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曜一整晚都待在太極殿,誰也不見,到了次日,午時,下令將反叛之人盡數押於菜市口,共有五千之衆!
一批一批殺,鮮血都染紅了菜市口,長安百姓不忍再看,紛紛離去,這一日,下了雨,這瓢潑大雨都無法將滿地的鮮血沖刷乾淨。
鳳棲宮內,羊獻蓉聽着宋九稟告着的菜市場的情況,心口忍不住揪緊了,五千多條性命,就這麼葬送了,雖說,她甚至見過比這更慘的,可心底卻越來越不安,像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似的。
果不其然,一個月後,巴氐的民衆推舉歸善王句渠知爲領袖,舉行起義,羌、氐、巴、羯三萬餘人響應,並參與了相關叛亂,一時之間,關中大亂,局勢十分緊張。
此消息傳入長安之時,就算是劉曜,也有些愣住了,殺了那些人,泄了一時之怒,卻不料,這次反抗來的這麼快!
“啓稟皇上,此次情況危急,若不盡快想好對策,任由這些人壯大,長安危矣。”
要知道,羌、氐、巴、羯的民衆加起來有數十萬之多,都要起來反抗,這關中就怕是守不住了,有些人會趁勢煽動這種情緒,此時已有三萬之衆,甚至還有逐漸壯大的趨勢,再任由發展下去,恐怕,長安都要危險了。
劉曜短暫的驚詫之後,便鎮定下來,沉聲道:“此次叛亂,諸位卿家可有何良策?”
百官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輕易開口,劉曜看到遊子遠站在那,鎮定自若的樣子,想起先前,也是他力諫他不殺尹正、徐庫彭等人,心底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便問:“遊子遠,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遊子遠搖了搖頭:“回陛下,臣無話可說。”
“若是朕非要你說呢?”
“先前陛下要殺那些人時,臣已告誡過,如今關中大亂,本就是預料中事,皇上明知會出現這種局面,依舊一意孤行,就該承受這樣的後果。”
劉曜大怒,手拍案臺怒呵道:“大膽遊子遠,你這是嘲笑朕麼!”
“不敢,微臣說的是實話。”
他一身鐵骨錚錚,在朝堂之上,竟膽敢與他槓上了,其他大臣們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劉曜驚怒之下,就將他給殺了。
劉曜盯了他半響,隨即喊了聲退朝,便拂袖而去。
羊獻蓉聽了這事之後,便連忙趕到了太極殿,劉曜正發着脾氣,就連張全都跪在地上。
“皇上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還有誰,不就是那個遊子遠,竟敢當朝嘲諷朕,若不是顧及他對社稷有功,又甚有才華,朕早就命人將他拉下去砍頭!”
羊獻蓉上前,溫聲安撫道:“皇上,那遊子遠的確是個臭脾氣,臣子該有臣子的樣子,怎麼能頂撞你呢,不過,若是他跟其他大臣一樣,只會唯唯諾諾,那他就不是遊子遠了,這樣敢跟皇上對着來的臣子,放在朝堂之上可都是頭一份的,你若真砍了他的頭,可就沒有第二個了。”