編修,每人一封,寫完了呈上去讓上司挑一挑,再找一封最好的潤色潤色,然後再遞內閣。

所以說,關於擬誥敕這一點,楚月還是覺着在翰林院待着是件不錯的事情,只要朝廷有什麼要擬詔書的大事,翰林院都能很快從頭到尾清楚知曉,因爲他們要擬誥敕,必須清楚事情的始末。

關於這次的宣王貪污事件,跟那些編修說的也差不離,宣王副將李庚突然秘密向東廠告發宣王貪污軍餉並遞上證據,東廠一查之下,發現果然有好幾批朝廷撥給邊關的軍餉都莫名消失了一部分,然後劉節就拿着自個兒的調查結果和李庚遞上的證據交給了正修仙修得不大順的皇帝,結果皇帝震怒,直接將宣王解除職務,下了宗人府大牢。

估計在劉節的不懈努力下,下一步就該抄家,褫奪封號然後圈禁了。

吹乾剛擬好的敕令的上的墨跡,楚月隨手將敕令交了上去,看了看更漏上的時辰,楚月第一個走出屋子下班去也,反正她也不指望她擬的敕令能被錄用,何必多費心神。

出了翰林院,楚月也不往家去換下身上的官服,直接往長豐街而去,因爲——她要去買薰爐。

長豐街。

作爲雲京最長最繁華的商業街,長豐街上鋪子的種類還是非常齊全的,是以楚月閒來無事之時便很樂意在那裡溜達,對那裡的環境也早已摸得清清楚楚,比如糕點鋪子在哪兒,烤鴨鋪子在哪兒,滷味鋪子又在哪兒……

清甜的香味纏綿誘人,楚月滿面春風地拎着一包玉露糕從長寧街最好的糕點坊玲瓏齋慢悠悠地晃出來。

唉,真不是她故意打轉不去給隔壁的“玉人”買薰爐,着實是這玲瓏齋的香味太誘人,還偏生開在街頭,她方從路口轉進長寧街,就這麼着被勾引了過去。

還有她手上的玉露糕,此品乃玲瓏齋的招牌糕點,與品香樓的相思糕那是齊名雲京貴族圈,還是每日限量的,向來都是有銀子也買不到,今兒卻讓她撞了狗屎運,一進門就瞥見櫃上還剩着最後一份玉露糕,她豈能不下手?

“咻。”

踏出玲瓏齋,楚月方行了幾步,突然一枚石子打在了她的腳前,滾了幾滾。

嗯?楚月的眸光一頓,往街旁看去。

茶香嫋嫋,紗帳如煙,寂靜的閣樓中楚月閒閒而坐,隨手執起身旁几案上的茶盞。

“你家閣主呢?”楚月用茶碗的蓋子撥了撥茶沫,問道。

下首,一個身着駝色錦衣的男子恭身而立,聞言道:“回玉少的話,閣主要在寧京盯着一筆大生意,說是暫時不會來雲京了。”

楚月的眉梢一挑,冷笑了聲道:“哦,是嗎,你家閣主就準備這麼着從我這兒拍拍屁股抽身走人了?他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再穿蜀錦的衣衫出來賣弄風騷了?”

此處正是羅慕生在雲京的據點之一,位於長豐街角落的一處裝潢普通的小茶樓,而那錦衣人,則是此處的掌櫃。

“咳,”王掌櫃乾笑一聲,“玉少說笑了。”

“哼。”楚月低頭撥着茶碗中的末子,卻絲毫沒有要喝的意思。

王掌櫃見狀,擡手招來一個身着布衣的青年,道:“玉少,這便是你上次問閣主要的人,已來了雲京十二年,對京裡的事情是再熟悉不過的,您看看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嗯。”楚月擡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布衣青年,大約三十左右的年紀,身材中等,相貌平庸,正是隱星閣探子常有的型兒。

楚月點了點頭,“就他吧,明兒早上自己到我那兒報道。”

“屬下張斯,拜見玉少。”聞言,那青年男子朝楚月恭敬拱手道。

身爲一個應當無痕無跡探子,若是楚月剛纔否了他,他是絕對不會開口的。

楚月點了下頭,算是應了,然後垂下眸,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杯中的茶水,對王掌櫃道:“東廠的地形圖,你們有嗎?”

“這……”王掌櫃的精明的眸中飛速掠過一道波瀾。

楚月冷笑了一聲,早已料到羅慕生的人不會輕易做出答應,嘬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輕輕將茶盞往几案上一放,起身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有,給你們三日時間準備,我隨時來取。若是誤了事兒,我找你們家閣主算賬去。”

說罷,擡腳朝外走去。

“玉少且慢。”王掌櫃退了一步攔在已要離去的楚月面前,眸中的光芒飛逝,然後笑着伸手從一旁的隨從手中拿了一包包裝精美的東西遞到楚月跟前,“這是閣主從南耀寧京特意着人捎來給玉少的梅乾菜,北程可是絕對難尋的。”

梅乾菜!楚月的眼睛一亮,這古代的交通可不比現代,像梅乾菜這種東西,乃是南地寧京方有的東西,出了寧京周圍都是難以買到的,跟別說北程了。楚月上輩子也是活在江南一帶的,自然對於梅菜扣肉這道傳統名菜十分熱衷,只是自穿越以後卻是連梅乾菜的影子都難尋,她也不可能爲了梅乾菜專門往寧京跑。

不過自從認識了羅慕生這個天南地北都有人的隱星閣閣主之後,人生就不一樣了,經常可以託他們去寧京辦事的人順帶捎一份來。

“替我謝謝他。”想到梅菜扣肉,楚月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道真心的笑意。

金烏西墜,楚月從茶樓裡出來的時候,日頭已經不早了,看着街上已漸漸擺起來的夜市,楚月也不再瞎逛,徑直去買了薰爐往長安街的住處而去。

“喂,姓楚的。”

剛到宅子前面,楚月方要敲門進去,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

“何事?”

此時夜幕已經完全落下,但藉着門口倆大燈籠的光還是能夠很清楚地看清那個緩緩從街口走來的人影乃是隔壁家的近侍,阿昌。

自上回鼎翠樓中被楚月搶白了一頓之後,阿昌對她的稱呼終於從刁民與賤民中擺脫了出來,雖然仍舊是十分不客氣,但總比之前的中聽。

“何事?”阿昌的鼻孔朝天,“小爺是來問你討利息的。”

楚月的眉梢微挑,“利息?”

阿昌重重點頭,“對,白玉碗的利息。”

利息你個鬼!

楚月忍住噴死他的衝動,道:“你想怎麼討?”

“吶,小爺也不要你多,”阿昌一臉的善解人意,體恤貧苦人民,“我家主子喜甜,一份玲瓏齋的玉露糕就行了。”

“嗤。”楚月很不客氣地直接冷嗤了一聲,這分明就是來打秋風的!

“怎麼,”阿昌的眼睛一瞪,分明對楚月的不敬行爲十分不爽,“小爺不過是問你要一份玉露糕,這點兒利息你都不肯付了?你可是還欠我們主子一個白玉如意芙蓉碗,一件祥雲流水銀錦衫……”

“得得得得得!”楚月從拎滿東西的雙手上拎出一包東西丟給阿昌,“就當我孝敬你家主子了。”

阿昌接住東西,滿意道:“那還差不多,算你識相。”

呸!楚月暗啐了一口,揚聲喊翎白出來開門。

“小楚,你回來啦!”每日這個時辰都會在院子裡等着楚月回來的翎白早已聽到了楚月的聲音,不等叫門,便已開了門,衝出來給了她一個回家擁抱。

“好啦,快幫我拿東西,重死了。”楚月晃了晃那拎滿大包小包的雙手。

翎白接過東西,舉到眼前左右看了看,好奇道:“小楚又買什麼好吃的了?”

“白癡……”阿昌低低的嘲諷聲傳來。

楚月側頭涼涼白了他一眼,然後笑着推翎白進去,轉身將門關上,道:“小翎,我今兒個回來晚了,馬上就給你做飯去,□□羅捎了好東西來,咱們又有口福了。”

“好。”翎白開心一笑,拎着滿滿兩手的東西跟着楚月朝廚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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